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武館
皮膚上沾了一層薄薄的粘液，摸起來油滑噁心，而且還有股難聞的臭味。
林懷山嫌棄的把雙手擦乾淨，然後把袍子套在身上，將各種東西裝包裹里之後提在手裏，這些東西基本不能離身，走到任何地方都需要帶着。
房間偏僻，距離洗浴的小石屋很近，林懷山幾步沖了進去，絕對沒被任何人看到。
關上門，然後將包袱掛在門背面，林懷山拿起木瓢從大缸中舀水沖洗身體，很快就除去身上大部分的骯髒粘液。
這個世界的歷史非常悠久，與原初世界雖然有很多不同，洗澡用的香皂並不缺少，所以身上雖然有些油，洗乾淨倒不難。
用了些時間才洗完，林懷山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都輕了幾斤，皮膚變得白皙光滑，手腳上積澱多年的繭子也脫落消失。
身材纖細了不少，肌肉線條不再像以往那樣極其粗壯且僵化，全身用力，肌肉瞬間緊繃並鼓脹起來，手腳立刻變粗了一大圈，林懷山再度化作看起來格外恐怖的肌肉壯漢。
握拳揮舞了幾下，速度力量比先前應該提高了接近一倍，達到讓林懷山自己都有些驚訝的程度。
這還是沒有使用內氣的情況，內氣能提升身體的整體素質，不過林懷山現在的內氣總量很少，全面提升身體素質的狀態最多維持兩三秒，只把內氣聚集在拳頭或者其他部位做局部提升，持續的時間應該能延長几十上百秒。
最初以為一顆丹藥最多讓自己的身體變強一點，完全服用瓶中的丹藥才有機會修出內氣。
如今一顆丹藥就讓自己順利修出內氣，林懷山不得不承認小看了黑袍女子送給自己的丹藥。
修出內氣其實不算難，某些天賦異稟的人在沒有修行法門的情況下都可以修出內氣，但林懷山不同，修鍊時間不到一個月，而且年紀偏大，如今不但順利擁有內氣，連帶身體也有了一種蛻變，好像回復到十幾二十歲的狀態，這些只能是丹藥的神奇。
將髒了的短褲外袍洗乾淨，林懷山隨後穿着濕衣物回到了房中。
收拾一番后開窗通風，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堆肉食，喝了一壺水，做完這些才心滿意足的關窗鎖門，鑽進被窩閉眼睡覺。
修成內氣的興奮勁兒一過去，林懷山就感覺自己的精神萎靡到了極點，除了睡覺再也沒有其他想法。
第二天中午，林懷山睡了整整一天才醒來，掛在房中的衣服差不多幹了，林懷山穿衣帶刀，背着包袱出了門。
如今修出內氣，成了真正的武人，練法暫時有靈蛇吐納術就完全足夠，現在需要尋找一門甚至幾門用來廝殺搏鬥的套路武學，以及跑路或者追擊的輕功。
《靈蛇吐納術》的練法雖然是靈蛇舞，但它其實是一門內功，因為靈蛇舞必須配合呼吸吐納之法才能夠起到最好的作用，單純的靈蛇舞只是一門有些怪異的舞蹈。
內功屬於武道修行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是武道的真正根基。
在這段躲躲藏藏的時間中，林懷山打聽了一些有關武館的消息，心中已經有了選擇，所以出了門就直奔一個叫無蹤武館的地方。
無蹤武館的館主名為葉傳，是一名斷了一截左臂后選擇退伍的赤血軍老卒，不過他依然為官府做事，負責教導一個街區的孩子打熬身體，熟悉拳腳，了解律法軍法。
長寧郡中每個孩子都必須習文修武，為了做到這一點，長寧郡官府每年都必須投入巨量的錢財。
每個村莊街區都有武館，館主絕大部分是赤血軍的老卒，並且他們都擁護樓萬沉，正是如此，這些館主也成了長寧郡極致重要的一環，不只是關乎於教育，還有樓萬沉對長寧郡的統治。
武館在樓萬沉未曾掌權，也就是長寧人口中所說的舊時代之時，它的作用是收錢傳授其他人一些粗淺武學。
只要給錢就教，不用磕頭拜師，當然，如果真要願意拜師也可以，那樣雖然能學到更高深些的武學，但需要付出的代價會提升許多倍。
現在的武館職能有了些改變，長寧郡的孩子都能學武，收錢傳授武學的事情基本就不存在了，各種江湖門派也無法存在了。
葉傳的實力只有後天巔峰，但他十幾歲就從軍，然後在軍中廝混了二十多年，經歷了非常多的戰事，雖然他在軍中時是舊時代，但放在如今這個時代，他若還在軍中，也將是赤血軍最精銳的甲士。
他的實力雖然不高，但根基牢靠，林懷山需要從頭開始修習武道，選擇葉傳的武館非常合適。
林懷山離開客棧沒多久就到了地方，走到大門前敲了敲門，很快就聽到門後傳來輕快的腳步聲。
大門嘎吱一聲打開了一條縫隙，林懷山透過門縫看到一名身量不太高，身着杏黃長裙的漂亮姑娘。
這姑娘看起來有些纖柔，但並不顯得弱，嬌俏的小臉上一雙大眼睛格外有神，皮膚白裏透紅，讓她顯得越發青春明媚。
