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林詩情給李昶
聽聞這句話的陸夕寧眉頭緊蹙,直覺告訴她,李昶沒有說謊,一個滿身都是刺的人如果真的有心戰鬥,早就衝上來了,哪兒會有那麼多的話說?
便上前拍了拍亞洛的肩膀讓人和夜天一起出去外面門口待命,雲墨謙挑了挑眉還是堅持留下來,
兩個男人相望一眼也沒有異議便一起走了出去將房門關上,瞬間房間裏一片靜寂,幾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僵持着,最後也是主人開了口,
李昶只是慢慢的嘆了口氣,就丟出一把刀到床上,刀劍鋒利且反光,雲墨謙伸出手護住旁邊的人兒,可這把刀更讓兩個人摸不清頭腦,
“你們不是來殺我的嗎?動手吧。”女人無所謂的躺在床上,然後看向窗外,突然還有些不捨得這個世界,不知昨晚的方敏是不是這樣子的呢?她是不是看着外面的風景也會不捨得這個世界和這些人,
可門口的兩人只是搬了兩張椅子坐下,那把刀連動也不動,就這樣靜靜地看着無動於衷的李昶,什麼話都不說,李昶心裏有些發毛,緩緩轉過頭才發現雲墨謙的眼神很冷,而陸夕寧也不過如此,依然是面無表情,
似乎看見人疑惑的樣子,陸夕寧勾起唇角,“呵,你害了那麼多人,放你離開這個世界太不值當了。”如果自己猜得沒錯,嫻九兒當初死在獄中,應該也是李昶動的手,
畢竟如果把幕後黑手供出來,整件事都會暴露出來,那會兒的她也許還沒想到今天的局面吧,
說完就拿出自己從帝靈灣帶來的相冊,隨意的拿出一張就給她看,那是林詩情,果然看到這張照片的李昶咬緊了牙關,猩紅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淡定的女人,似乎在指責這張照片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好像這是什麼骯髒的東西,會污染這個地方,
“你什麼意思?讓我對她懺悔?!我殺了那個村莊的人都是罪有應得!嫻九兒他們只是我的棋子!為什麼你的運氣就那麼好?!什麼時候都能夠躲過一劫!”自己的身體從之前開始就變差了,所以就開始着手準備殺了陸夕寧,可更沒想到的是這個女人可以那麼容易的躲過自己的每一關!
為什麼大家都一直幫她!
女人坐直身子,這會兒陸夕寧和雲墨謙也看到了胸口那些遮不住的疤痕,明明李昶自己都是做美容行業的,卻無法醫治疤痕?甚至可以拿着雲墨謙的錢整容清楚這些疤痕,
“你胸口的疤痕是當初留下的?”陸夕寧挑了挑眉就問道,只見李昶蒼白的笑了笑,眼裏的嘲諷意味再明顯不過,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冷冰冰的,好像這些傷疤都是天生的,
誰不想要有一個完美的肌膚,那會兒自己白嫩的肌膚被鞭子、火器留下一道道的疤痕那會兒,心就已經跟隨着皮膚去世了…
“對啊,村莊裏的人做的,只有留下這些疤痕才能記住當初林詩情把我拋棄的場面,她抱着親身女兒走,卻從來沒有理會過我!找過我!憑什麼我要讓你好過!憑什麼謙哥喜歡的人是你!”
陸夕寧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然後走到人兒面前,雲墨謙也緊促跟上,而陸夕寧只是從口袋裏拿出一張信紙,裏面搭乘的是所有的答案,解決恩怨的答案,
這張信紙是早上雲墨謙向自己坦白帝靈灣地下室有一個密室,裏面全是林詩情的畫作和一本日記,
自己從那本日記裏面找到的,密室里的所有裝潢都是母親喜歡的,而自己也去證實過,這些都是林詩情告訴林亦准,讓他去幫忙佈置好的,而那本日記里寫的都是每一天的日常,都是陸宗澤還沒有氣死林詩情時候寫的,也是給陸夕寧那段空白的記憶填補了一段兒時的回憶,
這封信不是給林亦准,也不是給陸夕寧的,而是給她的第二個“女兒”,李昶。
“這是媽媽給你的信,內容我看過了,媽媽她從來沒有放棄找過你!這封信是她快去世的那段時間寫的,最後放在了帝靈灣的密室裏面,這些年我從來不知道,是墨謙發現的…”
雖然當初雲墨謙發現的是一張相片,而沒有發現這封信,應該是因為這封信夾得太緊了沒有掉出來的原因,
說完就把已經泛黃的信紙放在人旁邊,臉色冰冷,李昶頓時間覺得旁邊的信紙滾燙,不敢去拿…甚至連看一眼都覺得灼熱,
“你不看會後悔的。”女人冷冷的拋下這句話就回到雲墨謙身邊,而這句話又給了李昶好奇心越來越重,
如果不是看最近這男人鬼鬼祟祟的一直跑去地下室,自己還不知道這件事,所以雲墨謙也是狠狠的被陸夕寧教訓了一番,甚至是直接被拎着耳朵念了一段時間,
而李昶看着那封信感覺心裏有千根針,她弱弱的看向雲墨謙,想知道這封信到底該不該看,有可能是聲東擊西呢?如果裏面…是自己不想知道的真相呢?
