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夢裏

“可是他就是個瘋子！”綁匪A說，“她昨天晚上差點就強姦了那個女人，可是到最後他自己卻說只是為了逗她玩。那個女人可是楚離的老婆，如果他真的強姦了楚離的老婆，你們覺得楚離還會按我們的要求去做嗎？”

綁匪A就是那個拿着手機幫李蘊拍視頻的人，他目睹了李蘊口中所謂的“惡作劇”的全過程。

“就是因為他做了那樣的事，那個人才會生病。”他又補充道。

綁匪B和綁匪C沉默了，因為他們發現綁匪A說的是事實，原本是他們想利用李蘊的，可是最後，卻是李蘊利用了他們。

白小棠燒的雲裏霧裏，意識不清醒，忘記了自己在什麼地方，遇見了什麼人，發生了什麼事。因為生着病，那些人終於不再是將她隨便的綁了扔在冰涼的水泥地里，而是選擇給她騰出了一張床，白小棠躺在床上身上蓋着厚厚的被子，眉頭緊鎖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轉動，她在做夢。

她夢到了自己還很小的時候，那時候爸爸媽媽都要工作，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來照顧她，所以她平時都是住在外公那裏，只有周末才會回家。可是外公是一個醉心學術和教育的人，他總是有很多的事要做，有很多的學生要教，白小棠跟他住在一起，多半也是保姆在照顧，可是保姆雖然可以照顧她吃飯穿衣，卻不能陪她說話玩耍。

那時候的白小棠會覺得有點孤單寂寞，所以又一次她就趁着保姆不注意，偷偷從家裏跑了出去，她想要出去外面玩兒，不想每天都被關在家裏。可是她忘記了，她還那麼小，對住處周圍的環境也不是十分熟悉，獨自一個人跑出去，若是迷路了，那該怎麼辦呢？所以等到白小棠玩醒了肚子餓了想要回家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看着跟她一起玩的別的小朋友都被父母領走了，只剩下她一個的時候，她既心慌又害怕，然後就一個人站在那裏哭了起來。

她的哭聲引來了附近的人，大家都來關心她，問她住在哪裏，是誰家的孩子，後來有位好心人把她送到了外公所住的那棟樓的樓下，然後被剛剛從外面找她回來的保姆碰見了。

那是白小棠第一次挨打，打她的人不是她的父母，也不是她的外公，而是那個照顧她外公，順便也照顧了她的保姆。被保姆打了屁股的白小棠“哇哇“大哭着跑去跟外公告狀，卻不知道那個保姆在外面找了她一下午，並且在回家之後躲在自己的房間偷偷抹眼淚。

後來，白小棠就再也沒見過那個保姆，聽說是外公把那個保姆辭退了，換了一個新的保姆，但是白小棠卻沒有機會享受新保姆的照顧了，因為那次之後，林媛就將她接回了家，開始了上下學司機接送，放學就去上課外興趣班的悲慘生活，她就這樣，再也沒能和曾經在一起玩耍過的小朋友玩耍了，也再也沒遇見過那位幫助了她的好心人。

這個夢似乎很長很長，又似乎很短很短，白小棠覺得自己的眼皮彷彿有千斤重，又像是被膠水粘住了，她想要睜開，卻怎麼也睜不開。四肢酸軟的就像是不存在，她感受不到自己的手，自己的腳，自己的胳膊和自己的腿。腦海中有“咚咚咚”的鼓聲響起，無數個小人踩着節奏在她的腦海中起舞，她的大腦在震動，就像地震了一樣，可能下一秒腦殼就要裂開，從裏面噴出腦漿來。

“小棠……小棠……”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一聲聲的呼喚，那聲音忽近忽遠，忽清晰忽飄渺，忽爾又消失不見。

“小棠……小棠……”到底是誰在叫她呢？這麼執着又這麼深情。白小棠想着自己是不是應該回應一下，她長開了嘴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她成為了一個啞巴。

因為得不到她的回應，那個聲音漸漸消失了，那個一直在呼喚她的人也離開了，這個世界又只剩下白小棠一個人。她孤零零地坐在一片黑暗，雙臂環抱着自己，就彷彿自己給了自己一個擁抱，突然間，她的鼻尖感受到了一點涼意，白小棠伸手一摸，發現竟然是一滴水痕。

下雨了嗎？白小棠抬頭望着天空，一望無垠的黑暗中突然閃現了星星點點的光，白小棠驚喜地看着那些光點，她開心地張開手，伸手去接那些落下的小精靈。

小光點落在手心裏，感受到一點一點剛才一樣的涼意，白小棠把手拿近了去看，發現那些發著光從天落下的小精靈，竟然是一片片被點亮的雪花。

下雪了！白小棠看着漫天遍野落下的星光，終於露出了一個如同星光般燦爛的笑容。

“她笑了！剛才她笑了！”莫芊芊手裏的毛巾突然落地，她本來就是準備給白小棠擦一下臉的，卻在擰玩毛巾之後，發現一直沉睡在病床上的白小棠忽然揚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微笑。

她這麼一喊，正在外面說話的楚離和沈宣和同時跑了進來，楚離一個箭步衝到白小棠的病床邊，他眼神定定地看着白小棠的臉，那兩瓣蒼白無血色的嘴唇，確實是上揚的。楚離握住白小棠安放在方便的手，然後拿起來抵在自己的額頭上，落下一滴淚來。

白小棠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醒來，那時候，她以為自己睜開看到了會是無盡的黑暗，等待着她的將是滅頂的絕望，可是眼前刺眼的光亮，和身下柔軟的床鋪都在告訴她，這也許還是一個夢，她的夢還沒有醒。

於是她準備閉上眼睛，讓這樣的夢持續地更久一些，如果能一直做下去，那就更好了。但是房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個人走了進來。白小棠目不轉睛的盯着那個人，從他推門進來的那一刻開始。

原來在夢裏許願這麼快就能實現的嗎？白小棠看着向他走來的楚離想。就是夢裏的在楚離，和現實中的楚離還是有些不一樣。夢裏的楚離要更瘦一些，精神氣也沒有現實中的好，不過還是一樣的帥，一樣能吸引住白小棠的所有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