林懷山到這個世界之後身體長高了很多，高度剛超過兩米，這個世界的人雖然普遍不矮，但林懷山的個子也算極高大的一類，門后的姑娘個子有些嬌小，身子骨也纖柔，她只能昂着頭看林懷山，她或許是沒這樣近看這樣高的人，所以一時有些懵。
但她很快回過神來，臉上多了些暈紅，微微皺眉，然後說道：“大叔，紅石城的武館不接受挑戰，在這裏惹事兒會被抓走的。要是忍不住想和別人打架，可以去城西的擂台，上去打贏了還能賺點錢。”
“大叔”的稱呼入耳，林懷山頓時愣了，抬起手摸了摸下巴，心裏面突然有點不舒服。
吞吃丹藥修鍊靈蛇舞時有一個易經洗髓的過程，林懷山的皮膚變白變嫩了很多，表面看起來年輕了幾歲十幾歲，加上林懷山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年紀不大，後面十多年是封禁般的奴隸生活，與外界接觸不多，心理年齡自然不大，所以林懷山以往並沒有認識到自己已經到了大叔的年紀。
不過沒有糾結年紀的問題，而且面前這個姑娘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的模樣，稱自己一聲大叔其實很正常。
“在下是特地來學武，不是來挑戰的，請問葉傳館主在家嗎？”稍稍有點尷尬，但林懷山還是直接說出了來意。
“哈？”
聽了林懷山說出的話，仰着頭的嬌俏姑娘瞪大了雙眼，微微張着小嘴，抬起手指着林懷山，滿是不敢相信的問道：“學武？大叔你到這裏來學武？我老爹就一個後天境的武人，教不了什麼厲害本事，我都嫌棄呢！那個，大叔你不會打算和他們一起練武吧？”
側身指着正在院中屋中打拳踢腿的大小孩子，這些孩子大的不過十來歲，小的五六歲，這回兒哼哼哈嘿叫嚷的很是熱鬧。
嬌俏姑娘真有點害怕聽到肯定的回答，因為她是第一次遇到有人，還是這麼高大壯碩的人來習武，想到這裏，她的俏臉變得更紅了，因為她覺得林懷山特別好看。
長寧郡是大周的最北邊的一個郡，因為挨着瀚海，常年受到侵擾，所以這裏的人崇拜強者，認為一個人若能稱之為“美”，男的必須高大強壯，能挑能扛，能打能殺，女的要前凸后翹，身材高挑飽滿。
所以林懷山雖然認為面前這個姑娘算是自己心中極其美麗的類型，實際上她因為個子不高，身材也纖柔，在長寧郡只能算普通，至少現在還是如此，畢竟她年紀不算大，身子還未完全長開。
“也不是不可以，我叫林懷山，以往是一個鐵匠，沒練過武，不久前連續掄了幾百錘，然後發現身體中多了一種氣流，打聽後知曉這是內氣。我覺得自己大概有點練武的天賦，所以想學武，於是就到這裏來了。”
小姑娘聽了林懷山半真半假的幾句話之後選擇了相信，還連聲說著抱歉，她雖然不覺得林懷山這個年紀能練出什麼真本事，但這些不好聽的話卻不會當面說。
“大叔你隨我來，我老爹就是武館館主，他就在裏面，我帶你去吧。對了，我叫葉柳衣。”
葉柳衣走在前面，林懷山跟着她進了鋪着堅硬地板的主屋，這裏被改成了練武房，除了兩排柜子以外沒有其他多餘的傢具。
剛進門的時候，林懷山就看到屋子角落中站着一名穿着灰色勁裝，頭髮有些發白，臉上已經有了不少皺紋的男人。
年紀恐怕有五六十歲了，這個年齡放在這個世界的普通人家，孫子都應該能滿地跑了，而葉家就是普通人家，林懷山若非沒在屋中看到其他的年紀大點的男人，根本不會認為他居然就是館主葉傳。
葉傳看着自家女兒帶着一個傻大個走了進來，他一時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沒錯，在葉傳眼中，林懷山這種身材高大結實還板著臉的壯漢就是傻大個，之所以有這樣的心思，其實是因為葉傳的個子有些矮小。
林懷山在門邊等待，葉柳衣獨自走了過去，相隔的遠，又有一大群小孩子在練武吶喊，林懷山無法聽到他們父女在說些什麼。
只能看到葉柳衣先是說了幾句話，然後葉傳看了林懷山一眼就開始搖頭，接着葉柳衣便抓着葉傳的手臂開始晃，她看起來纖柔單薄的身體爆發出非常大的力量，葉傳被晃的左右亂擺，幾乎被葉柳衣拔了起來。
葉傳想掙脫又不能真正用力，害怕傷到自家的寶貝閨女，打拳練武的孩子們將目光投了過去，看到這一幕都笑了，吶喊的更加有勁兒。
又尷尬又無奈，葉傳只能點頭答應，甚至還免了林懷山的伙食費，還提供了一個居住的房間。
“好小子，一來就讓這群小傢伙看了老夫笑話，老夫一定好好操練你，十天內不讓你垂頭喪氣流着眼淚滾出去，老夫叫你一聲大哥！”
心中惡狠狠的想着，葉傳面無表情的對着林懷山招了招手，葉柳衣在一旁對林懷山偷偷眨了眨眼睛，一臉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