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原來從來眼中沒有自己
“爹娘,你們不要惜兒,要把惜兒丟在這裏了嗎?”柳惜噙着淚,震驚的看向鄭家夫妻。
是她前世作孽的報應嗎?
被她前世所傷的爹娘,今生不要她了嗎?
“惜兒,你在說什麼?你要跟我們走?”鄭父也心疼,但到底男人,承受能力更好,聽到柳惜的話,震驚問道。
鄭母這會兒也震驚。
“惜兒,你要跟我們走?離開丞相府?”
從小長在丞相府,金尊玉貴,嬌寵着長大的女兒,真的願意跟他們回到破舊的小院,從丞相千金變成商女?
“爹,娘,你們才是我的親生父母。當年我被丞相府抱錯,已經虧欠了您十六年的親情,身為子女,如何能忘生恩,自當是要隨爹娘回家,以盡孝道!”柳惜擦掉眼淚,這會兒也明白,自己先前一跪,一道歉,讓爹娘誤會了。
“這……”
柳惜想要跟着他們回去,但鄭家夫妻,卻不認明艷無雙,看着就是大家閨秀的女兒,隨他們回去做過商女。
看的出來,他們女兒在丞相府過的很好。
柳惜看的出二人對視的目光,眼淚又落了下來,“爹娘,你們不要惜兒了嗎?惜兒往後要沒有爹娘了嗎?”
“我們怎麼會不要你。”鄭母連忙說道,“我們只是覺得丞相府更好一些。”
“爹娘,我不管什麼丞相府,也不管什麼商戶不商戶,我只想要獨屬於我的爹娘疼我寵我。”柳惜眼中含淚,明艷的容顏上,滿是傷心難過。
就如紅柳所言。
丞相夫人與丞相已經有了親生女兒,在親生女兒與她這個抱錯的沒有血緣關係的人相比,怎麼可能會疼她?
“爹娘不要我,我就真的沒有爹娘了。”柳惜難過說道。
鄭父來的時候本想,女兒若過的好,就將女兒留下,丞相府的千金,哪怕不是親生的,女兒在這裏,也比跟着他們幸福。
可直到看着女兒難過的模樣,鄭父才猛地想起來。
惜兒不是丞相府的千金,丞相府真的千金也已經回了丞相府,惜兒一個抱錯的商戶女,留在丞相府,又要吃多少委屈?
丞相夫人與丞相再是疼愛惜兒。
可若惜兒與鄭婉有了矛盾衝突,丞相夫人與丞相,能不護着鄭婉?
“莫要難過,爹娘怎麼會不要你?只要你願意跟爹娘回家,爹娘就不會不要你,永遠都不會不要你!”鄭父神色一正,再沒有了把女兒留下來的心思。
聞言,柳惜破涕為笑,第一次抱了抱鄭家夫妻。
感覺到爹娘身體僵硬,都不敢動彈,柳惜的眼淚又止不住,“爹,娘,當年丞相帶着夫人回鄉祭祖,那些強盜是暗殺丞相的人假扮的,被報錯不是爹娘的錯,爹娘不要放在心上。”
前世,丞相夫人與鄭婉,一口一個虧欠,一口一個補償。
對她都如此,不可能對看不上眼的商戶,不如此。
可事實上,當年商隊出事,鄭家從此沒落,兩個孩子又被抱錯,一切起因皆的丞相府。
前世她心繫丞相府,並不去想這些事情。
但今生,她與丞相府已經沒有關係,也不希望爹娘因為丞相府養育了她十六年,被丞相府拿捏,覺得自己虧欠了丞相府,虧欠了鄭婉,繼而被他們壓榨,甚至連累死亡。
想到前世,她大哥被鄭婉連累害死,這一世,她一定要扭轉這份因果,要讓爹娘大哥都清楚,鄭家不欠丞相府,反而丞相府欠了他們鄭家。
然後在護好爹娘大哥,讓鄭家東山再起,一世富貴長安。
“爹娘,你們在這裏等一等,我去收拾一些東西,一會兒便跟你們離開!”柳惜現在是一點都不想在丞相府里待,恨不能什麼都不要的離開。
可她不想就這麼便宜丞相府,有些東西還是要收拾一下!
她剛一走,聽說柳惜去見了鄭家夫妻的丞相夫人,一身綾羅綢緞,華貴萬千的帶着嬤嬤丫鬟,從外面走了進來。
丞相夫人身上自帶一種逼人的貴氣與凌厲,這讓只是升斗小民的鄭家夫妻忐忑而緊張。
“二位坐,來人奉茶!”丞相夫人淡淡說道,一舉一動,優雅中低着一種高人一等的傲氣。
鄭家夫妻忐忑坐下,卻也沒有心情喝茶。
“二位見到惜兒了?”丞相夫人問道。
鄭家夫妻點了點頭,“見過了!”
“這十六年來,我精心教養惜兒,兩位一路進京,想必也在上京打聽了過惜兒,惜兒在丞相府就是名滿京都的第一才女美女,是整個上京女眷的效仿喜歡的對象,若離開了丞相府,便是區區一商女,二人也是做爹娘的人,想必知道,哪一個選擇對女兒更好。”丞相夫人說道。
鄭母因為丞相夫人的話,沉思心動。
為人父母者,到底希望孩子們能好。
然而,鄭父卻握住了鄭母的手,用力握住,無聲安撫后,抬頭看向丞相夫人,“夫人的意思是我們兩家抱錯了就抱錯了,不換了?”
倘若沒有見到柳惜。
鄭父還的確可能被丞相夫人說動。
然而見了柳惜,他深思了一番想透關鍵,在加上柳惜臨走之前的點撥,他再看丞相夫人的言語,心就冷了。
倘若丞相夫人說自己養了柳惜十六年,雖不是骨肉,但卻勝似骨肉,捨不得這孩子,他還會猶豫一二。
可現在……
丞相府對惜兒這個養了十六年的女兒,從前可能還有幾分血脈之情,但往後只怕真的是算計惜兒在上京的名聲。
“婉兒是個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肉,前面十六年已經吃盡苦楚,我怎麼忍心她如今在去吃苦?”丞相夫人眼中閃過一抹冷惡說道。
至於柳惜。
丞相府花了十六年培養,她的盛名給丞相府帶來那麼多利益,她縱然捨得柳惜,丞相也捨不得。
別說錯有錯着,就是把柳惜還回去,都不行。
鄭父徹底對丞相府寒心了。
婉兒是十月懷胎的骨肉,半點苦也吃不得,那惜兒呢?
丞相府當真能一碗水端平?
作為升斗小民,鄭父的確害怕丞相府的地位,可作為一個父親,為了女兒,他可以豁出命去。
“吃苦?是婉兒告訴你們,她在鄭家吃苦?”鄭父問道。
丞相夫人自然不會承認,只道:“比起丞相府里的榮華富貴,對本夫人而言,婉兒就是在吃苦!婉兒是我的親生骨肉,我自然心疼了些,若言語不當之處,還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