“看吧,挺重要的。”雲墨謙拋下這句話就牽着陸夕寧的手回去椅子上坐着,不冷不淡的語氣卻給了李昶非一般的力氣,也許她真的一輩子只能倒在這個男人的褲腿下了,
她慢慢的拿起那封信,然後顫抖着手打開它看着信裏面的內容,頓時間淚流滿面,眼淚一滴滴模糊了墨水,也濕了信紙,秀氣的字體沒有因為時間而改變,
【給李昶:這封信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到達皇宮裏,我對不起你,如果當初留下夕寧一人在那個深不見底的皇宮,她會被利用成為下一個我,而你是李家將軍的女兒,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你安心的留在皇宮裏,等我去接你回家。】
李昶捏着那張紙大喊出聲:“這不會是真的!一定是你的障眼法!一定是!”林詩情現在再裝什麼好人!憑什麼陸夕寧就會是最可憐的那個!
陸夕寧看着人兒那麼失態的樣子挑了挑眉也不意外,“你自己看看,上面有媽媽的印章,這是誰也無法模仿的,只有零景國才能做得出來,這個你應該很清楚,至於那枚印章,我也不知道在哪裏。”
她不止一次的找,就連地下室里的密室都沒有任何的線索,也許是被林詩情藏在更神秘的地方,也有可能是被莫余雪賣掉了,甚至有可能是被陸宗澤一同埋在了墓地下,深不見底,陪伴着林詩情,
所以這封信有母親的署名和那枚印章,都是最無可厚非的證據證明這封信的真實性,也讓陸夕寧知道這不是哥哥捏造出來的,而是林詩情留下來的遺物,
聽到這些話的李昶才知道原來那麼多年來,自己都恨錯了人,明明是自己自持高傲走錯了路,卻從來不回頭看一看,而是將這份恩怨延續到了今天,如果自己當時沒有偷摸的混出皇宮,一切都不會這樣,
陸夕寧將林亦准告訴自己的資訊重新整理了一下才慢慢的開口:“媽媽她…不止一次偷偷回到零景國,利用她的魔力隱身在皇宮裏去找你,可是都沒有下落,就連那封信最後也是寄到了零景國女王那裏,因為根本不知道你去了哪裏。”
所以這封信最後也是回到了林詩情的手裏,而零景國的人都說沒有見到過李昶,最後女人也放棄了希望,甚至在Y市的墓園裏安排了一處墓碑給李昶,
聽完這番話的李昶緩緩站起身,如果自己真的怪錯了人,那麼這些年的努力不都白費了嗎?自己也殺錯了人……陸夕寧看着人兒身上的傷疤,看着這些印記發黑的樣子,也知道這是兒時那會兒留下的。
她獃獃的發著呆,看着桌上的玫瑰花已經開始枯萎,她也知道自己也正在枯萎,
“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你要自己走還是我叫人帶你走?”
陸夕寧打開門,自己看李昶的樣子不太對勁,臉色蒼白而且看似四肢無力,連支撐上身的能力都快要消耗殆盡了,
葉陌染從外面拿着一個藥箱走進來,接收到陸夕寧的眼神以後便去到床邊給人兒把脈,然後又轉過頭對着站在門邊的陸夕寧搖搖頭,表示李昶現在確實沒有什麼生機了,陸夕寧轉過身就對着站在樓梯口的傅淮鈞說道:
“淮鈞,你過來扶一下她,她現在沒有什麼危害了,你扶着她。”
傅淮鈞猶豫了一下,只能嘆口氣就走上樓去慢慢地將床上女人扶起跟在雲墨謙夫婦後面走着,而過程中李昶踉踉蹌蹌的,樓下的人也一點都不敢阻攔,畢竟現在主人的臉色真的是太不好了……
李昶看着那一輛輛的車,每一輛都價值非凡,這是她以前都不敢奢望的,即使有雲墨謙的補助,自己也將這些錢投入公司和招來人員幫忙對付陸夕寧,只不過仙子啊,錢也沒了,人也沒了……剩下的只有這一副快死的軀殼。
大家沒有搭車,因為陸夕寧說要去的地方車子比較難進去,走到一處長台階底下,就讓夜天和葉陌染停下,讓傅淮鈞和他們一起走上去,專門做苦力活的傅淮鈞翻了個白眼還是走了上去,
亞洛皺着眉在下面看着幾人的背影,這地方……不是……
幾人緩緩走上來,傅淮鈞大氣不喘的將牽着的女人放到草坪上,陸夕寧便讓人去旁邊呆一會兒,雲墨謙手上還拿着一束梔子花,這是早上出門的時候拿的,一直放在車上,剛剛亞洛拿着出來的,到了山下才給自己拿着,
男人慢慢的把手上的花束放在墓上,輕輕的喚了一聲媽,便轉身看向李昶,那對眼睛裏展現的倒影是李昶,
而女人曾經就迷戀這雙眸子看着自己的模樣,甚至希望這雙眸子裏有愛意,可終究無法完成這個夢想,因為現在這個男人的眸子裏的自己就像深陷冰河世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