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不臣之心
“太子的所作所為很是讓朕失望，藥師你覺得朕該怎麼做？”李世民愁眉不展的問道。
雖然有心廢了李承乾，但是那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所謂虎毒不食子，李世民一想到要廢了自己親兒子，就覺得有些心疼。
尤其是李承乾是被李世民精心培養了十幾年的，如果廢了太子，也說明李世民這十幾年對太子的培養都是錯的。
李靖躬身說道：“此乃天子家事，非外臣所能妄言。”
這種事情自然是能不摻和就不摻和，而且李靖從不在皇子身上下注，也不結黨營私，一直走的都是孤臣路線。
所以參與太子廢立的事情，對於李靖來說屬於出力不討好，而且很可能因此落人話柄。
李世民瞪了李靖一眼，低聲說道：“藥師，你也跟朕耍起了滑頭，你若是今天不幫朕好好參詳的話，朕立馬就下旨招趙瑞為駙馬。”
“陛下，你這就有點無恥了！那可是老夫的女婿，老夫十幾年前就和趙家有婚約了。”
“你們那都不算數，而且趙瑞已經被逐出鳳翔趙家了，你跟趙家的婚約應該去找鳳翔趙家的子弟，不能找趙瑞。”
李世民早就看上了趙瑞的才華，尤其是幾次三番證實山東道人民都吃上魚肉后，他就更想要招趙瑞為駙馬了。
被氣的吹鬍子瞪眼的李靖耷拉下臉，十分不滿的說道：“陛下若是如此，老臣現在就乞骸骨，而且你的女兒都許配出去的差不多了，讓哪位公主嫁給趙瑞啊？”
乞骸骨是告老還鄉的代名詞，正常來講朝臣都是上奏告老的，只有朝堂上的失敗者，或者和皇帝撕破臉的臣子，才會用乞骸骨這樣的說法。
為了女婿的問題，李靖已經是徹底豁出去了，拼着國公頭銜不要，都得讓趙瑞當自己的女婿。
“既然你想要讓趙瑞當你的女婿，那你就要幫朕參詳參詳太子的問題。”李世民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這也算是小小的算計了李靖一把，讓李世民心中不由得有些竊喜。
苦着臉的李靖尋思了一番，嘆了口氣說道：“臣聽說自從太子兵敗之後，經常做些殘忍之事，對府內都如此的人，若是當了君王，豈能善待天下百姓？
民為貴，君為輕，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些道理陛下都是很明白的，太子實在是不太適合繼續做太子，所謂德不配位是也，或許可以先廢太子之位，責令大皇子改過自新。”
李世民點了點頭，以德不配位的借口先廢太子，然後讓太子改過自新，給他留下翻盤的可能。
畢竟李承乾是長子，若是沒有意外的話，李世民還是希望能夠讓李承乾繼承皇位的。
“言之有理，只希望承乾他能夠改過自新，不要辜負朕給他的機會。”
“太子經歷這番挫折，應當能夠明白陛下的苦心的。”
“但願吧。”李世民也有些不敢確定，畢竟現如今李承乾的表現太過黑化。
兩人又商議了一番之後，又說到了賀蘭楚石的問題上。
“這份奏摺是武士彟奏上來的，你看看吧。”
一名太監捧着一份奏摺遞給了李靖，那是武士彟剿滅水泊梁山之後上的奏摺，着重描述了抓到賀蘭楚石的情況。
李靖看完了奏摺后倒吸了一口涼氣，心想這可是侯君集的女婿，怎麼會傻乎乎的參與到謀逆的事情中。
而且這樣的事情屬於黃泥掉到褲襠里，不是屎那也是屎的事情，就算怎麼辯解都沒用的，只會是按照謀逆論處。
“這，賀蘭楚石和逆賊廝混在一起，無論如何都當以謀逆論處，只不過他所言的太子之事，怕是有些······”
“賀蘭楚石的供詞，朕是信的，不過山東道會出現謀逆的事情，背後的情況也不簡單，最近程咬金已經查出了一點蛛絲馬跡，不過還沒有太確鑿的證據。”
李世民揉了揉額頭，程咬金那邊查到的都是捕風捉影的事情，對於幕後主使的線索更是一點都沒有。
“朕要問的是侯君集，他西征的時候表現如何，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
“這個，侯君集沒有跟臣一路，而是帶着李大亮走的北路，他順路滅了高昌國，據說······高昌國皇帝的後宮，以及宮中的珍寶，被侯君集私藏了不少，並未如數充公。”
此刻李靖根本就沒法為侯君集打掩護，因為這一次侯君集做的太過分了。
雖然侯君集算是李靖的半個學生，但是眼下這節骨眼上別說沒名分的半個學生，就算是磕頭拜過師父，李靖都護不住侯君集的。
而且李靖早就考慮過要如實上奏的事情了，因為侯君集的做法，已經超出了李靖為人處世的底線。
“原來如此，此子果然是有不臣之心，他那女婿的動機也結對不單純，藥師你覺得山東道的謀逆之舉，是否和侯君集有關？”
李世民已經腦洞大開，覺得侯君集或許是幕後黑手，關鍵時刻通過女婿的身份忽悠李承乾，從而加速謀反的進程。
李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種捕風捉影都算不上的事情，真的不好下結論。
“這，這得有證據才能判斷，還請陛下下旨，讓武士彟押送賀蘭楚石等人回京，責成三法司審問。”
壓根不打算參與這件事的李靖，直接將鍋甩給了三法司，就讓三法司頭疼去吧。
李世民翻了個白眼，見到李靖一點都不配合自己，心情頓時一點都不美麗起來。
“你回去休息吧，看來長樂的婚事得重新考慮考慮了。”
“陛下······”
李世民扭過頭不去看李靖：“長樂最近總在朕面前說趙瑞的事情，朕能看得出來，他的心思都在趙瑞身上，所以朕得為女兒着想。”
“陛下但有什麼吩咐，老臣願意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李靖為了保住自己老岳父的位置，最終還是慫了。
真要不答應李世民的暗示，指不定李世民就來個霸王硬上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