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前奏

第6章 前奏

洶湧而出的漫天火焰猶如一條巨大火龍,帶動着炙熱的高溫朝土影呼嘯而去,空氣翻湧起陣陣熱浪,在這樣的炙烤之下像水一般扭曲模糊起來,半邊天都如被燒紅般映着閃動的紅光,起伏的海面倒映着巨大的流火,也彷彿燃燒了起來。

土影抬起手,一面巨大的岩壁驟然凝聚在空中,擋住了蔓延而來的火焰,但岩壁卻受不住如此劇烈的溫度,在空氣都扭曲的致命高溫里,漸漸被燒得通紅逐漸熔化。

看見岩壁快擋不住了,黑土向後退開,手中結印:“水遁,水流陣壁!”

巨岩轟然塌裂的瞬間,火龍呼嘯着湧現。黑土口中噴出水流沖向火海,可範圍卻遠沒有火遁巨大,只能抵擋住一部分,熊熊烈火卻開始從兩側圍攏,將兩人困在裏面。

黑土一咬牙,加大了水遁的範圍,噴出的水流猛地暴漲變得激烈,如奔騰的瀑布般沖向火海。

火焰與水瀑在空中劇烈撞擊,彷彿兩隻猛獸般勢均力敵,蒸騰出高溫朦朧的水汽,迅速瀰漫開來。火龍的規模仍然比水陣大得多,等火海終於漸漸熄滅時,黑土已經快要精疲力盡。

空氣里是模糊視線的水汽,悶熱而濕潤,讓人看不清裏面的人。然而等蒸騰的水汽被風吹散后,對面停在半空中的黏土飛鳥上,卻只見迪達拉的身影。

土影一愣,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而下一刻,彷彿印證他的預感般,空中突然傳來千鳥的鳴音。

跳躍的冰藍色電流,耀光中的鳴叫,在視線里閃動着。

“小心!”土影回頭大叫着提醒。

黑土反應過來時,已無法躲避。一道藍色流光直直刺穿她的整個肩膀,身體瞬間麻痹無法動彈,血液噴涌而出。時間彷彿忽然開始緩慢,亦或生命開始迅速流失,眼前的所有景物都好似慢了下來,飛濺的血液外,是一雙冷漠殘酷的雙眸。

“黑土!”土影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

千鳥的光芒消失,佐助在空中向後一個倒躍,墜向龜島,幾秒后落在龜島的密林上方,接着身形一動,彷彿輕巧優雅的飛鳥般,在樹冠間幾個利落的跳躍下落後,便穩穩落地。

佐助微微抬頭,原本晴藍的天空,此刻卻從遠處翻卷着湧來一層沉重壓抑的烏雲,彷彿黑色波濤般洶湧起伏,昏暗的天色,將他冷漠精緻的面容籠罩在一片暗淡的天光里,沉寂的黑眸越發幽深。

空中,一個身影正迅速墜落,同時落下的,還有雨滴般飛灑的血液,彷彿一場刺目紅雨。

土影在半空調轉方向,迅速飛向墜落的黑土,在離地十米處緊緊抓住了她,然後在空中一個緩衝,停頓了一下后,慢慢落下,將她放在地上,而後趕緊去看她的傷勢,但人卻早已失去了意識,呼吸已經微弱,血液還在流淌。

“土影大人!”

遠處出現的青葉迅速趕來,當看到地上身受重傷的黑土,趕緊上前查看情況。

“黑土小姐她……”說著青葉抬頭望向遠處的身影,頓時一驚。

“宇智波佐助?!”

佐助站在離他們五十米左右的地方,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

“身為木葉的叛忍,如今你竟也參與了斑的陰謀么?”青葉警惕地看着佐助,全身都防備起來。

“能不能麻煩你照顧一下黑土。”土影站起身,對青葉說,然後他看向佐助,臉色沉重,眼裏壓抑着憤怒,“宇智波佐助,恐怕老夫不能將你交給木葉處置了,雖然對火影沒有一個交待,可你不僅威脅到整個忍界的和平,還傷了我岩隱的人,所以你必須死。”

佐助看着已經憤怒的土影,神情毫無變化,眼眸深處是一種無情而幽深的麻木。他緩緩閉眼,聲音漠然:“啊,很多人都這樣說。無所謂,如果你能殺了我,那就證明給我看吧。”

