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DLC15 爸爸郭北上,學妹也漂亮!(求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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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導生擺脫遐思,有些嚴肅道:“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這種事,可不能亂說呀!”漂亮女生緊緊咬着嘴唇,半晌才緩緩道:“是真的。”泫然憂傷的樣子。

然後又道:“這又不是什麼好事,我怎麼會亂說——還希望學姐能替我保守這個秘密。”

“這是自然。”女導生點點頭:“如果是真的——那我也做不了主,必須要聯繫你們的輔導員,再向學校反映了……”

看着女導生打完了電話,對方示意一起到體育館外面去等老師的到來。

“孩子是男是女呀?是你在帶?”女導生一邊走,一邊問。

說起孩子,女生微微露出了一點笑容:“很可愛的女孩子呢,剛三歲……不過……”她語氣又低落下來:“只有我一個人帶。”

女導生驚訝:“那孩子爸爸呢?”

漂亮女生又開始緊咬嘴唇,一個字也不回答。

女導生心中幽幽一嘆:恐怕又是一段苦難的故事。嘴上道:“算了,你不想說就不用說。”

漂亮女生微微鬆了口氣。

出了體育館大門,漂亮女生牽了牽女導生的衣服,指了指前面台階:“學姐你看,那就是我的孩子……”

女導生一瞧,見台階上坐着一個身子短短小小的小蘿莉,背對着大門,雙手托着下巴——周圍圍着幾個頗有愛心的女學生,從包包里取出棒棒糖、熱狗什麼的零食,要給她吃。

小蘿莉只是怏怏不樂地搖搖頭,一樣也不要。

女導生看着就覺得心裏不由得憐惜起來。

“璐璐!”漂亮女生叫了一下,原本托腮撅嘴的小蘿莉猛地回過頭來,臉上一下子就笑眯眯的了,靈活地爬起來,蹭蹭蹭邁着小短腿,就往她的懷裏撲過來:“媽媽!”

一群想喂小姑娘東西的吃的女學生都詫異地看着她。

漂亮女生微羞,捏住小蘿莉的臉蛋,小聲道:“說了多少遍了,在外面你要叫‘姐’!”

小蘿莉愣愣的,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不過還是很乖巧:“姐!”

漂亮女生也笑眯眯的了:“乖。”

女導生:“……”

打量着小蘿莉的長相,與漂亮女生確實很有幾分相似——略帶嬰兒肥的小臉,看起更加天真可愛。

“璐璐,叫人了嗎?”漂亮女生指了指女導生。

小蘿莉奶聲奶氣脆生生地喊道:“阿——姨!”

女導生:“……”

這妮子,一點都不可愛了!女導生感覺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不過,看着小蘿莉對媽媽無比依戀的樣子,女導生又感到一絲傷感。

畢竟,少女媽媽加非婚生子女,還是很凄慘的。

也不知道她過去究竟是遭到了什麼樣的遭遇……

……

不多時,旅管的輔導員來了。於是叫了漂亮女生去別處私聊了。

女導生就抱着小蘿莉,等着她回來。

“我一點兒也不喜歡這裏。人好多。我好害怕。”小蘿莉憂心忡忡說道。

女導生心中幽幽一嘆,臉上保持微笑:“沒事的,媽媽一會兒就回來了。”

“嗯。”小蘿莉點點頭,認真道:“等媽媽回來,我們就要去找爸爸了!”

女導生有些驚訝:“你還有爸爸啊?”

小蘿莉白了她一眼:“姐姐(被女導生一塊巧克力收買,改叫姐姐了),你好傻,我沒有爸爸,難道還是從石頭裏面蹦出來的不成?”

女導生:“……”

“那你爸爸在哪裏呀?”

“就在這個學校!”小蘿莉有些開心道:“媽媽說的!”又補充道:“我還沒見過爸爸呢。一定跟別的小朋友的爸爸一樣,又高,又聰明,顏值又高!”眼裏滿是憧憬。

女導生不忍心對她說,也許這些只是她媽媽用來騙她的。

過了一會兒,漂亮女生回來了,和輔導員一起,還指了指在女導生懷裏的小蘿莉——算是介紹。

然後她一個人回來了,朝着女導生打了一個“OK”的手勢。

女導生笑了笑:“那好,我先回去了,裏面還走不開……我叫楊茹,是工管大三的。我給你留個電話,有事情一定要跟我說哦,我一定會儘力幫助你們的……”撫摸了一下小蘿莉的小腦袋:“畢竟,你是多麼不容易啊!”

“那先謝謝學姐了!——璐璐,跟姐姐說再見!”

“姐姐再見!”

母女倆目送楊茹進了大門裏面,直到看不見了。

然後——

“Yeah!”一大一小兩個美女,擊了一掌。

漂亮女生笑容滿面道:“媽蛋!終於不用去那該死的軍訓了!”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小蘿莉撇撇嘴,一副小大人的樣子:“我就說啊,你要相信我的演技!本來就是soeasy嘛……”

漂亮女生在她腦袋上拍了一下:“這孩子,怎麼跟你媽說話呢,沒大沒小的。——哈哈,走,回酒店去,媽咪帶你去吃哈根達斯啊……”

小蘿莉嘟嘟嘴,不動。

“怎麼了?”漂亮女生奇怪道。

小蘿莉原地搖晃着小身子:“媽媽你不是說要帶我去找爸爸嘛!”

