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失蹤的大明星
通報聲讓小托反映過激,他迅速奔向胡安。在奔跑中搖身一變,竟然變成了一隻白色小鳥。鳥的尾部羽毛頎長,鳥冠類似孔雀。
門開了。
門外是條金壁輝煌的拱頂長廊,站了兩排僕人。一個男子從他們中央走來,他身形高挑,穿着橙黑相間的軍裝,黑色軍靴擦得錚亮。身後的披肩外黑內橙。橙紅色頭髮乾淨利落,使得整張臉透着一股孤傲的味兒。
走進房間,他先是看向胡安,接着是暮秋。
“米勒不在。”胡安道。
“我不是來找他的,是來找你的,帝爵要見你。”說完,他對身後的男僕打了個響指。那男僕便上前站到了胡安身後,推着他出了門。
男子並沒立馬離開,而是在門口又站了會兒。他巡視了房間一圈,視線又落到暮秋身上。他的眼神讓人畏懼,裏面有種長期發號施令和盛氣凌人所養成的習氣,好似看誰都有種人類藐視螻蟻的意味。
他的注視讓暮秋萬分尷尬。為了離他遠點兒,暮秋拉住被子,向著他的反方挪了挪。這舉動讓他收回了視線,轉而盯向了停在半空中的白鳥。
“蠢物。”他縐了句,然後關門,跟着胡安他們離開了。
待他們走遠,小托從白鳥變了回來。他單手壓住胸口,好似剛才經歷的一切都非常驚險。
“他是誰?”暮秋問。
“你最好永遠也別知道。”說完,小托開始找起了東西。
“你在找什麼?”
“我先前戴的那頂帽子。”
說來奇怪,那帽子剛才還在小托腳下,現在卻不知所蹤。但比起小托能不能找到帽子,暮秋更關心的是自己何時可以回家。
“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
“回哪兒去?”
“當然是家。”
“別急,米勒回來一切都能搞定。我們會將空間軸銜接到一秒不差。你回去時就像從沒離開過一樣,你的親朋好友甚至都不會發現你失蹤過。”
“那……米勒什麼時候回來?”
小托繼續找着他的帽子,“有時早上,有時晚上,有時半夜。”
“沒有確切的時間?”
“他是個飄忽不定的人,全世界都在找他。呵,找到了!”小托終於抓住了那頂躲到桌子底下的帽子。為什麼用‘躲’呢?因為當小托企圖把它拖出來時,那頂帽子居然在反抗。
它卷着帽沿像兩隻手抓住了桌腿,怎麼也不肯放開。小托的耐心被它一點點的消磨殆盡了。他用力一拉,強行將它從桌子底下給拉了出來。
拍拍帽子上的灰,他道,“我出去一趟。這期間你別亂跑,也別碰房間裏的任何東西,特別是那排窗戶。”
順着他的目光暮秋看到了書桌後方的那排窗,它們成弧形排開,都拉着不同顏色的窗帘。
“我不會碰它們。”
她的答案讓小托滿意。他從桌子上的雜物堆中翻出了一個藍色的束口袋,從裏面倒出了幾枚銀幣。這結果使他沮喪,但天生的樂觀又使他很快接受了事實。
他走到門前,在開門時再次叮囑暮秋別碰那排窗戶,這才把帽子給戴上了。帽子剛一戴好,他又消失了。黑斗篷底下只剩下空氣漂浮着。一雙無形的手推開了門。
門外,金色長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車水馬龍的城市街景。喇叭聲、歡笑聲、辱罵聲從門外傳來。一幢幢屹立在暮色中的房子,像極了賽博朋克的世界。
暮秋還想將它們看得更仔細些時,一陣風帶上了門。
小托走後不久,暮秋就按耐不住的下了床。她來到那扇門前企圖把它打開,但怎麼用力那門就是打不開。她找了一會兒可以控制門的按鈕,但沒能找到,視線最終又落在了那排窗戶上。
那裏共有七扇窗戶,不同顏色的窗帘讓它們像道七色彩虹。簾繩由紅辣椒串成,如鞭炮般掛在兩側。因為小託事先叮囑,暮秋覺得自己還是不要靠近它們為妙。
來到書桌與窗戶的中間,那排窗戶前有一溜長長的金屬工作枱,長度與窗戶排開的長度等同。瓶瓶罐罐堆得像個實驗桌。暮秋在那裏走了一圈,實在找不到任何感興趣的東西,於是撤到了書桌前。
那張書桌有兩米長,一點三米寬。一頭放着硬皮書,一頭放着舊圖紙,中間則全是雜物。
她信手翻了幾本書,上面的文字類似禊形文與藏文的結合體。按理說這字對暮秋來講是完全陌生的,但她居然能夠讀出書上每一個字的發音。比如:《空系戰略戰術》、《魂引與靈》、《機械的情感》……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名字,一看書名就讓她退縮。
最後,她找到了一本《建一座迷宮般的家》,翻開了一頁。
扉頁上寫着:獻給公爵。
再往後翻,書頁很多處都被人做過筆記,新舊痕迹明顯出自兩人之手。前面那人的字很亂,歪歪扭扭,筆鋒像小學生。後面那人的字則非常漂亮,硬生生把這種難看的文字寫出了一種書法的境界。
暮秋正一邊欣賞,一邊琢磨着這兩人的性格時,書里掉出一封信來。
她拿起信,看了起來:
你定會恨我拋下你不管,但等你長大你會明白我的苦衷。總有一天我們還會見面,一起演完那台沒有演完的戲劇。在此之前請你耐心等待。記住,我是愛你的。
另,我無法常來跟你見面,這會增加事情暴露的風險,而我們不能冒險。
我愛你,迪迪,我會常伴你左右。
噠噠敬上
暮秋把信翻過來,那頭沒有內容。這封信顯然是信的最後一頁。字跡跟這本書上那手漂亮的字跡完全吻合,署名是噠噠。雖然它用的是這種天書般的文字,但暮秋就是知道它翻譯過來叫噠噠。
噠噠?羅噠噠?不,或許只是同名。
此時,窗外有了動靜。暮秋趕緊把信夾了回去,書放回了原位。她離窗不遠,但說不出那動靜來自哪扇窗戶。
別碰那排窗。
小托是這麼叮囑的,但她還是不自覺地走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