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還陽
葉檢點頭,“是,第一塊渡陰令就是你從黃泉裏面帶出來的,後面的渡陰令都是饒夜煬煉製出來的。”
我身體前傾,盯着葉檢的眼睛,問他:“渡陰令不是隨隨便便選定主人的吧?不管是杜濤,還是吳崢等人,他們都有各自的不同尋常之處。”
“確實不是隨便選定的。”葉檢猶豫好半天才說:“其實,渡陰令代表的是獻祭。”
我心裏咯噔一下,“獻祭?獻給誰?”
我記得先前我開陰門的時候,就聽吳崢他們說想要渡陰令的陰門,就要找到冤魂獻祭。
我尋思着葉檢說的是這個獻祭,結果聽他仔細一解釋,我才知道完全不是。
“渡陰令是你從黃泉深處帶出來的,當時你說渡陰令跟徹底清除黃泉深處的怨氣有關,我後來查了很久,發現渡陰令代表的就是獻祭,極有可能想要除掉黃泉深處的怨氣就得所有持有渡陰令的渡陰人共去黃泉深處,利用渡陰令獻祭,這才能除掉黃泉深處的怨氣。”
葉檢說著頓了頓,看我臉色不對,忙着說:“不過這都是我想的,到底是不是這樣,還不能確定。”
我思索着說:“想要確定渡陰令能不能除掉黃泉深處的怨氣,倒也簡單,我拿着渡陰令進去看看,不就什麼都清楚了?”
“不可!”葉檢立即說:“不能去,你不知道那下面有多危險,我從外面回到黃泉后就帶人下去過,到最後只有我自己從黃泉深處活着出來。”
“你們都帶了渡陰令?”我擰眉問。
“帶了。”葉檢沉聲說:“那裏面真的很危險,你不要輕易下去。”
我想起我剛才做的夢,隱隱有種感覺,黃泉深處似乎有東西在等着我。
我雖然害怕,但更多的是一種對未知的恐懼,我想我要是有當年的記憶,或許,我不會這麼恐懼。
“你們在說什麼?”饒夜煬從屋裏出來,走到我身邊,把我摟在懷裏。
這次見面,我發現饒夜煬特別緊張我,只要見到我,總是把我納入他的保護範圍。
“我們在說渡陰令的事情。”我本來想跟他商量拿着渡陰令下去一趟,但轉念一想,他剛上來,還很虛弱,再下去萬一發生什麼意外就不好了。
我猶豫好半天,最終沒說這件事,只問他:“你後面有什麼打算?”
“我的打算就是送你還陽。”饒夜煬笑道:“你難道還喜歡上當鬼了?”
我也笑了,“我發現當鬼也挺好。”
葉檢倒是比我還着急:“對,你還是儘快還陽,這次我也跟你一起上去,我帶你去找朝露。”
“行。”我應了下來。
我們三個商量了一下,定在三天後還陽,畢竟饒夜煬現在身體實在是虛弱,得在黃泉養一養。
不過這次回陽間,饒夜煬竟不讓梅花跟着了。
“你趁着我顧不上曉曉的時候,偷偷去了她身邊,也快活了好幾個月,這次你就留在黃泉。”饒夜煬說。
讓我奇怪的是,雖然在陽間梅花言語間對饒夜煬很不尊敬,但是現在在他面前,梅花竟然乖巧的不行,饒夜煬這麼說了,她就低聲應了,都沒鬧脾氣。
不過,等饒夜煬去忙別的事時,梅花偷偷挪到我身邊,小聲跟我說:“你上去后能不能找機會把矮胖子和林落送下來?我很想念矮胖子做的飯。”
我心說梅花這愛好也太恐怖了,居然對那炸蟲子這麼情有獨鍾。
“我盡量,不過極有可能是沒機會的。”我說。
她有點失望,“好吧。”
我小聲問她:“你害怕饒夜煬?”
我就發現個有趣的現象,葉檢和梅花在陽間對饒夜煬都是愛答不理的,像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但是一到了黃泉,他們就對饒夜煬特別恭敬。
“唉,你不懂,在陽間我要是把饒夜煬惹生氣了,我還能跑,不一定會被他抓到,但是在黃泉里,他就是王,我惹到了他根本無處可逃。”她一臉深沉:“這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我被她逗笑了,心說原來是這麼回事。
在黃泉修養了三天,我跟着饒夜煬回到了陽間,其實本來還陽是個極其複雜的過程,稍有不慎我還會魂飛魄散。
但因為有饒夜煬在,我只需要跟着他找到我的屍體,由他出手,把我魂魄打入身體就好了。
我的身體在杜濤家的療養院裏,我和饒夜煬找到那裏的時候,正好撞見一人挾持了杜濤,正在逼問他單雪的下落。
杜濤靠着牆,表情分外的冷靜,說:“我不知道單雪在什麼地方,她從白坡離開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那庄廣在何處?”那人又問。
杜濤還是不知道,那人急了,手裏的刀劃破了杜濤的皮膚,鮮血留下。
杜濤卻彷彿感覺不到疼一樣,就那麼看着那人,說:“吳崢,我知道是你。”
那人動作一頓,過了會退後兩步,抬頭看向杜濤。
“你是怎麼認出我的?”吳崢扯掉臉上的口罩和帽子,他現在看着很是狼狽,鬍子拉碴的,眼裏都是血絲。
再也沒了當初意氣風發的模樣。
“一起共事那麼久,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來你?”杜濤笑了下,突然看向我站着的方向,“曉曉,你回來了?”
聽見這句話,吳崢轉身就要走,杜濤摁住他的肩膀,“你能跑到哪裏去?你既然今天來問庄廣和單雪的下落,說明他們在逃走時根本就沒管你,都已經這樣了,你還要跟着他們?”
吳崢用力的搓了把臉,頹然的坐到椅子上,不再想着逃走。
饒夜煬牽着我的手,帶我走到床邊,在我後背上輕輕推了一把,我眼前一黑,過了幾秒鐘再睜開眼就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身體裏。
在我醒來的時候,饒夜煬也顯出身形來。
杜濤摸着下巴,感嘆說:“到底是黃泉尊使,要不是你在,曉曉沒有這麼容易回魂。”
饒夜煬沒說話,靠牆站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我從床上坐起來,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不解的問吳崢:“你怎麼會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