漂亮女生愣了一下,然後才道:“你爸他……可能還沒來呢……”

小蘿莉很失望,生氣地一甩手:“我就知道,你又騙我!”

漂亮女生蹲下來,溫和道:“媽媽說過了,就不會騙你的。——好吧,那我們去裏面問問吧!”

她牽着小蘿莉的手,又返回了體育館。

……

“說實話,比物理的話,我們江大在全國哪個學校也不怕。江大物理系的規模,是清華2~3倍大,論老師的數量,江大的多多了。”

“還有跟科大比——我記得這麼個段子,學弟說,學長,我想報物理系。學長說,來我科大!物理超強!學弟說,我還想在大學找個妹子。學長想了半天,憋出一句,江大物理系也不錯……”

“哈哈哈哈!”

物理學院的一群迎接新生的吊絲,好容易閑了一會兒,在一起吹牛打屁。

“不過,我們物理學院吊是吊,也不像科大那樣一個妹子也沒有,只是,院裏妹子的質量,實在是不敢恭維啊……”

眾人都深以為然。

正說著,突然有人道:“誰說沒有漂亮妹子——瞧,這不是來了!”

眾人一起抬頭,都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

迎新小組長甚至忍不住直接站起來了,激動道:“同學!——你是來物理學院報道的嗎?”

女生愣了愣,搖搖頭:“不是,我是旅管的新生……”

一眾男吊絲都失望地坐了回去:媽蛋,為什麼漂亮的學妹總是那些文科類的……

不過,同校的,也還是有機會的!

女生看了看自己手裏牽着的小蘿莉,猶豫道:“我想打聽一個人,應該是物理學院的新生,不知道ta有沒有來報到……”

小組長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男的女的?”

女生有些羞赧:“男的。”——男吊絲們又是好失望。

小組長也覺得挺沒勁,翻了翻面前的花名冊:“男的——那叫什麼名字啊?”

“郭北上!”一大一小兩個美女異口同聲道。

郭北看着面前紅色的高大建築,以及繁體都認不出的“體育館”三個字,差點淚奔!

“媽蛋,老子終於到了!”

“郭北上?——哎,這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他早上來報過名嗎?”物理學院導生小組長問着周圍的人。

“好像還沒有吧?”

“的確還沒有來。”小組長翻看了一下報道記錄。

聽到郭北上沒來,漂亮女生有些失望。她身旁的小蘿莉也把嘴撅起來了。

小組長道:“不過還沒報道的也只剩下幾個了,要不然你在我們這裏休息一會兒,也許過一會兒他就來了?”幾名迎新導生都挺熱情,想讓這難得一見的漂亮學妹坐一會兒。——同時又對這個素未謀面的新生“郭北上”產生了一些羨慕嫉妒恨恨。

女生興緻不高:“既然他還沒來,那就算了吧……”勉強笑了笑:“那謝謝你們啦,我們也要先回去了。”

眾人難掩失望之情。

女生想牽小蘿莉走,小蘿莉卻不讓她牽。

“你又騙我!”小蘿莉憤怒地瞪着她。

“璐璐,你——”

“你說他今天一定來的!”

“可是……”

話還沒說完,小蘿莉已經飛奔出去:“你不等,我自己去門口等他來!我一個人等他好啦!”

女生回頭說了一句:“抱歉!”連忙追了出去。

……

郭北努力把行李箱搬上了體育館的台階,太特么重了,從校門口一路走過來,簡直要了他的老命啊!

似乎應該到裏面去報道,帶着大包小包也不好,放原地不放心,郭北想了想還是把箱子搬到了牆角去了。

正把箱子放好了,回頭看到一個小蘿莉飛奔出來,然後又隨之跑出來一個女的——

隔得太遠,郭北也沒看清咋回事。

驚鴻一瞥,郭北也覺得那女生的側面是極美的,可惜沒來及看到正臉。

而且——這裏是大學新生報道哎,帶這麼小的小盆友來玩真的好么?

郭北搖了搖頭,也沒功夫管人家的事,他的正事還沒做呢。

體育館裏面空間極大極空曠,是一個大的籃球館。郭北幾乎是繞了老大的一個圈,才找到了物理學院的報道處。

“呼!終於找到了——請問物理系的在這裏報名嗎?”郭北擦了一下汗。

漂亮學跑得那麼快,讓一眾吊絲心情都不大好。

小組長悶聲悶氣地:“對!姓名?”

“郭北——”郭北說著:“啊,郭北上。”

一聽說他叫“郭北上”,一眾人都猛地朝他看過來。

郭北嚇了一跳,訕訕道:“沒,沒什麼問題吧?”

填過各種文件,郭北總算從悶熱的體育館裏出去了。

他一走,那群導生可就熱鬧起來了:

“原來就是他叫郭北上?我以為是一個大帥哥呢!原來不過如此!”

“那學妹眼瞎啦,看上這麼一個人?——哼哼,這個郭北上,長得也只是比我帥那麼一點點……”

“話說回來,你們不覺得這個‘郭北上’是‘陳瘋子’假扮的嘛?只有我一個人這麼覺得?簡直一毛一樣啊!”

