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急着要走,出門前總歸要換件衣服,康萬里跳起來:“等我兩分鐘,我馬上就來。”
這些天康萬里很少出門,衣服被張阿姨給收拾的乾乾淨淨,在衣櫃裏拼搏了三十秒,康萬里才找到自己最喜歡的那件大紅T恤。
這件衣服不知道為什麼被張阿姨放在柜子最深處,害他找了好半天。
穿好衣服在鏡子面前打量,康萬里異常滿意:“我也太帥了吧。”
衝下樓換鞋,在門口自然要撞見張阿姨,張阿姨被他那大紅的上衣晃的一愣,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康萬里怎麼又穿上這件衣服了,她不是都給收起來了嗎?
這孩子……就算長得好看也不能仗着臉蛋為所欲為啊!
他沒有審美觀嗎?
“你要出門?”
而且就穿這身?大紅T恤牛仔褲?
康萬里道:“嗯!我和阿修出去一趟,幾個小時就回來,晚上別忘記做我的那份飯,我還要吃小櫻桃。”
張阿姨不關注櫻桃,只關注康萬里的打扮,可惜一番話沒來得及說出口康萬里便奔了出去。
她只能皺眉望着康萬里的背影,用生命拉住要追出去的大花,用力嘆氣。“這孩子真迷啊。”
大花配合地嚎叫:“嗷——嗷——”
康萬里和寧修匯合,這番打扮也惹得寧修沉默許久,不過旁觀康萬里奇妙搭配的時間長了,他連槽也不吐,只是多看了兩眼,笑道:“多虧你長得好。”
康萬里道:“啊?”
寧修不和他多說,長這麼大他還沒見過能說服康萬里的人,告訴他這身很醜康萬里也不會服氣,只道:“我們走吧。”
寧修報名的畫室距離他們小區並不遠,步行十幾分鐘就能到,於是兩個人肩並肩往畫室趕,路上遇到不少人側目。
康萬里習慣被人看,並不覺得哪裏奇怪,興緻滿滿道:“那個人什麼樣啊?”
問的自然是寧修要表白的對象。
說到喜歡的人,寧修不由得露出些羞澀的笑容:“她畫畫的很好,作品很有意境,我覺得她是個內心溫柔性格和善的女孩子。”
學畫畫的人果然是不一樣,關注點真有深度,康萬里本來想問的是對方漂不漂亮,一聽寧修這麼講立刻把話憋了回去。
對,他一點都不膚淺的。
所以就算好奇也要忍住不問!
“嗯……那你們兩個認識多久了?”
“剛一個月,她最近剛來我們畫室,我們平時交往不多,也就是比其他人多說幾句話,聊得還都是作品的事。我真的不知道現在表白時機合不合適,甜甜她……啊,對了,她名字叫蔣甜。”
都叫人家甜甜了,還算交往不多,康萬里想着,忽然感覺鼻尖一涼,有水滴打在臉上。
“下雨了?”
雨滴變得細細密密,康萬里迅速抬手遮住自己的頭髮,他出門匆忙,沒在意今天的天氣,自然沒有帶傘。
寧修從自己包里抽出一把摺疊傘,搶先遮住書包和畫板,康萬里急匆匆湊到傘下,仍有半邊身子被淋到。
“就一把?”
寧修無奈:“我一個人,當然只有一把傘。”
康萬里催促:“別說了,快跑吧!”
雨越下越大,幸好離畫室在的寫字樓已經很近,顧不得形象,兩個人快速向著目的地狂奔起來。
車子剛在寫字樓門口停下,外面就下起大雨,徐黛嬌心裏火急火燎的,忍不住抱怨道:“怎麼這麼巧,車上有傘嗎?”
車上坐的都是不好惹的少爺小姐,司機不知道這話問的是不是自己,惶惶不知道該不該答話。
幸好徐黛嬌並沒有注意到他,只踢了對面的正在打遊戲的男孩一腳,氣道:“我跟你說話呢。”
徐鳳放不下手機,懶洋洋抬頭看了妹妹一眼,道:“別問我啊,我能知道嗎?這車不是爸送你的嗎?問司機。”
司機忙道:“有傘,隨時可以用。”
聽見有傘,徐黛嬌稍微滿意一些,可看見徐鳳還在頭也不抬的打遊戲,又是一陣不高興。
“你怎麼還玩,玩個沒完了,再不快點一會兒進不去了,看不到那個校花我今天和你沒完。”
徐鳳的手機突然被徐黛嬌抽走,當即喊了一聲:“管我什麼事,又不是我想看蔣甜,你看看你,想一出是一出,你又聽誰說什麼了,那蔣甜是我們學校的校花,和你有什麼關係,非拖着我和銘哥過來。趕緊的,手機還我!”
徐黛嬌被徐鳳吼,膽量上倒是一點都不害怕,可聽後面的‘銘哥’兩個字,卻不由得小心看了一旁閉着眼小憩的花銘一眼。
花銘正在休息,對她和徐鳳的談話充耳不聞。
就這麼一眼,徐黛嬌忽然心裏充滿委屈。
蔣甜確實和她沒有直接關係,可和花銘有關係啊。
她從小就喜歡花銘,偏偏和花銘不在一個學校,只能從朋友那裏聽說有關花銘的消息,前兩天有人看見花銘和校花獨處,徐黛嬌怎麼可能不在意。
那可是獨處啊,長這麼大都沒聽說過花銘和哪個女孩子單獨在一起過!
