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節:祭少年郎〖2〗灼灼璞玉，靜世芳華

“你是不是依舊覺得，你是個替代品，而我，在說謊？”鳳凝曦盯着他，眸光澄澈。

南榮玉鏘很想說不是，可他捫心自問，他是這樣覺得的，鳳凝曦說這些，無疑是在安慰他。

她說的這些，他信的，真心不多。

“你覺得你和南榮玉鏘，十分相似？”鳳凝曦問。

南宮非陌愣了下，不明所以，隨即點點頭。

“很正常。”鳳凝曦說。

然後不顧南宮非不可置信的目光，自顧自道:“同樣的出身，同樣的職位，同樣的能力，甚至是同一個師傅。”

“靈巫一族，十巫千年傳承，一脈相傳，生生不息。”

“所以，靈巫一族歷代十巫，哪個不是相似至極？”鳳凝曦反問。

南宮非陌微微張了張嘴，卻依舊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他才將將不過二十歲，他再天賦異稟，也不可能看透一切。

“可相似，並不代表你們是一樣的。”

鳳凝曦轉身，翻手凝出些許花兒來，全是丁香。白的，紫的，淡粉的，甚至，還有金黃色的，鳳凝曦淡聲道:“這些花兒，它們同為木樨科的丁香。你看它們是不是極為相似，但你再看，它們形態各異，各有各的芳香，它們是同一個嗎？不是。”

“所以，你南宮非陌……和南榮玉鏘……”

“並非誰為正主，誰是替代品。”

“你們，是不同的兩個人。”

“不要把自己和別人相提並論，你從來都是獨一無二的南宮非陌。”

“是這許多年來，本神第一次也是唯一親自挑來的巫咸。”

“相似是因為同樣的天賦出眾，是我靈巫一族這些年來，我見過的鳳毛麟角人物。”

“但真正令本神眼前一亮的是，你們都同樣努力。”至此，南宮非終於明白雲書之前同他說，這人“能言善辯”的真諦了。

她確實能說會道。至少，目前，她說的這些，都是他認為在理無法反駁的。

雲書當時說:“你未知真相，怎可隨意揣測神靈心意。若真覺不公，可當面問她，聽聽她是如何說的。”

如今，他聽到了，鳳凝曦親口說的。

她說他“天賦出眾”，說他“努力”，說他並不是“替代品”。

“現在，你有什麼想問的么？”

“對……對不起。”掌握了話語的主動權，南宮非陌第一句說的還是這個。

“什麼？”

“屬下失敗了。‘通天白塔起，靈神覆滅時’的預言，要成真了。”

“你緣何會這樣認為？”

“白塔將成，而神帝陛下親口說，積雪閣的禁制，已經解了，眾神將至。”

“預言，本就會成真。”鳳凝曦毫不意外，甚至不甚在意。

“您不阻止？”

“靈巫一族十巫的預言之所以會成為預言，是因為它預言的，就是事情的結果，結果本身不會變。不論，在預言的結果出現之前，你做了什麼。”

南宮非陌一時無言。

“南榮玉鏘如何？”鳳凝曦終於問起了南宮非陌這個問題，這個南宮非陌想要拚命逃離卻不得不面對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