小組長道:“你們凈說些沒用的!重要的是……誰能告訴我,旅管的學妹,叫什麼名字,聯繫方式啊?”

“對對對,我認得她們的導生楊茹,找她問去!我現在就去!”

……

郭北出來了,感覺剛剛真是莫名其妙——老子又不認識你們,幹嘛個個都用“你偷了我們東西”的眼神看着我?

愛搭不理的!

不是說江大的學生都很熱情嘛?

靠!

不過也得知了學校給他分配的宿舍——

宿舍樓在……

“宿舍樓?很好走的,從體育館出去,往東走,繞過‘捷思樓’,看到湖了嘛,要過一條‘洛神橋’,圖書館也看到了吧,左邊網球場,右邊商學院,直走……”

導生小組長如是說,毫不停頓,聽得郭北暈頭轉向。

“學長,能不能找個人帶我走一趟啊?”郭北為難道。其實,他還希望能有一個可親可愛的學長能幫他扛扛行李……

可惜……

一眾男吊一個說話的都沒有!

“很簡單的,就是學校大門旁邊!”有人一針見血道。

北門東側……

也就是說,就在他剛剛費盡辛苦趕到這裏的起點!

郭北感覺真是日了狗了!

大門離體育館我覺得至少有七八里路呢!

你們要是能早告訴我,我把東西先放宿舍了,再過來報道,豈不是省了很多工夫!

更讓郭北氣憤的就是,沒一個人願意幫他分擔一些行李!

要是老子是個女的,你們丫的早就一擁而上、嗷嗷獻殷勤了!

沒辦法,郭北只能沿着老路再往回走一趟了……

生氣歸生氣,對郭北來說,也不算什麼,因為剛剛過去的暑假裏,他還在工地上幹了一段時間——與工地的辛苦比起來,這又算不了什麼了。無非是多走一段路,權當健身了。

郭北很看得開,也不急着走了,先休息一會兒。路邊就有自動售貨機,從口袋裏摸出了兩塊半——賣瓶子給老大爺得來的,投了錢,取了一聽“健力寶”來。

“砰”地拉開拉環,渴飲一口,哈哈,爽!

偷得浮生半日閑啦。

郭北正暢飲着,發覺有人在看他。

郭北瞥眼一看,這個人剛剛見過——就是那個在校門口,死命推着她老媽不讓進,叫“茉茉”的小女生。

她看着郭北暢飲的模樣,似乎也有些渴了,不自覺地伸出粉舌,舔了一下嘴唇。

被郭北瞥見她的窘態,她有些微羞。

“你媽呢?”郭北主動搭訕,他看到,只有她一個人,身邊已經沒有她媽了。

胡茉茉知道對方看到自己與老媽在門口的“爭執”,更羞了,不過還是回答道:“我媽自己回去了!”

“那你不是得償所願?”郭北笑了笑。

“並不是……”胡茉茉有些後悔地窘道道:“我發現忘記找她要錢了……”

郭北:“……”

對方明明很渴(和郭北一樣從校門走到這裏),有自動售賣機也不動,原來是——沒錢。

郭北笑了笑,又從口袋掏出錢,投了一瓶碳酸汽水,扔給她:“都是校友,不成敬意了。”

小女生伸手接住,卻又不動,眉頭微蹙:“我媽……不讓我喝碳酸汽水!”

郭北一愣。

你這剛剛還說是大學生了,要獨立!這不還是沒自己獨立嘛……

“不過嘛……”胡茉茉一揭拉環,嘻嘻笑道:“我現在不用聽她的了!”

“喏,恭喜恭喜!”郭北也笑了。

胡茉茉喝了一口,打了個嗝,笑眯眯的:“真好喝!”

物理學院的導生伸長着脖子,看着遠處旅管報到處——不知道女神的聯繫方式要到了沒有。

“嗨,嗨!坐好了!李院長來了!”突然有人小聲叫道。

導生小組連忙全部坐好。

學院院長李允文正大步走過來。

“怎麼樣了?新生來齊了嗎?”李院長開口問,他四十齣頭,不苟言笑,敏捷幹練。

“院長,來了九成了。”

“不錯。你們辛苦了。”李院長點點頭。

忽然又問:“郭北上——來報道了嗎?”

導生們面面相覷,今天一個也問“郭北上”,兩個也問“郭北上”,連院長也問郭北上,郭北上究竟是什麼來頭!

體育館外。

“學妹!行李多嗎?讓師兄們幫你搬一點啊!”

一聽汽水還沒有喝完,幾個橙色小馬甲路過,看到這邊有個女的,就連忙屁顛顛地走過來了。會沒事獻殷勤的並不止郭北上一個。

胡茉茉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的箱子輕得很呢。謝謝學長!——我都還沒報道呢!”

“沒事啊,我們幫你看着行李,你現在去報道唄!”

“就是,你是要在學校買生活品吧,被子什麼的很重的,讓學長們幫你扛包!”

