第22章 爹爹抱抱
德妃掩嘴一笑:“沒想到南蠻的新鮮玩意兒竟傳到姜府來了。”
這句狀似不經意的話讓姜懷遠和姜瀲瀲心裏皆是一驚,這話乍一聽好像沒什麼,但一想就會讓人細思極恐,南蠻和大祁朝以前可沒少打仗,近幾年關係才稍稍和緩,但來往的並不算密切,連景和帝和妃嬪們都沒見過南蠻的撲克牌,為什麼姜府卻有了撲克牌?難不成是姜府和南蠻私通了?
姜懷遠有心想辯解幾句,但又不知從何辯起,怕越抹越黑,反而引起景和帝的猜忌,便只能忍着什麼都沒說。
姜瀲瀲不露痕迹的看了德妃一眼,她將淚痣小哥哥養在膝下卻又不善待他,任人欺辱他也就罷了,現在又將矛頭直指姜府,故意挑撥景和帝和姜府的關係。
她身為姜府的女兒,和姜府是綁在一起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當然不能任由德妃誣陷。
想到這,她奶聲奶氣道:“撲克牌是瀲兒做的,瀲兒會做很多很多東西。”
說這話的時候,她軟乎乎的聲音里充滿了小驕傲,小小的頭顱高昂着,渾身都透出一股“快誇我快誇我”的信息。
景和帝果然被這話吸引了注意力,“哦?你還會做什麼?”
姜瀲瀲掰着短短的小手指數了起來:“風箏、毽子、扇子、小船,還有大灰機!”
景和帝聲音里含着笑:“大灰機是什麼?”
“大灰機就是很大的灰機,嗖的一下能飛好高,飛到天上去。”
姜言揚立馬反駁道:“瀲兒妹妹騙人,天上那麼遠,怎麼可能飛到天上去?”
司空修也道:“不可能有東西能飛到天上去。”
姜瀲瀲急得直跺小腳,“有的,就是有……嗝……”
也不知是太着急吸入空氣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她居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嗝。
似是覺得難為情極了,姜瀲瀲不敢再說話了,忙垂下小腦袋,縮着小肩膀,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
景和帝再也忍不住,朗聲大笑起來。
司空修更是笑得前俯後仰:“你居然打嗝了,哈哈哈哈哈……”
姜言揚這個時候還挺護妹的,他擋在姜瀲瀲跟前大聲道:“打嗝有什麼稀奇的?有本事你也打個像瀲兒妹妹剛才那樣響的嗝啊。”
轉而又安慰姜瀲瀲道:“瀲兒妹妹別難過,打嗝和五穀之氣一樣,是人之常理,忍不住很正常。”
姜瀲瀲:“……”
我真是謝謝你了。
見她癟着小嘴巴一臉幽怨的瞅了眼姜言揚,景和帝笑的更大聲了。
姜懷遠斥道:“揚兒,不可無禮!”
景和帝笑着擺了擺手,“孩子們之間的玩鬧而已,朕覺得無傷大雅,姜愛卿不必如此拘着他們。”
“謝皇上。”姜懷遠便不再說什麼了。
見景和帝笑意不消的瞧着姜瀲瀲,目光難掩喜愛,德妃臉上的笑一下子淡了許多,不過只有一瞬,很快又恢復如常,她柔聲笑道:“光顧着說笑,臣妾倒忘了正事了,皇上不是說天熱沒胃口么,臣妾剛做了清爽宜口的豆腐百合羹,請皇上移步臣妾那去嘗嘗。”
聞言,景和帝才覺得自己是真有些餓了,德妃如此挂念他的身體,他內心自是十分感動,“你呀,怎麼出了宮了也閑不住?”
德妃垂眸羞赧的笑了一下,“臣妾就是想做給皇上吃。”
要不是有外人在,景和帝都忍不住想把德妃抱進懷裏好好疼愛一番了。
這麼想着,他也沒心思再打撲克牌了,起身道:“天色不早了,今日就先散了吧。”
而後,他朝司空修道:“修兒,你將這撲克牌理好,待會送到朕那兒去。”
司空修:“……”
姜言揚:“???”
什麼情況?
這可是瀲兒妹妹送給他的撲克牌!皇上怎麼可以這樣明搶?
景和帝乾咳了一聲:“把撲克牌帶回宮給太后她老人家玩玩,讓她也高興高興。”
待景和帝和德妃離開了,司空修也在姜言揚一臉怨念不舍中拿着撲克牌走了,姜懷遠才沉着臉朝姜瀲瀲道:“你跟我來書房一趟。”
姜言揚忙道:“我也去。”
姜懷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邊兒去!回頭我再找你算賬!”
姜言揚:“……”
他的撲克牌被皇上搶走了他正委屈着呢,他爹居然還要找他算賬?這是什麼理!
書房是姜懷遠最愛待也是待的時間最長的地方,迎門一進去便見牆壁上陳列着一幅幅山水花鳥字畫,靠牆的架子上書簡成堆,擺放齊整。
姜懷遠坐在桌子后的花梨木椅上,審視着站在不遠處的女兒,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兩頰綿軟,乖巧可愛,許是注意到他在看她,她一仰頭,沖他甜甜一笑。
不光長得像沈柔嘉,笑起來也像。
想到那個女人,姜懷遠一時有些恍惚,更多的是憤怒和煩躁,他蹙起眉頭,問:“你就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
“有……”姜瀲瀲仰着小臉,可憐巴巴的望着姜懷遠,黑葡萄似的眼裏,很快的蓄了層水霧,“瀲兒不該打嗝。”
姜懷遠:“……”
“瀲兒錯了,爹爹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軟軟糯糯的小奶音,帶着小心翼翼的試探和討好。
姜懷遠:“……”
不知為何,他心裏的火氣竟莫名其妙的去了大半,原本準備要問的一堆問題也覺得沒必要再問了。
景和帝今天玩得這麼開心,很大程度上都要歸功於這個女兒,他此時再向她問罪,好像挺說不過去的。
至於漫兒那邊,還是等景和帝一行人走了再說。
姜懷遠擺了擺手,“行了,沒事了,你走吧。”
“那爹爹還生氣嗎?”
“不生氣了。”
姜瀲瀲這才破涕為笑,跑到姜懷遠跟前,揚唇甜笑着朝他伸出手來。
“爹爹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