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南山寺
沈凌塵看着眼前發獃之人，漫不經心問道。
“大哥，皇城的合歡花真美，蒼山除了皚皚白雪，什麼都沒有。”
沈閨寧看着庭院內滿片的合歡樹，低聲說道。
“寧兒有心事。”
沈凌塵盯着沈閨寧側臉，一臉肯定。
“沒有。”
沈閨寧搖了搖頭，側頭看向一臉擔憂的沈凌塵。
“我記得寧兒從小一旦有心事，便會顧左右而言他。”
沈凌塵雙手枕於腦後，靠在攬月亭的紅木亭欄上。
“寧兒只是覺得大哥最近去第二春越發勤快了，可是看上那裏的姑娘了?”
沈閨寧雙手托腮看向沈凌塵。
沈凌塵看着眼前的沈閨寧，烏髮如漆，肌膚如玉，美目流盼，此時眉心有着如玉般奪目的光彩，一雙鳳目湛湛有神，眼角微挑，說不盡的嫵媚絕色。
沈凌塵眼中出現片刻的呆愣。
沈閨寧在他眼中一直是端正嫻雅，清冷恬靜，眼神總是淡靜如海，從不若今日這般美而不妖，艷而不俗，渾身散發著令人着迷的氣息。
“寧兒出落得越發標緻了。”
沈凌塵挑眉說道。
沈閨寧看着沈凌塵微微呆愣的神情，心裏頓時瞭然，每當看見自己這張臉，沈閨寧都不由感嘆，幼時的她最多也就算得上清秀可人，可隨着慢慢長大，五官長開后，容貌越發的精緻。
平時她總是刻意隱藏這幅皮囊下的光芒，此時突然展現前所未有的風情，沈凌塵會出現這般神情，亦是情理之中。
“比之第二春姑娘如何?”
沈閨寧含笑道。
“雲泥之別……”
沈凌塵隨即答道，當看見沈閨寧揶揄的表情時，才立刻閉上了嘴。
“大哥突然記起還有事尚未處理，就不打擾寧兒了，寧兒早些歇息。”
話音剛落，已不見蹤影。
沈閨寧看着落荒而逃的人影，淡淡一笑，每次都這樣，凡是提及第二春，沈凌塵跑得比誰都快。
而往春苑掠去的沈凌塵，回想到剛剛看見的沈閨寧，心裏頓時湧上滿滿的自豪，突然腳步一停，寧兒似乎在迴避他的問題，看來是真的有心事。
當走到春苑院門時，抬頭看了眼黑色額匾上的“春苑”二字，沈凌塵氣惱地踢了下院門，隨後走了進去。
……
看着漸暗的夜色，沈閨寧起身關上窗戶回到裏屋。
“小姐此時沐浴嗎?”
“你叫雲落去書房把案桌上的書拿到床榻旁，再去準備一些衣物，明日啟程前往南山寺。”
“小姐在南山寺呆幾日?”
“兩日。”
“奴婢這就去安排。”
“恩，你也早些歇息，明日與我一起去。”
看着眼前沉靜的人兒，沈閨寧甚是滿意。
雲衣、雲落與她一同長大，兩人從小就在身邊伺候着，雲落心思單純，辦事也讓人放心，只是不似雲衣這般凡事考慮周到，處處為她着想。
“奴婢告退。”
雲衣看了眼沈閨寧，確定其無事吩咐后，轉身朝着廂房走去。
……
晨霧中的南山寺若隱若現，寺廟周圍都是高低起伏、蔓延無邊的山巒，一條彎彎曲曲的石階一直延伸到山頂，路上香客絡繹不絕，隱約能聽見悠揚的鐘聲從山頂傳來。
一個時辰之後，入眼便看見廟頂上鋪滿琉璃，屋頂上雕刻的仙人惟妙惟肖，廟前一顆參天古樹聳入雲中，樹下的香客來來往往，到處一片寧靜祥和。
“小師父，打擾了，請問瞭然大師可在廟中?”
“施主找師父他老人家?”
“是的，請你通報一聲，御都沈家小女沈閨寧前來拜訪。”
“施主稍等。”
“有勞了。”
看着遠去的人影，心底湧上一抹複雜，幼時便聽林晚素說過，她出身之時，突然滿天紅霞，久久不散。眾人皆道這是吉祥之兆，而瞭然大師卻一臉惋惜地說道：天生貴女。
爹娘聽了雖覺欣喜，可看着瞭然大師的神情，皆顯得忐忑不安，最終瞭然大師只是說了句：此乃天機，不可窺也。
沈閨寧今日前來也是想與瞭然大師請教一番。
“這位施主裏面請。”
“有勞小師父。”
眼前之人一臉慈眉善目，眼眸明亮睿智，全身散發出一股與世無爭、遠離塵囂的氣息，一身簡單沙衣披在身上，寧靜而祥和。
“小施主多年不見，可好?”
“勞大師挂念，一切都好，只是最近閨寧有很多疑惑，大師能否為我解答一二。”
看着瞭然大師，沈閨寧淡靜的眼底緩緩浮現一抹期待。
“一切皆有因果，天命已定，自當遵循。”
瞭然大師看了看窗外飄散的雲朵，悠悠說道。
“大師可否告知閨寧有關……”
“別的恕老衲不敢多言。”
沈閨寧話沒說完，就被瞭然大師一口打斷。
看着有些沮喪的沈閨寧，瞭然大師微微感嘆道：“施主心有善意，今後切記克制心魔，勿動邪念才好。”
“閨寧謹記大師所言。”
沈閨寧眼裏一片黯然，終究還是未知嗎?
“凈塵，帶女施主下去吧。”
說完，便向內室走去。
“多謝大師。”
“施主請。”
“有勞了。”
看着已經走出院子的沈閨寧，瞭然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雖天生貴女，一世繁華，卻……”
瞭然嘆息一聲。
……
“小姐，你休息一會兒吧。”
雲衣看着沈閨寧臉色一片黯然，面色有些擔憂。
“不必了，你去把琴取來，隨我到南楓林走走。”
“是。”
南山寺後有一處南楓林，一到秋天，便火紅一片，慕名而來的人數不勝數，蒼月王朝大街小巷都流傳這麼一句話:南山寺，南楓林，南楓湖上亭相依。
南山寺，南楓林，南楓湖是蒼月很有名的三個地方，也可說是一個地方。
南楓林與南楓湖皆坐落於南山寺南面，南楓林因這片樹林一到秋天，便火紅一片而成名。
而南楓湖位於南楓林中部，南山寺因建於南山頂，本不應該存在湖泊，可南楓湖卻擁有一個天然泉眼，在南楓林中部緩緩演變成活水湖，湖水清澈見底，水平如鏡，倒映着整個南楓林，更顯山水相映之美。
夕陽西下，漫步於寺廟中，聆聽深沉而悠揚的鐘聲，感受這落日餘暉的美景，別有一番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