“學長們可是很孔武有力的喲!”一個渾身散發汗腥味的騷年不斷擺出各種pose。

熱情的男吊們讓胡茉茉又感動又害羞,不知道說什麼好。

“咳咳,各位‘善良’的學長,你們有空?那能不能幫學弟一把,帶我去宿舍啊?”郭北見一群人都只顧着去討好嬌俏軟妹子,無視帶着大包小包的自己,很有些不滿。

橙色小馬甲們彷彿才看到他——

嗯,一個男的。

六個小馬甲裏面,兩個人暗暗退後了一步。

瞟到了他很沉重的行李箱,又退後了一個。

終於有人開口:“嗯……這位學弟,你宿舍在哪邊?”——如果宿舍近的話,送一趟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還能拉他去辦張電話卡。

“北門。”

“哦哦!”他們應着。三個裏面又退回去兩個。

天這麼熱,北門的宿舍樓離着幾千米了,要死人的。

只剩下一個小馬甲了,左看看,右看看,撓撓頭:“你什麼系的啊?”

雖然對方是男的,但要是他們系的女生多,現在做個感情投資,以後讓幫忙介紹女同學,也是可以的。

“物理。”

哦,原來是學校最牛掰的物理系的學霸啊!不接近清北錄取線,都根本無法被錄取的物理系啊!學校最拿得出手的物理系啊!

唯一還沒有退後的橙色小馬甲義無反顧地扭頭:“學妹,我力氣比較小,我還是在這裏幫你看行李吧!”

物理系雖然吊,但那就是一群只會讀書的書獃子,人都很木訥,情商為零,連知恩圖報的道理都不懂!

而且!

一個妹子也沒有!

完全沒有幫助價值!鑒定完畢!

男吊們又圍住了可愛的學妹,嬌小的胡茉茉襯托得他們更高大了:“學妹,東西讓我來!”

“你背着太累啦!”

“學長們可是很孔武有力的哦!”

郭北:“……”

我去你媽的一群只知道女色的無恥之徒!

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們,畢竟處於理工科,常年見不過女性的生活可是很苦的啊!——難得迎新,精力是有限的,自然是要幫嬌俏可愛的學妹搬行李比較好。

就在他們爭論着誰為學妹拉行李箱,背背包,引路,扔喝完的易拉罐的時候,郭北接到了一個電話——

來電開門見山:“郭北上同學嗎?”

聽着對方的聲音自然透露一股沉穩幹練,郭北不由得也定了定神:“我是!”

“我是物理學院的院長,也是你的授課老師,李允文。”

郭北肅然道:“李院長好。”

李院長爽朗地笑:“你也好!——已經報過名了?現在在哪裏呢?”

郭北看了一眼體育館大門:“報到處大門正對面。”

“好!——你站在原地別動,我現在來找你!我剛好也在!”

郭北還沒有回話,對方已經掛斷,沒反應過來,體育館裏已經匆匆走出來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徑直往這邊迎面走來!

老遠的,物理學院院長已經左手伸出:“郭北上同學!久仰大名!”

郭北有些受寵若驚:“院長好!——您……認識我?”

“哈哈,為了你這寶貝疙瘩,學校費了不少力喲!很高興你能選擇江大!”李院長爽朗笑道:“你的照片我都看過多少次了,就想着能早點見到你,你說我能不認識你嘛!剛剛就是知道你已經到了,我才打了電話的。你前腳走,我後腳到的。”他的手很溫暖,握得也很用力,讓郭北很是緊張。

幾個橙色小馬甲看到來人,都怔怔地發愣。

“竟然是……”

“李院長哎……”

胡茉茉初來乍到,不明事理,小聲問:“李院長……是什麼人?很厲害嗎?”

“怎麼不厲害呢!學校最厲害的幾個人,肯定有他!”離她近的一個人很小聲地在她耳邊道:“國家傑出青年基金獲得者,教育部長江學者特聘教授,兼任ChinesePhysicalLetters編委……要是他當年不回國,哈佛最年輕的的tenure(注)就不會是尹希和庄小威了……”(註:終身教授職位,也就是不犯大錯就不能被學校解職,理論上享有幾乎無限的學術自由和言論自由。)

胡茉茉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這麼厲害?”

“何止厲害,簡直變態!”橙色小馬甲很害怕的樣子。

李允文彷彿和郭北很熟絡的樣子,問:“有沒有看到學校張書記?張書記今天可是親自去高鐵南站去接新生了……”

是說學校書記嗎?郭北搖搖頭:“沒能看到,我沒有坐火車來,是跟我大伯的貨車到江東來的,他還要送貨,把我送到學校北門就先回去了……”

“啊!可惜!張書記可是跟我說,這屆新生里,他最有興趣先見到的有兩個,一個是湖北一個孩子,今年才14歲,分考得也很高。另一個就是你了!這不,他一早就和其他老師去高鐵了!看來張書記今天是接不到你的‘風’啦!哈哈!沒事,在學校,已經后常見到的。”李院長很熟絡地說,又問:“宿舍分了嗎?”

“分了,正準備去呢。”郭北說了一下宿舍位置。

李院長看看他的行李,又看了看在胡茉茉周圍的幾個男學生,眉頭一皺:“怎麼也沒來個人幫你把手啊!”

