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皮13
“什，什麼？？”秦旭飛有些沒回神，“你的意思是，這人是鬼？”
“不可能，只有極少數的大鬼才能在白天和沒事人一樣生活，但如果真的是鬼，身上的煞氣也會給周圍的人帶去疾病，這村子裏的死亡率還是正常。”隗遜立刻翻閱那村子裏的基礎資料，否決了北辰的說法，不過他也看到這男人原本父親就早亡，母親也在幾年前去縣城的路上，突發心梗死了，這家人還向當時開車的司機售票員以及公交公司索賠，公交公司為了息事寧人給了五萬。
“我總覺得...這次的案件和人皮有關，為什麼小娟這麼喜歡人皮？一張張人皮又代表什麼？”北辰想起昨晚粘膩的皮膚順着自己手背往上滑的感覺，就讓他渾身不舒服，“那這些死在小娟手上的人魂魄還在嗎？”
“怨靈寄生在自己的人皮上，皮沒了你覺得還會在嗎？”余美瞥了眼小傢伙，“等這案子結束后，你抽空去培訓班上上課吧。”
黑貓嫌棄的瞥了眼那隻狐妖，但最終忍住沒開口阻攔。
“現在所有的事都圍着小娟，要不我們去下小娟最後活着的地方？”豐安中午抽空從學校溜來吃飯，畢竟飯還是公司食堂的好吃。
“小屁孩我覺得你這話有其他意圖。”
“是不想面對月考的成績呢，還是不想做功課？”
面對隊友的群嘲，豐安委屈的吸了吸鼻子，“你們不會懂考試的苦，師傅騙人，說人有三苦，他這是沒把考試算上。”
“不過豐安說的對，我們的確要去看看。”秦旭飛被北辰先前那句話弄的心裏總歸有點不得勁，“一個人再改變，也不會改變他的本性，除非這個徐月牙的丈夫心裏是有突變，否則根本不可能會突然安分守己。”
“妻子死的時候聽說還懷了孕，一屍兩命也不算？”隗遜靠在椅背上，兩條腿交叉的放在桌上。
“不算，我過去在基層的時候看多了這種人，到能逼自己懷孕妻子做到這地步，還把人逼死了。基本不會痛改前非，最多難受兩三天，不出一個月就繼續去賭了。”秦旭飛翻着資料隨口反駁，“這邊也要留人，我們分兩隊，豐安你別想了，留下面對暴風雨吧。”
豐安委屈的抽了抽鼻子，“哼”了聲，抱起書包下樓去食堂吃飯，食堂阿姨說好今天給他留糖醋排骨的。
“村頭山那邊也有消息，小北這是你查到的，你和隗遜去，我和小美去徐月牙身前的地方看看，地方也不算遠，最晚隔天回來。歐華你和豐安留在這。”簡單的佈置了下，秦旭飛就帶着小美去趕動車，兩人爭取今晚能在距離村子最近的小縣城裏住下。
而北辰則帶玥戌下樓去吃食堂，隗遜準備點東西，他們半小時後上路。
畢竟食堂便宜，吃的又好。傻子才放棄呢，褲兜里窮的叮噹響，就等下個月工資還花唄的北辰堅決不放棄每一頓食堂。
抱着肚皮吃的渾圓的玥戌上車時，隗遜剛掛了電話：“靈異組心理分析科那邊看了徐月華後來那個丈夫的資料，判定百分之七十可能非人類，你說的可能對。”發動汽車，“可能真不是人。”
說道這瞟了眼北辰，感覺有點奇怪，“雖然秦隊也懷疑過，但他是老刑警。你呢？”
他和豐安甚至余美都第一反應否認是鬼作祟，而這個案子裏也沒有妖的氣味和痕迹，那就應該是本人了，最多可能是可能碰到髒東西，而性情大變。
可碰到髒東西性情大變那本質上依舊是人，也不會被靈異組心理分析科那邊判定為非人。
“我？”北辰覺得很莫名其妙，“我覺得這很顯而易見...”
隗遜掃了眼副駕駛上的年輕人，“呵”笑了聲。
顯而易見？或許。
要麼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要麼就是天賦異稟。
“行吧，今後在案子上多發揮發揮你的“顯而易見”。”
從市內開到“村頭山”需要連三個小時，一般下午才能到。
現在顯示分成三條，本事忽然“死了”這麼多人，剛開始秦隊他們覺得和“村頭山”有關，應該是逆天改命，最後招來惡報死的，畢竟他們死前都是破產，負債，或者身患重病。去世到安葬的手續也完整，甚至還有火化證明，這才讓秦隊以及其他基層幹警想到這一層。
可他們的皮卻掛在張德瑞家裏，而本人又和張德瑞去過村頭山。
另一條線索便是“小娟”，疑似張德瑞第一個女兒。
這就要扯到張德瑞第一任妻子徐月牙這邊，如今秦隊和余美趕過去看情況。
當地分局也會派人支援，畢竟這次的“鬼”連乙木都能剷除的悄無聲息，顯然不是好對付的。
“乙木當初辦的案子，又是什麼？”北辰有些奇怪，所有的資料都有，就乙木當初辦理的案子沒有。
“被A組拿去了，你要？我幫你申請下。”隗遜說的隨口，但他們b組的人是拿不到的。
隗遜只是想接着北辰的口，去試探下。
小乙的案子，如今被A組拿去，但明明這個案子和如今他們查的有關，為什麼放這個案子給他們隨便查，卻偏偏不願意給他們觸碰小乙的案件？
昨天還沒回神想明白的幾人，今早隗遜趁着北辰還沒來前，問了歐華。
讓他問問自己那個在A組的弟弟，北辰剛上車他掛了的電話就是歐華打來的，他弟告訴他，小乙的案子他也沒資格介入和翻閱。
那就微妙了...