於是她趁着假期打聽蔣甜的蹤跡,拖着徐鳳和花銘過來,就是想看看哪個傳說中的校花長什麼樣子。
徐黛嬌打量着花銘的神色,心裏再在意也不敢直接問這個人一句。
她知道花銘對她沒有任何意思,更因為各種因素有點怕花銘,可少女的心思還是催着她在這個人面前不停的試探。
反正她哥和花銘是一起長大的,看在徐鳳的面子上,花銘總不會和她起衝突,她現在只想知道,花銘是對那個蔣甜是什麼態度。
分神的功夫,徐鳳成功把手機搶回去,遊戲已經結束,氣的徐少爺差點罵人。
當下手機也不玩了,破罐子破摔道:“行了行了不玩了,不是要去看蔣甜嗎,現在就走。”
徐鳳拿了傘就要起身,剛動就被攔住,一條長腿橫在他面前,沒講話一句話,卻立刻止住徐鳳的動作。
徐鳳順着這條長腿看上去,花銘緩緩睜開眼睛:“雨還沒停。”
徐黛嬌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和在親哥面前的時候判若兩人,十分乖巧道:“沒事的,我們有傘,就幾步路。”
從車上到寫字樓確實只有幾步路,可哪怕只有幾步路,花銘說不走,就不走。
“我鞋是新買的。”
一雙鞋而已,徐黛嬌估算了一下,不過一兩萬塊。
“不就是一雙鞋,髒了也沒事,這雙鞋我眼熟,不是限量款,現在還能買到,明天送你一雙一模一樣的,你不用心疼。”
花銘忽的一笑,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一副懶搭搭的模樣:“別了,沒錢還你。”
徐黛嬌本想說你怎麼會沒錢,可就這一笑,徐黛嬌立刻把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
人家都說,長得好人分皮相和骨相,皮相好的人無數,可骨相美的人卻難得。
無疑,花銘是稀少的後者。
不止如此,確切說來,他實在生了一副極好的骨相。
鼻樑高,顴骨也高,眼眶深邃。
在這副骨相之上,花銘又有一雙冷漠疏離的眼睛,這樣的長相,不笑的時候叫做‘厭世’臉,拒人於千里之外,有冷酷之美。
而一旦笑起來,又有幾分邪氣入骨,平白得讓人覺得有些不懷好意。
壞是真的壞,可也是真的帥。
帥到這個份上,哪個女孩子看了不動心。
徐黛嬌不由得出了神,徐鳳則哈哈笑起來。“不說我都忘了,銘哥現在日子過得可苦了,他家裏管得嚴,零花錢受限,現在全部身家可不是都穿在腳上了。這叫什麼來着,鞋髒了就破產了哈哈哈!”
花銘不接話,徐鳳重新坐下來,他透過窗子看出去,正看到兩個高挑的男生撐着一把傘跑進寫字樓。
其中一個背着畫板,另外一個穿了件麻袋一樣寬鬆的紅上衣。
徐鳳真心感嘆道:“哇,搞藝術的還能這麼土。”
匆匆跑進寫字樓,康萬里的小腿以下濕的徹徹底底,衣料貼在身上涼到讓人受不住。
說變就變的天氣真是見鬼了。
寧修主要護着畫板,身上沒比康萬里好到哪兒去,兩個人趕到畫室,都是一副落湯雞的樣子。
這個時間,畫室的學生盡數到齊,指導老師也在,寧修帶着康萬里剛到門口,眾人紛紛看過來。
淋成這樣,老師哪有心思責備寧修來的時間不對,忙着道:“趕緊換身衣服,可千萬別感冒了。”
看到康萬里,老師疑惑一瞬。
寧修開口解釋:“這是我朋友,來參觀一下。”
“那你一會兒你給他四處介紹一下。”
有學生來畫室參觀是常事,不過像康萬里這麼好看的還不多,老師在看到康萬裏面孔時停了一下,隨後無視了他身上的裝扮,繼續念叨寧修。
“你就要出國了,一定要注意身體,別愣着了,趕緊走,更衣室有備用衣服嗎?”
有是有,但是只有一套,寧修要換,康萬里也要換。
一看寧修的表情就知道衣服不夠,老師回頭問其他學生:“誰帶衣服了?”
畫室里的同學都願意幫忙,可巧的是今天來上課的全是女生,沒有男孩子,和眾人問了一圈,只拿到一條短裙。
有總比沒有好,老師好笑道:“現在沒別的,先用這裙子將就一下吧,總比兩條腿濕着強。”
康萬里和寧修堵在門口,畫室里的學生只能看到兩個人影,看不清長相。可只有人影,也足夠畫室里的女孩子笑起來。
看一米八的男生穿裙子,多有意思呀!
其中開朗的女孩子起鬨道:“快換吧!我們不會笑話你的!”
“對對對,再不換就要感冒了!”
都是熟人,寧修的神情靦腆又無奈,他和人群中的蔣甜對上視線,微微一愣,立刻轉了頭用尋求幫忙的眼神望着康萬里。
康萬里被他看得莫其名妙,終於,表情逐漸僵硬。
嗯?
……
啊?
我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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