橙色小馬甲們有些局促不安了:“我們——”

“這樣吧,我送你過去!”李院長不假思索道。直接就伸過手要幫郭北拉行李箱。

郭北受寵若驚:“啊,不用!我自己一會兒就去了,我就從北門來的,認識路了。”

“不妨事,正好我也要去北門。”李院長不由分說,已經搶過郭北的背包,甩到自己的肩膀上,行李箱的把手也被他拉在手上。——簡直比小馬甲們對胡茉茉還要熱心!

“哎,正好,有車!”李院長看到學校巡邏隊開着電瓶巡邏車來了,招手叫停,拖着郭北一起上了車。

在胡茉茉與一眾男吊的目瞪口呆中,郭北與物理學院的院長乘車揚長而去。

“我在學校三年了,也沒有這待遇。”一人羨慕道。

“是啊,我只在使用違章電器被查出來后,去過院長辦公室寫檢討……”

“這傢伙難道是院長,啊不,校長,啊不,書記的私生子么?”陰謀論者托腮想着。

在胡茉茉旁邊的人小聲道:“咳咳,學妹,說句實話,雖然我也不想這麼說——能被李院長這麼看重的學生,很值得一泡的……”

胡茉茉:“……”

因為看到對方是男的,所以不稀得幫對方搬行李——這下好么,人家讓學院院長親自接走了……

而且,還是叫的專車哦!(表看不起電瓶車啦……)

不過也沒什麼關係啦,剛考進江大的時候,他們還是挺雄心萬丈的,要勤學苦練云云!畢竟是頂尖的大學嘛!

到現在大三了,英語六級都過得湊合,也就不想與學校領導什麼的關係更進一步了。

還是先找個學校里的女盆友要緊!

所以,他們又興高采烈地幫面前的小學妹扛起行李來!

這個學妹看起來挺單純的,應該比較好騙!

啊,不不,比較好泡!

“學妹今年多大啊?”

“我十八啦……”

“虛歲吧……”

唔,難怪看起來這麼小……不過,就是幼齒才好騙嘛……

六名學長都幸福地想着!

背起行李來更有力了呢!

……

“郭同學數、理、化、生四門滿分,為何最後選擇了物理呢?——招生老師肯定跟你說過,你來江大,專業任你選的。”李院長饒有興緻地問。

郭北心道:我那還不是瞎填的?就聽人說江大物理牛掰,什麼聲學和凝聚態全國罕有匹敵云云——

其實,這些郭北是一根毛線也不懂,基本也就是聽天書——可不是嘛,他連勾股定理都反應不過來呢!

雖然他有辦法能化身成高考考場中那種“遇神殺神”的樣子,不過畢竟是把雙刃劍,不好在與老師聊天的時候使出來,太不划算。

所以郭北只是簡單道:“我沒想太多,江大學習氛圍好,離家近。江大的物理也好,肯定能學到很多東西。”

見對方不說大的抱負,言辭樸實,李院長倒也感覺不錯,點點頭:“學東西就需要平常心,不能功利。先上上這邊的課,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見對方總把自己當“天才學生”來對待,郭北感覺壓力很大,又怕被對方看出他其實不學無術,想了想問道:“那請問李院長——您會親自教我們課嗎?”

“教,肯定會教的。”李院長興緻勃勃道:“我這些年,一直也堅持給本科學生上課啊。有時候,就因為本科生‘無知無畏’,敢於去想一些新問題——給我啟發也很大。”看着郭北笑道:“你以後肯定是我重點關注的對象。是好苗子。要是上大學了,就懈怠了,我可不會放過你噢!”

郭北不由得叫苦:他就是不想被過多關注,尤其是直接被學院領導關注——那他除了學習,還哪有時間去做別的?

畢竟,他現在最重要的,是有時間,去給別人背鍋,然後換取生命值,活下來啊!

“不過——”李院長話鋒一轉:“有點遺憾的是,馬上我要帶團隊到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交流學習,大一新生的課可能沒法兼顧了。學院裏的工作也只能先由吳副院長兼顧了……”

聽說李院長暫時沒法教自己,郭北暗暗地鬆了口氣。

不是我太慫包,是我也知道自己的智商和底子,就是一天從早學到晚,也遠遠跟不上能憑實力考上江東大學的變態學霸啊!

郭北突然對沒和駱錦衣一起去清華園沒那麼有怨念了……

嗯,清北對我這種學渣來說,只會更可怕!

想到駱錦衣這個在過去一千個日子裏總幫自己寫家庭作業的女孩子,郭北心中又有些苦澀。

都怪自己擺了一道烏龍,把她弄去了首都,自己跑到了江東,天南海北的,真是悲劇了。

如果說,憑藉昔日的情誼,他還有那麼一點機會的話,現在對方在清華園裏,會遇到更優秀的男同學,更帥氣的男同學,更有錢的男同學。下次再見面的時候,只會是星移月轉,物是人非吧。

不過,就像駱錦衣問過他的問題:對於她,與其他漂亮的女孩子有什麼不同——

說實話,郭北仍然覺得,沒什麼不同,因為他確實是——看到漂亮女孩子就喜歡啊。只不過與駱小姐更熟悉一點而已。

那天看到江大宣傳片,發現江大的學姐超級漂亮,他不就立馬把什麼都忘到腦後去了……

我真是一個情(xia)感(ban)很(shen)豐(si)富(kao)的人啊!