A組的人都不是誰都有資格看？
隗遜煩躁的點了根煙，見北辰毫無防備的答應，想着等會兒開到休息站，就先替他申請。
“有駕照嗎？”停在休息站一邊點着煙，一邊用局內的app給北辰申請資料的隗遜隨口問道。
“現在考駕照要一萬多，我每個月光伙食費都要六七千，你覺得我能有嗎？”提起這破事兒，北辰就感傷。
當初他在大學的時候勤工儉學，還去做過幾次模特，甚至非常嚮往娛樂圈。不是為了別的，純粹就是來錢快，他能養得起這頭貓。
隗遜填寫資料的手一頓，瞟了眼那穩如泰山的胖貓：“祖傳的，你只有供着了。”不然呢？
“要不是！”北辰憋了口氣。
玥戌扭頭看向崽兒：“要不是什麼？”一邊說一邊還舔着自己的爪子。
“要不是看你...”好吸，他早就把貓扔給爸媽養了。
玥戌那張黑漆漆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爪尖的彎鉤已經從肉墊里彈出來了。
北辰看的立馬慫的掉頭看走向隗遜，“申請好了嗎？”
“用你手機來，我不是本人不行。”剛被拒絕的隗遜有點煩，先教北辰下載個APP。
可資料填好了，也申請到了，卻不能看，說有外人在場！
隗遜“艹”了聲，示意一臉懵逼的北辰先上車，他在車上一邊看一邊給他說說。
“《鬼談集》第一次出現或許並非是明朝初期，出現在朱棣登基即位之時，傳聞唐朝貞觀之治年間...”
北辰看向隗遜，“什麼是《鬼談集》？”
坐在後排的玥戌剛想張嘴阻攔，但最終還是選擇揣着手手趴下。
有些事，不是一直瞞着，一直阻攔他發現就是真的為崽兒好。
“哦，那是一本傳聞出現在明朝初期的“鬼書”作者是誰已經無從查證，他寫完后贈與老友，便是當時編寫《明□□實錄》的楊士奇楊大人。可誰知，這本書卻在途中忽然化鬼。”隗遜到是聽說過點這事兒的傳聞，他沒想到乙木會和此事有關。
“那本書化作，鬼怪了？”北辰在接受鬼怪世界后似乎對此接受度挺高。
“這一本書，十二卷，一卷不知有多少故事，每一篇介紹的鬼，怪，精，妖，皆化作現實的鬼，怪，精，妖，引天下大亂。”車后的黑貓沉重的緩緩嘆息，“當時生靈塗炭的不只有人類，妖族，甚至殘存在人世間並不做惡的鬼都十不存一。”
“而這些書中化作的書怪基本無法消滅，只能用原來書中的紙張封印后燒毀。”
當年，血雨腥風，引得天下大亂，各門各派的道士與妖族甚至世間殘存的鬼怪不得已之下聯手對付那些書中跑出來的“書怪”。
可是前期他們並不知道，用原書，必須是原書的紙張來將其封印。
其後書本紙張被那些“書怪”設計毀掉大半，還是一位小道研究了大半生，當初書最先出現的地方，那片區域所有紙張製作方法記錄，后經過重重改良驗證，由於正派道門聯手，實驗了上千種的比例配方，這才確定適合封印的紙張，並將此流傳至各個門派與妖族鬼怪手中。
“而研究出這配方之人，就是你祖上。”玥戌輕嘆，“北家一時間德高望重，卻也危機四伏，被書怪殘骸不計其數。不得已之下，你爺爺那一脈隱姓埋名，躲入深山，這才殘存至今。”
“真的是這樣？”北辰覺得這有些不可思議。
“我說的還有假？”玥戌偷偷翻了個白眼，“那本《鬼談集》尚有三十多隻書怪尚未抓回，而且隱姓埋名躲藏在人群里，既沒有妖氣也沒有鬼氣，只要他們不危害一方，我們極難發現蛛絲馬跡。”
“那當初他們又是怎麼知道《鬼談集》中有多少妖，又分別是什麼？”北辰一臉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