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天啊！你終於醒了！你嚇死我了！”
“我……怎麼了？”
“車禍。你已經睡了一個月了。謝天謝地，你不知道我這個月有多……”
商湄把手裏的平板丟到床上，揉揉眼睛。
“你放心吧，送穿越者回家，我們可是專業的！”小白痴回收平板，“明天就能把剩下的兩個穿越者的視頻發過來啦。”
“明天？”
“哦，是今天，我都忘了……”系統看了眼時間，皺起小眉毛：“不過你怎麼回來這麼晚啊？”
明明柯南到家的時間差不多在晚上七點左右，但是商湄卻直到凌晨才叫他“開門”。
商湄仰面躺在床上，聞言嘆了口氣：“我總不能看着一個小孩子孤零零的在大街上飄吧？”
“可是，後來柯南不是被小蘭帶回家了嗎？”
商湄伸手蓋住眼睛，難得的有點語塞。
具體原因，她也不知道。
她明明看見小蘭牽着他的手帶他回家了，她也看見他們和小蘭的爸爸一起坐上出租車前往下一個案子。
明明已經可以放心了啊。
小白痴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你，該不會是……”
“不是。”
“不是什麼？”系統爬到她面前，強行扳過她的頭：“商湄，你可不能動感情啊。”
他剛找到了這麼一個合格的任務者，可不想因為無所謂的感情把她折在第一個任務里。
商湄揮開他的手：“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也很清楚我做這些事的目的，更何況——這個時空的三個穿越者已經全部找到了，我已經結束這個任務了。”
她閉上眼：“我不會再回去了。”
小正太依舊有點懷疑：“最好是這樣。”
商湄沒有再說話。
從新一帶上那副眼鏡，對小蘭自我介紹“我是江戶川柯南”之後，她就已經預想到了結局。
新一不想把小蘭卷進這片黑暗，所以他隱藏身份，憑藉自己的偵探能力和小蘭爸爸偵探事務所的掩護對抗那個把他變成這樣的黑衣人組織。
這是個艱難且漫長的過程，唯一的美好，也許是小蘭一直陪在他身邊。
但是這也不是什麼好事。
她也終於明白索要簽名照的時候，小白痴一定要她說出的那些話的意思。
工藤新一，在變成柯南的那一瞬間，剛剛把自己變成了那顆包裹着無限光芒的原石。
現在，等待他的，只剩下無盡的打磨了。
真是個殘忍的工作。
真是個需要像她這種，姑且算得上是罪大惡極的人才能做。
“我這次的任務算是成功的嗎？”
“啊……我看看。”小正太翻了翻自己剛剛更新的總部紀錄，微微頷首：“除了最後一個穿越者給你打了一分，其他都是四分。”
“嘖。”
“知足吧，我們隊的常規分數都是一分，你第一次的任務平均分就達到三分。”系統振振有詞：“這已經證明你很厲害了。”
商湄伸了個懶腰。
“另外，你下一次的任務已經安排好了，你準備好了告訴我一聲就好。”小白痴突然高興了起來，他笑得眉眼彎彎，再配上柔然的嬰兒肥，萌的人忍不住想在他臉上咬一口。
如果沒有十分違和的大叔音的話。
“第一個任務，通常不會太難，主要目的是考察你的能力，所以訂好了任務人數，且時間不會太長。”他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副眼鏡架在鼻樑上，雖然只是個框架：“你通過了考驗，所以接下來都是正式任務了，只會規定任務時間。你下一個任務時間是一年。”
“等等。”商湄猛地坐起，“我突然想起來了我之前想問的問題：你說可以把我送回過去……的任何一個時間點嗎？”
“嗯嗯，是的。”系統不明所以的點點頭：“你挑選的任何一個時間點。”
商湄鬆開緊緊攥緊的拳頭，重新把自己摔回床鋪：“好的，我知道了。”
別急，別急。不管耽誤了多少時間，我都會回到那個時候，拯救你出來的。
別急，別急……
“對了，因為你這次的任務完成度較高，且你的系統，也就是我。”小正太一副老學究的樣子推推眼鏡框，笑得慈祥：“給你的分數也很高，所以你現在已經升級啦，一級隊員！撒花！！”
“才一級嗎？”
“你不懂，一般的隊員通常完成二到三個任務之後才會升到一級的。”小正太擺擺手指：“你已經很厲害了，而且依照你的能力，之後做長時間任務的時候升級會更快的。順便說一句，回到你原本的時空的過去，需要你達到五十級哦。”
商湄把被子蒙過頭：“謝謝你，我想睡了……”
系統體貼的離開。
等到房間徹底安靜下來后，商湄猛地動了。
她一把把枕頭丟在地上，又一擺手把被子掃到床下。
去他媽的別急。
一年還算不上是長時間嗎？
還有更長的時間？
那她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回去？
她一把抽出床頭櫃下面的鏡子，顫抖的對着自己的臉。
皮膚細嫩，沒有皺紋，看上去二十歲左右。
不像是在商家蹉跎了二十多年，又在監獄裏煎熬了二十年的樣子。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眼睛已經是垂垂老矣，透不出任何光彩。
商湄定定的看着自己，一直到眼睛酸澀才把鏡子放回原處。
她到底還有再煎熬多久？
真的要像那匹馬一樣，望着那高聳且遙不可及的山峰，奔跑在沒有盡頭的道路嗎？
房間裏沒有聲音也沒有一絲光芒，只有牆上的水滴，在黑暗中靜止。
彷彿是欲墜未墜的淚。
小白痴原本想着，第一次任務結束后，商湄應該想休息兩天再開始新的任務。
但是當他晚上拿着剩下兩個穿越者傳輸回來的視頻試探性的來找她的時候，卻發現她已經坐在地上整理背包了。
“你……你……”
“我也沒什麼事，不如直接進任務吧。”商湄沒有抬頭，繼續往包里放東西。
“哦，那你還要不要看穿越者的……”
“當然要看，不過不是現在。”她伸手指了指平板，“你幫我保存下來，我有時間再看。”
“好的……”
“另外，這次一年的任務，我也要像在新一那個時空一樣，近距離觀察他們就好嗎？”
“不是哦，接下來的任務我們會幫你安排一個合適的身份。”小白痴突然楞了一下，“你剛才說新一？”
“有什麼問題嗎？”
“不不不，是我的問題。我忘了跟你說，你之前去的那個時空的紀錄是《名偵探柯南》。他變小了之後，都叫柯南的。”所以她剛說新一他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有什麼區別嗎？柯南不也是新一嗎？”
“……也是。”
“那你為什麼要糾正我這個？”
小正太垂下眼睫。
“可能是覺得這個名字實在是讓人難過，本能的避開了吧。”
他捻捻腳尖，一臉落寞：“也可能是我太過於感情用事了吧……”
商湄抿抿唇換了個話題：“所以，我下個任務是什麼？”
“哦，是個紀錄名為《櫻蘭高校男公關部》的時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