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三節:化蝶之殤〖4〗不惜少年志,獨立風雨中
誠然,她見過他最風光好看時的模樣……
當年那個小小少年,溫柔純澈……
她也見過他最狼狽不堪時的樣子……
不過弱冠的祭司,被人無端囚禁起來,沒有自由,沒有尊嚴,苟且地保有最後一絲生氣!
但儘管是這樣,他也沒有放棄作為一個祭司的職責……
“靈巫一族原定的下一任巫咸,確……並不是你。”鳳凝曦低沉道。縱使再不忍心,鳳凝曦也不會說謊。
非是局中人,莫問是與非,可南宮非陌作為這件事情的受害者,他,有權知道自己經受的這一切,緣何如此!
鳳凝曦聲音清冷,毫無波瀾:“靈巫一族原定巫咸,是南榮玉鏘,也就是囚禁你的鄴琅古國國師,白塔的建造者。”
“原來如此。”一閃而過的清明后,南宮非陌眼底漸漸浮起一絲悲涼。
原來如此啊……
一切猜測,種種思慮,在鳳凝曦這句話落下后,都有了答案!
怪不得他那麼恨我……
甚至,讓他去花都水榭……
“我是個替代品嗎?”南宮非陌抬起眸子,輕聲問。那雙眼,鳳凝曦曾見過的,清澈的,閃着靈動光芒的,如今,卻滿是滄桑與閃躲……
靈巫一族高高在上的巫咸大人,在他信仰的靈神面前,滿是愧疚與自責……
少年消瘦的背影裹着夕陽的餘暉,多年的囚禁折磨,早已讓這個弱冠的男子失去了往日的光輝,有那麼一瞬間,鳳凝曦似乎看到他的脊背彎曲了下,他的傲骨,在烈火焚燒和折磨侮辱下,已經快隨着他的時間生命消磨殆盡了。
“不是。”鳳凝曦逆光看他,沉默片刻,斬釘截鐵道。
她想,現在他眼前這個病氣撲面、孱弱不堪的南宮非陌,在她不知道的十年裏,也曾應是個溫柔似水的翩翩少年吧?
溫柔的南宮非陌,是她親選的靈巫族十巫之一的巫咸,是眼前這個令人心疼的不及冠男子……
他受盡屈辱,被人遺忘,在無奈中苦苦掙扎,只為守世間最後一絲清明和內心的最後底線與堅守,為此,他甘願舍下一身的驕傲。
而今,這個捨棄一切的人,在問他信仰的神明,他是替代品嗎?
如果你算替代品,那我又是什麼?
小偷嗎?
她不知道。
有些一知半解的事情,她不能妄作定論,可南宮非陌,她可以保證,他不是替代品。
得到肯定答案,南宮非陌抿唇,順從地點了點頭。
她說不是,他信。
因為,她是靈巫族的神,祭祀之神,天下所有祭司的信仰與依靠……
如果不信任她,那他南宮非陌甚至是靈巫一族,該去信任誰呢?
誰又值得他們信任?
迎着南榮玉鏘的目光,鳳凝曦解釋:“在我離開神界前,靈巫一族的很多事情,我都是交予洛晞代為處理的。而南榮玉鏘,是洛晞和你師尊選定的靈巫族下一任巫咸。”
“但是,南榮玉鏘和其他十巫,在一次配合神帝陛下執行任務中,他們受傷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