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宮七
(1)
“這煞神要在少林過夜?”張二爺的心裏泛起了嘀咕。
要知道無利不起早,若非來少林為了一些東西,盜門怎麼會管這攤子爛事。
“諸位對不住啊,我蜂窩山五兄弟來遲了一步。”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
聲音渾厚,長相自然也粗魯,來的這漢子五大三粗,一臉的絡腮鬍子。
“張翻雨,你來此地有何貴幹啊!”張二爺開口說道。
張二爺的話讓張翻雨似乎很惱火:“怎麼,這少林寺你來的,我們五兄弟就來不得?”
張二爺淡淡一笑:“你蜂窩山可是官門,和我們這些江湖草莽打什麼交道。”
蜂窩山確實不同於其它幾個門派,蜂窩山的成名,很怪異,至少現在神機營還屬於官門,自此可以被稱為半個官門,雖然蜂窩山已經重新獨立,但神機營始終是蜂窩山的傷。。
有的人說蜂窩山的人在神機營,也有的人說他們已經被皇帝老兒卸磨殺驢,滿門抄斬。
但就是這個消失了幾十年的門派,突然之間出現了,五人斗神機,一夜之間皇城上下,人心惶惶,盜門之主更是親自出手,也只能落個無功而返。
但也在那時,人們朝廷見識到了江湖的威力。
張翻雨的旁邊,有四個人,其中一個似乎與他長得一模一樣,這人名叫張覆雲,本來翻雲覆雨是個成語,可眼下,卻成了翻雨覆雲,倒是有些狗屁不通的感覺。
張覆雲見張二爺不斷出言排擠,自然是受不了這氣:“讓你那九條貓出來,老子今天就讓大伙兒看看,老鼠怎麼戲弄貓的。”
其實張翻雨知道當初彌平玉的用意,只是不想讓朝廷太多插手江湖事而已,當然了,這也是蜂窩山復出的第一戰,彌平玉必然不會讓蜂窩山窩裏窩囊,這才有了五人斗神機。
盜門九貓,信奉卻是江湖與朝廷相輔相成,不完全歸屬誰,但官門的屢次冷落,卻讓他們與盜門有的更近了一些。
張二爺自然不怕張翻雨兄弟,他怕的,是身後那個年輕人,那人一身白袍,從頭到腳遮了個乾淨,與一旁的彌平玉裝扮極為相似,但卻是一黑一白。
張二爺的目光如同利劍,直接忽視了那兩兄弟,看向了那一身白袍的人,道:“來人可是錦毛鼠?”
錦毛鼠死了,在皇宮大殿之上,被大火圍困,江湖無人不知,可眼下這個人,不是錦毛鼠,又是何人?
張翻雨直接擋在了張二爺的面前:“再敢囈語,我定殺你。”
張翻雨的身上,沒有人知道有多少東西,多少暗器,即便是張二爺將他摸了個遍,可卻還是不敢動手。
蜂窩山的人擅長梟器,可能一個木頭片子,都能要了旁人性命,張二爺自然是個聰明人。
張二爺乾笑了兩聲:“是我不對,蜂窩山眾兄弟,若有空來昆崙山,我定好生招待。”
盜門應該是除了丐幫之外最大的門派了,但也因為太大,掌門人多用於管理上,至於絕學,恐怕除了宗澤的那個弟弟,真是百年難有一人可出與人對敵。
張二爺自知自己的本事在這些人面前,恐怕死都不知道怎麼寫,索性不再說話。
見眾人不說話,覺悟便上前:“諸位都是貴客,還請入寺。”
彌平玉道:“罷了罷了,我入你少林門,你少林必亡,念在宮七的面子,還是讓他親自來殺你吧。”
彌平玉接着又道:“陷空五鼠,我不知道你們在搞什麼鬼,但今日,我得拜託你們一件事。”
張翻雨道:“彌家哥哥但講無妨,若是開戰,我五鼠這少林也不入了,直接駕起三百金剛弩,不需半個時辰,必定破了他少林。”
彌平玉笑了笑道:“用不着這麼麻煩,你們幾人幫我看着這無塵,他筋脈已經被我震斷,武功盡失,今日除了潘耀之外,若是旁人動他半分,你們只需要幫我記着那人是誰?若是潘耀斬的,你們將這消息放出即可,我自然會聽到得。”
一個黑色的類似於竹筒的東西,順着彌平玉的袖口劃出,準確無誤的插在了張翻雨的面前。
張翻雨道:“彌家哥哥放心,我兄弟等絕對照辦,這葯我就謝謝你了。”
說著四人跪地,對着彌平玉抱拳,至於那白衣人,卻沒有動。
(2)
彌平玉並沒有進少林寺,用彌平玉的話來說,如果他今天進了少林,那少林必滅。
即便是惠沖,惠敏,惠覺三個坐鎮,那少林也必滅,因為彌平玉不是旁人,他就是彌平玉。
潘耀久久不能平靜,昆崙山這三個字,在他的腦子不斷地漂浮,彌平玉的聲音,也在他的腦海中回蕩。
苗妹子剛幫潘耀包紮好的傷口,此刻潘耀僅僅的握着拳頭,鮮血卻是又滲了出來。
“哥,怎麼回事?”苗妹子說道。
王生攔住了苗妹子,王生可是千門風將,掌管天下三百六十個歇馬庄,這其中的內情當然知曉。
“妹子有所不知,千門前任前輩潘七爺的追殺令,就是盜門提議下的,而且因此,先天八卦至今未開,千門上代,無一生還,都命隕昆崙山。”
苗妹子張大了嘴巴:“這?”
王生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小聲低語:“潘耀正是潘七爺的兒子。”
潘耀作為千門主將,雖然不得習武,但即便是普通人,殺父仇人在眼前,又怎會不氣血翻騰。
潘耀一次又一次的勸着自己冷靜下來,但那種感覺,卻讓他無比的躁動。
潘耀的腦袋中思索着,一刀,僅僅只需要一刀。
潘耀在心裏告誡着自己:“冷靜,冷靜,若是今日動手,千門必將成為眾矢之的,悲劇也必將重來。”
“請各位貴客入寺吧!”覺悟並沒有派弟子去照顧無塵,畢竟彌平玉的話在那裏,和彌平玉為敵,那可真不是明智的選擇,更何況他現在自身難保。
張翻雨第一個開口:“老二,你看着這裏,我們進。”
潘耀道:“你們進去,依計行事。”
“哥,你……”
苗妹子的話沒說完,就被王生拉着進去了。
等到所有的人都進去后,潘耀依舊在門口停留,而無塵,則在地上躺着。
一身白衣,一個微笑,那麼完美的男人,似乎沒有人能抵擋住他的一個微笑。
他來到潘耀的面前,微笑的道:“敢問兄台為何不入寺?”
潘耀看着眼前這人,他的模樣真的太好看了,以至於男人都會入迷,良久之後,潘耀才回過了神兒,他的嘴裏念叨出兩個字:“宮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