嗯,雖然這很渣,但我確實不想說假話。

電瓶車在校園裏穿梭着,李院長也給他指點着哪兒是哪兒——

這時候,前面一個身影落入了郭北的眼帘,郭北很快反應,應該是在圖書館前與他有過半面之緣的那位!(因為留意到對方精緻的側面,他也盯着看了好一會兒對方攆孩子的背影……)

女生背對着,站在裁剪整齊的樹叢邊,亭亭佇立,似乎是感受到有人在盯着她看,漫不經心地轉頭一瞥——張清麗無雙,脫俗出塵的臉顯現在郭北面前。

郭北禁不住瞪圓了眼睛!

啊!

這個女孩竟然是——

好吧,我又沒見過她,幹嘛裝得很熟悉的樣子……(汗……)

郭北瞬間心裏又開始亂跳,就像往常看到漂亮女孩子那樣,只是這次跳得格外洶湧,格外澎湃,格外快!

電瓶車幾乎一掠而過,郭北腦袋卻像被吸住了,仍然擰轉身體,盯着那個身影看。

如果不是因為院長在他身邊,他一定已經跳下車去,衝到人家面前——

仔細看——了……(呵呵……)

沒想到啊,自認為已經見過好幾位漂亮得過分的女孩子,再見到其他人,再也不會驚艷了。可是剛剛這個女孩,還是讓郭北感到漂亮得有點過分,不可思議好嗎!

他幾乎要把脖子伸出窗外去,可是開車的學校保安,並不給面子,一個甩彎,女生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心裏瞬間變得空落落的!

女生並沒有看到郭北在那輛開得很快的電瓶車上。

她臉上有些不耐煩了。轉過頭對着樹叢里嚷嚷:“你好了沒有?”

“不要催人家啦,再等一下下……”

“喏,是你說要到學校門口等爸爸的,現在什麼時候了?——真是懶驢上磨屎尿多……等你好了啊,爸爸一定早走咯……”

女生很是無奈,出來也忘了這茬,走路上小傢伙開始嚷着要撒尿——偏偏這麼大的學校,楞是一個公共廁所也沒看到,沒辦法,她只能讓小傢伙到樹叢里自行解決了。

“你騙人!爸爸不會走的!他一定在等着見我!”小傢伙氣呼呼,又補充一句:“你這個壞女人!”

“……”女生無奈地搖搖頭:“算了,我是壞女人,我不管你了!你自己去找爸爸好了!”

她故意走遠了幾步,然後側耳聽着樹叢里的聲音——

果不其然,小蘿莉馬上就着急了:“媽媽——”

“嗯?”女生翻了翻白眼:“我不是壞女人么,還叫我幹什麼。”

“是人家錯了嘛,不該亂說話……”小蘿莉聲音弱弱的:“你……進來一下啦……”

“幹啥?”

“人家的褲子提不起來啦……”

“……”女生無語了一陣:“呼!跟你爹一個德行,笨手笨腳的……什麼樣的爸爸什麼樣的娃!一點也沒錯……我來啦。”

“可是人家的褲子真的很難穿嘛……你快一點!一點都不愛惜我,還有,裏面的還有蚊子叮屁屁……”

“來啦,來啦,不要催了……”

……

“大一大二都在新校區,大三要搬回鐘樓老校區,新校區這邊寢室不算大,四個人,上面是床,下面是書桌,有衛生間和陽台,每個宿舍都有空調,每個書桌旁都有網線,插座……相比其他學校,已經不知道好了多少,相比老校區,我們上學那時候,更是天壤之別……”

要到宿舍樓,郭北和李院長都下了電瓶車,仍然是各提一份行李。

看到新建的宿舍樓,李院長憶及往昔,有些感慨。

郭北驚訝道:“院長大學也是在江大讀的嗎?”

李院長點點頭:“本碩都是在本校,所以我也是‘學長’啊。現在還有不少老教師以前都教過我的……我們上學那會兒,宿舍老得很,老校區又是兩排門對門,不通氣,中間只隔着細長的過道,擠得要命!你們趕上了好時候啊!”

到了宿舍門前,郭北停下來了。

李院長問:“怎麼不走啦?”

“已經到了,院長您就別送我進去啦!”郭北躑躅着:“被室友看到怪不好意思……”又補充道:“除非每個新生都是您一手包辦,送到宿舍還給鋪床的。”

李院長讚許地點點頭,笑道:“每個學生都送到宿舍,哪有那個時間!我就是剛好順路。既然你說了,也好。我就不進去了,我給的電話你有了,有事隨時聯繫。”

郭北站在宿舍樓下,目送李院長離開,才進去了。

……

郭北上這個學生,是從清北的虎口中奪下來的“奇才”,自然會被高看一眼。

李允文又到附近的博士生宿舍樓走了一趟,找學生取了份材料,這才緩步走回自己住的教職工宿舍。

在自己住的樓下,李允文遠遠地看到一個熟悉的穿白衫的身影——

啊?他老人家怎麼來啦?

