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節:痴人醉念〖10〗風雪故人，西風知恨少

年少輕狂又如何？少年氣盛又怎樣？

她終究還是她，縱使過了這麼多年，她能成為的也只有她鳳凝曦自己。

哪有什麼不可為，只是自己做不到而已。

洛晞一時無言。

如果是從前，不用太久，就十年前。他還是神界戰神、儲君的時候，鳳凝曦還是媧神之女並未繼任妖帝風曦，成為妖主時，她說“沒有退路”這話。

他可能會萌生一絲這人在胡說八道，甚至是同他玩笑的幻想來。

可現在，洛晞不能。

身處神帝的位子上，洛晞今日終於明白，當年，他父王為何，會讓龍墨羽和鳳凝曦這兩個人。

那時，他們可還只是孩童啊！他們便讓龍墨羽和鳳凝曦成為神界至尊之神，後來的六界至尊了。

何為神界至尊，六界至尊？

那便是:即便是“非我所願”，但也必“恪盡職守”。

時至今日，見了成為妖界女帝后的鳳凝曦后，洛晞終於明白，神界至尊的傳說，那不是什麼榮耀，不是見了面嘴裏稱呼的一聲“神尊大人”，不是僅僅鎮守禁忌之地那樣簡單……

而是責任，是不得不履行的職責義務……

即使，是世人眼裏可有可無的傳說之神，可他們從來都兢兢業業，恪盡職守，從未有過懈怠之舉……

不是沒人知道就不去做，就去偷懶懈怠，他們向來信守承諾，言出必行。

神界至尊的傳說，二十萬年，依舊永垂不朽。

不是過往榮耀輝煌不可磨滅，在時光的洗禮下巍峨屹立不朽。

而是因為神界至尊之神，從來，都不只是傳說。

遊歷那些年，嘴上說要浪跡天涯，實際上，傳說里凌劍尊者的劍，和劍光所至，皆是被需要之處……

言語之間說自由，實際上呢？行動中，處處備受桎梏……

洛晞終於知道，把“神”貫徹到底的神，不是諸天大能，而是傳說之神。

他們舍己忘我渡眾生……

說白了，就是，求之，必應。

洛晞終於笑了，他說:“鳳凝曦，你這顆星星的螢火之輝，照亮了多少人前行的路？”

“無愧於心罷了！”

“抱歉了，洛晞，讓你白跑一趟。”

“你……”洛晞指着她，氣得團團轉，“你倆，真是……”

“如出一轍……”龍墨羽如此，她也這樣……

合著就他多管閑事是吧？

“因為，這是我的承諾，當年許下的承諾。”

鳳凝曦慢慢抬頭，眼底閃爍着熠熠星河:“承諾太多怕是不行了。”她莞爾一笑，當年，她和龍墨羽，來遲一步，沒救下寧安公主和洛彥殿下，她總覺有所虧欠。

如今，虧欠還是愧疚，她已經分不清了。“我只想，盡我所能。”

“我知道了。”洛晞忽而道。

鳳凝曦，你不會成功的。

當年，這樣做的，是你們。

如今，該我了。

“你冒這麼大險，不會就是為了來跟我說這些的吧？”鳳凝曦道，“還是說，你特地來見她？”鳳凝曦知道，洛晞她姐姐，對他來說，多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