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新衣裳
楊欣手藝不錯，幾盤熱乎菜很快就出鍋。
孩子們圍攏在那張破舊的小方桌旁邊，坐的整整齊齊，可誰也沒有動筷。
楊欣把最後一道菜放在桌上，看着圍攏在方桌旁的幾個孩子，微笑着說道，“吃飯吧，一會兒包子都該涼了。”
二壯一看用紙包着的那幾個熱包子，就認出了那是村頭老李叔做出來的東西，因為只有他們家的包子做的又好又香，才用得起這樣的紙來包包子。
以前他們路過那裏的時候，也只敢遠遠地嗅嗅味道，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可以吃到他做的包子。要知道他們家的包子比湘湘吃的肉燒餅還貴呢。
二壯的神情一下子有些複雜。
包子只有4個，而他們有5個人。
幾個孩子看來看去，誰也沒有先動手。楊欣一看他們不肯動手，想也不想就把紙包打開，把裏邊熱騰騰的包子拿了出來，往他們面前一放。
“快點吃啊，再不吃該涼了。”
“你怎麼不吃？”
大壯是最沉不住氣的，首先問了出來。
楊欣笑了笑，又從剛才做的菜裏面夾了幾片肉，分給孩子們。
“你媽我怕胖，萬一吃多了肉變得圓滾滾的，你們爹回來就該不喜歡我了。”
這幾個孩子年紀小，不太懂美醜之分。
但楊欣一提起胖，他們就不由得想起楊秀麗那個女人來。她是村裏有名的胖人，穿衣服不好看不說，還一副粗聲大氣的樣子，一點都不像面前這個女人。
自從楊欣那天醒來之後，說話又溫柔又體貼，要是胖子都是楊秀麗那個樣子的話，他們可不願意楊欣變胖！
可大壯比他們年歲稍大一點，想的自然也要多一些。他眼看着楊欣只往自己的碗裏夾素菜。
誰都知道肉香，怎麼可能只有這個女人不喜歡肉呢？
大壯再次夾肉的時候頓了一頓，最終還是把碗裏挑出來的最大的一塊肉放到楊欣的碗裏。
劉老太太雖然人品不怎麼樣，但種菜卻是一把好手，尤其是他菜園子裏種的菜基本都是農家肥，不像現代總會用一些化肥原料來充當農家肥。
青菜爽脆的口感讓楊欣不由得配有些佩服這個劉老太太種菜的手藝。
楊欣正埋頭吃着蔬菜，吃的正歡時，只見一塊香甜的肉被夾到了自己碗裏。楊欣一愣，這才抬頭看向埋頭吃飯去的大壯。
這幾個孩子表現出來的情感雖然有些彆扭，但心裏實際上很關心自己的。楊欣有些感動，但她知道孩子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轉手就把肉夾給了小妮兒。
“妮兒，你吃。媽不愛吃肉。”
剛剛還在埋頭苦吃的二壯一看大壯給楊欣夾了菜，也停下手中的筷子，從碗裏挑出一塊肉夾給楊欣，故作冷漠的對楊欣說道。
“我也不愛吃肉，你吃。”
二壯一伸出手來，楊欣就看到他手臂上嶙峋的骨頭，自己像二壯這麼大的時候，胳膊都恨不得有他一個半那麼粗了。
楊欣的鼻尖又是一酸，她重新把肉把肉夾給了二壯。
“聽話，媽還能騙你們啊？”
她知道孩子們這是關心自己，可他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現在缺了營養，以後萬一要跟不上該怎麼辦呀？
幾個孩子瘦的肋骨都數的出來，一想到這兒，楊欣的眼圈就發紅。
孩子們還是第一次看到楊欣這副樣子，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
大壯坐在楊欣的右手邊，第一時間起來拍了拍楊欣的肩膀，並像楊欣當時擁抱他那樣抱向楊欣，楊欣感受到了血脈之中的牽絆，她知道自己一定要足夠堅強才行。
楊欣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反而笑着拍了拍大壯的頭說道。“你們放心吧，媽沒事。”
大壯這一起身，楊欣才看見大壯的褲腿兒已經到了小腿左右，孩子本來就是長個的時候，要是再有個一兩個月，恐怕這條褲子二壯穿都綽綽有餘了。
楊欣越看他們這幾個孩子瘦不拉幾的樣子，心裏就越是愧疚。雖然之前那些事並不是她做的，可是他們之間的血緣牽動着楊欣的心。
楊欣吆喝着孩子們一起幫她收拾完東飯桌，拿起一把卷了刃的小刀，站在門口叫着。
“都過來！”
二壯一看楊欣手裏掐着一把刀，就跟炸了毛的狼崽子一樣，恨不得把他們幾個通通都拉離楊欣身邊。
楊欣有些無奈，可她知道把這些孩子重新培養到可以信任她的狀態並不容易，於是對着年紀最小的小妮兒說道。
“小妮兒先過來，媽媽給你量量多高了。”
二壯一看楊欣面帶微笑的樣子，又不太相信楊欣是要再次傷害他們。
小妮兒看了看把自己護在身後的哥哥，又看了看滿臉溫柔笑容的楊欣，最終還是挪了挪自己的小步子，走到楊欣跟前兒。
二壯看着楊欣拿起刀來，頂着小妮兒的天靈蓋在門框上劃了一道，有些好奇的問道，“你這是要幹啥？”
楊欣頭也不抬，開始召喚起三壯來。“能幹啥呀，給你們做新衣服，我總得量量尺寸吧。”
“你說啥？”
“做給我們做新衣服？！”
大壯二壯大眼瞪小眼。
“對呀，不跟你們坐難道還給誰做？“
楊欣這話一出，並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因為大壯二壯他們全部呆愣愣的站在那裏，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楊欣。
楊欣這才意識到這幾個孩子很有可能從沒穿過新衣服。
但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原身竟然真的這樣做一個母親。
楊欣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你們的衣服是從哪兒來的？”
“我穿大壯穿剩下的，小妮兒穿我們仨穿剩下的。還能到哪兒來，都是剩衣服唄。”
“那大壯的衣服呢？”
“大壯的衣服有時候是鄰居給的，有的時候。。。。。。”
二壯似乎不願意再說。
楊欣眼眶又是一熱，她拍了拍二壯的頭說道。
“沒事，從明天起你們就不用去穿別人剩下的衣服了，知道嗎？”
楊欣篤定的語氣讓二壯有些動搖，剛剛楊欣說給他們做新衣服？
這個年月，誰要是做給家裏一個孩子做新衣服，幾個孩子就可以輪換着穿。
可楊欣這意思，明顯是要是給他們一人都做一套新衣服。
村裡村外恐怕都沒有在過年以外的時候給全家人做新衣的，他媽難不成是傻了？
在不知不覺中，大壯已經在自己在心裏管這個性格突然大變的女人叫做自己的媽媽了。
楊欣一擦即將流出來的眼淚，笑着對大壯說道。
“明兒你們誰也不用上工，跟着我去挑幾塊你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