李允文不假思索地,甩開大步朝那人跑過去,皮鞋在石板上磕得直響。

“校長!”李允文衝著穿白衫的老大爺喊道。

老大爺並不是現任校長,他退下來都好多年了——是李允文上學時候的江大校長。

老校長沖他點點頭:“回來啦?——來看看你。上去看你人不在,我就在這邊等了一會。”

李允文有些微喘:“學生去接今年的新生去了,讓校長久等了……”

“嗨,別叫校長了,退了就退了。新校區我都沒怎麼來過,不大認得。”蔣老校長四顧着這幾年才蓋起來的新樓。“你師娘開了一小塊菜園,菜長得不錯,家裏吃不完,送些給你……自家種的放心些。”老校長隨意道,指了指身邊停着的三輪車。

李允文不禁回想起求學時候,因為家貧,經常去校長家蹭飯吃的往事來,差點眼眶就紅了:“啊,這麼多年,師娘還記掛着我呢……我倒是好久沒去看望師娘了,真是慚愧。”

他走近往車廂里一看,有黃瓜、絲瓜、青菜之類,都綠油油的很是可愛。

只不過,在這些青翠欲滴的蔬菜旁邊,還散落了一大堆……

礦泉水瓶……

“……”李允文尷尬地笑了笑:“校長,您這是——還順帶收瓶子嗎?”

說起這個,老校長也很是鬱悶:“哪有的事!從學校大門那裏走的時候,一個學生硬塞給我的,還死乞白賴地找我要了兩塊錢……現在的小孩真是太會做生意了!”他指了指自己:“本校長很像是拾破爛的嘛?”

老人家很不開森。

李允文:“……”

江大里,還有這麼奇葩的學生嗎?硬要把廢品賣給聲名赫赫,副部級的前校長?

遺憾沒能看看那傻學生是誰了。

“應該是學生認錯了吧!”李允文打了個哈哈:“校長怎麼騎三輪車就來啦?這個腳頭重。”

“電驢子被你師娘騎走,接小孫子去了。”老校長回到。

感情家裏就這兩輛車是吧……

“……”李允文打了個哈哈:“騎車也好!——鍛煉身體好哇!”

“好個屁!許久不騎,來的路上差點載到溝里去了!”老校長今天是感覺傷自尊了:“菜我給你送到了啊,你也得幫我做件事……”

李允文正色道:“校長儘管吩咐!”

“你幫我把這車礦泉水瓶賣了吧!”

李允文:“……”

我這又是替誰,背的哪門子的鍋啊!

李允文很是鬱悶,不過顯然老校長也是這麼想的吧。

賣就賣吧,老校長夫婦倆對他的恩情,可不是賣兩個瓶子就能回報的。

“說說別的事吧。”老校長眉毛一抬:“這屆新生,是不是有個江北市的狀元,叫郭北上的?”

聽老校長也說起郭北上,李允文連忙點點頭:“是,他現在是您學生的學生了,我剛剛見過,是個不錯的孩子。數理化生全滿分,語文還被嚴重誤判低分,仍能取得這種成績,很難見到的奇才了。”

“他的高考數學試卷我看過。試卷上表現出來的,恐怕他懂的還不止這些。”老校長之所以對一個學生映像深刻,自然有他的原因:“高考數學自然是小兒科,可是還是能看出這學生思維之巧妙,各種嫻熟技巧的掌握,令我輩都汗顏。上一個在數學上,能讓人這麼驚訝,博古通今,觸類旁通,我想起來的,也只有……”

“華老師。”

老校長口中的華老師,自然只會是一個人,那就是曾在清華教學的華羅庚先生。

“連行文手法,潑水不進都極類華老師……一張泛善可陳的數學試卷,竟然被他答出了一點……‘數學發展史’的味道,你說好笑不好笑?”老校長徐徐道。

李允文很是驚訝,老校長浸~淫數學教學幾十年,眼光毒辣,一針見血,他也點點頭:“確實好笑。”

老校長卻嚴肅起來:“這麼好的學生,學什麼物理?——應該學數學啊!”瞥了李允文一眼:“你,也一樣。”

李允文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當年也是和郭北一樣,數學成績更好,最後卻是學的物理。

因而這也讓教數學的蔣校長一輩子耿耿於懷。他語重心長地看着李允文:“你當年要是肯聽我的,改學數學,憑你的能力,三十歲之前,去探一探菲爾茲獎,也未必沒可能。卻是比你今日當這個什麼破院長,強得多了。”

李允文苦笑着搖搖頭:“校長,您實在太高看我了。”

“硬要謙虛就沒意思了。”老校長卻是嘆口氣:“如果當年像你們那一代,因為家庭貧困,覺得數學無用的話,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做理論還是要有人啊,別的說什麼與世界接軌都是假的,只有數學是真的,研究什麼出來了,誰也不會藏着掖着!立足當下,也要放眼未來啊!”看了看自己一貫最是看好的門生,老校長有些意興闌珊:“算了,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了。”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你能勸這個學生改學數學。”老校長突然說道。

李允文只是摸着鼻子不說話。

“你如果你不想說的話,那我就自己去找學生說好啦!”見對方裝聾作啞,老校長有些惱火。

“校長您先別動氣——”李允文連忙道:“這個還是要看學生本人的想法,如果他自己要是想學數學了,我肯定也不會攔着……”

“那最好。”老校長說著,突然又出人意料道:“要是他肯學數學,我可以考慮親自帶他。”

這下李允文有些驚訝了,畢竟老校長都這麼大年齡了,離開講台也已經二十年了,現在竟然想要出山,單獨教一個本科生?

“校長——”

老校長擺擺手:“也是在家確實沒什麼事干。看能不能補習賺點外快啥的。”

李允文:“……”不過卻知道他在開玩笑了。

“學生本人就在宿舍了,要不要現在我就跟他透個信兒?”李允文見校長都這麼說了,也實在不忍心拂了他老人家的面兒。

“做學問是一輩子的事,不急於這一時。過段日子再說也不遲。”老校長淡定道:“先這麼說吧。時間不早了,要是回家晚了,你師娘又該懷疑我了。”

李允文:“……”

老校長將蔬菜和空瓶都抱下車,跨上他的座駕,就準備離開了,復又補充道:“要是學生還是想學物理的,我也可以單獨再教他數學——”

李允文心中感慨:真不知郭北上這個學生有什麼樣的運氣,竟能得到素未謀面的老校長的如此青眼!——連他自己都忍不住有些小妒忌啦。

“校長你慢走!”李允文說著,看了看散落一地瓶子,又是一陣頭疼:給我搞這麼多瓶子,我能送到哪兒去啊……

郭北已經進了他新的小窩,大學宿舍了。

之前只在高中住過半年宿舍,然後家裏就一直給他租房子住了。

相比較而言,江大的宿舍確實算不錯的了,四人間,也還算寬敞,但就是沒有私隱空間——要是像國外一人一間,那才好。

畢竟,他現在見不得人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啦!

他是來得最晚的了,其他三個人都已經到齊。能考到江大物理系,水平自然都不會差,所以一進門郭北就聽到他們在討論薛定諤特斯拉什麼的,搞得他很有壓力,介紹完自己名字之後,他就默默地去鋪床疊被,不參與他們的討論。

“哎,各位當時是怎麼填的江大啊?”各種郭北聽不懂的物理史話告一段落,室友中叫“何耀明”的,突然發問道。

都剛剛經歷過高考,填志願的時候各種煎熬都歷歷在目,這下可聊得熱鬧起來了。

“我那時志願就是填北大和江大的,北大的不夠,我知道。在中科和江大中選,不知哪個排在前面,但一想,中科一個妹子也沒有,還是江大填前面吧……還好走運,把我錄了……我是剛搭線進來的……”叫陸洋的笑道。

“你就走運了!”室友里年齡最大,叫陳鋒的有些感慨:“我從小就立志非江大物理系不上的……去年已經考過一次了,江大的分已經夠了,但差物理系還差十五分,只能去讀冷門的專業……乾脆一狠心,復讀了一年!你們猜怎麼著?不多不少,剛好比去年多考了十五分,總算是上了物理系……”

陸洋笑道:“今年分數線低一些,那說明你實際漲的可不止十五分啊——也肯定比我要高了……”

“不過復讀可真是蠻苦的了……再來一次,寧願先來,那我就是你們的學長了,哈哈!”陳鋒也笑,問話題發起者何耀明:“那你呢?為什麼選江大?”

“我啊?我沒得選啦,我只能上江大……”何耀明是個陽光帥氣的小白臉,經常滿面笑。

兩個人都奇怪,看着他:“這是為什麼?”

何耀明咳了一聲,略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家祖上,是幫人看風水,算命的。”

“然後呢?”

“就這樣啊!”

這下陳鋒和陸洋更奇怪了:“祖上看風水——跟你上江大,有個毛線的關係?”

“呃……其實看風水算命,就是‘夜觀星象,日觀天雲’什麼的嘛,到我爺爺都是干這個的……老賺錢了……家裏也不希望我把祖傳的手藝丟了唄,起碼學個相關的……”何耀明笑道:“咱們江大什麼最出名?”

陳鋒和陸洋恍然大悟:“天文學啊!”

是,要學天文的話,那全國恐怕就是江大首屈一指了,清北也比不了。

“可是,你為毛沒上天文?”

何耀明赧然:“怕畢業了去當天氣預報員嘛……我也填了天文,被物理提前錄的。沒辦法,還得吃飯呢!江大的天文這麼好,會想點法子去蹭點課的……”

“哎,你說你家世代算命,那你會不會啊?”二人饒有興緻道。

何耀明自負一笑:“自然是小菜一碟。——別人家小孩是讀唐詩認字的,我是我爺爺用易經教會認字的……”

“喲,那我們以後可要叫你一聲‘何半仙’啦!”二人高興道:“有空可要給我們倆算一算桃花運數……”

何耀明笑道:“這還不是舉手之勞嘛!”

正當他們想要深入討論一下“印堂發黑”“桃花成劫”之類的問題時,忘了宿舍還有一個人沒說話呢——

“哎,郭北,你是為什麼上的江大呢?”何耀明扭頭問正在整理床鋪的郭北。

郭北眨了眨眼——

我是怎麼上的江大呢?——我要不要跟他們直說,是因為學校答應給我兩萬塊錢,我才來上的?

PS:第一更。總算到周六有點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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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半仙”根據書友“以妖為名”的要求加入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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