驀地睜開眼,黑眸不復夜色,而是鮮血般迷魅的暗紅,三輪勾玉旋轉而出,彷彿突如其來的冰冷,眼眸中唯一一絲溫度也徹底消失。

此刻的佐助,和之前的冷漠疏遠全然不同,現在的樣子彷彿才是真正的他,眼裏那種從內心深處所流露的冰冷寒意,那如黑夜般蔓延籠罩一切的危險氣息,帶着一種不惜一切的決絕,不在意阻擋自己的是誰,眼底只有彷彿被世界拋棄,亦或拋棄了整個世界的空洞死寂。

而同一時刻,在島嶼深處的修鍊空間裏,正在凝聚尾獸玉的鳴人突然感受到一陣強烈的心悸,他怔了一下,手中未完成的尾獸玉迅速消散了。

“就快成功了怎麼突然停止?”奇拉比手中怪異的說唱動作停了下來,奇怪地問,身後的八條章魚觸手也停止了擺動。

鳴人皺了皺眉沒有說話,抬起頭像是凝望什麼一樣,神色疑惑不安,藍眸里浮動着一片茫然。剛才修鍊時,不知為什麼心裏突然湧現出一種無法言喻的顫動,一下子就牽動了自己的所有心神,就像某種感應,那感覺很微妙,像是某種深沉的情緒突然傳到自己內心深處,引起了共鳴。

“怎麼回事?”奇拉比看到鳴人望着上方發獃,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外面……”鳴人仰着頭,語氣微微困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奇拉比擺了擺手,“在這裏不會出什麼事,現在應該要專註於修鍊,笨蛋,混蛋。”

“但……”鳴人抬起右手,撫上胸前心臟的位置,頓了一下,還是沒說下去。

剛才……應該是錯覺吧。

……

“你還真是下得了手,好歹也是曾經的同伴呢。”

深暗的洞穴里,幽幽的聲音響起,帶着異常詭異的語調。洞穴更深的地方,兩道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黑暗裏,悄無聲息,彷彿剛才的說話聲只是錯覺。

兜看着面前隱沒於陰影里的人,嘴角斜着一個如陰冷的蛇般極度讓人不舒服的弧度。

阿飛背對着他,抬起手正在往臉上戴着什麼,聲音低沉緩慢:“即使是同伴,也會有彼此背叛,刀光相見的一天。更何況,已經背叛。”

“話是這麼說,可現在殺了小南,曉基本就沒人了。”兜扶了扶臉上寬大的眼鏡,蛇瞳般的眼眸盯着對方。

“哼,”阿飛不在意地輕哼一聲,“曉本來就是我利用的棋子而已,既然已經奪回了輪迴眼,就沒必要再去費心了,我需要的只有佐助。”

“呵呵,佐助可不是誰都能掌控,”兜低頭笑着,金色的瞳孔也隨之微微縮成一條細線,“他是比大蛇丸還難以預料的人。”

“難以預料,那只是因為現實多變和自身無法預知的成長使然。不管是外界事物,還是自身種種因素,的確會讓人對本有的想法發生變化,放棄原有的信仰。但,總有打破常規的存在。長門和小南會因為外界影響改變自己的認知,所以叛變,可佐助不會。”

“哦?你怎麼肯定?佐助從來都沒說他會為曉或者你賣命。”

阿飛微微側頭,陰影中只能看見模糊的輪廓,他沉默片刻后,聽不出情緒地緩緩道:“因為,沒人比我更了解他內心深處的仇恨。”說著頓了頓,“被顛覆整個世界的現實以及對其所產生的恨意佔據心底,在那已成為既定事實的情況下,不論世界如何,自己如何,他內心的痛苦和憎恨都不會有任何變化,不會被改變,只會去改變一切,毀掉這個殘酷虛偽的世界。我能幫助他結束一切,而他同時也幫了我。”

“所以在一早就決定,先為對方鋪設好接下來的路,”兜看着他,“最後卻是幫了你自己么?可是,你就不怕出什麼岔子?”

“決定之前,事情無非是成功或者不成功,但佐助自己選擇了怎麼做,即使情況沒有按我想的發展,也已經達到了我的目的。”

“佐助的力量剛穩定,就讓他完成那麼危險的事,就算是你,也難以對付八尾和九尾吧。”

“呵呵,”阿飛卻低笑了一聲,“你小看了佐助如今的力量,也小看了他對別人產生的影響。”

兜疑惑地看了看阿飛:“對別人的影響?”

“對佐助執着的不僅是覬覦寫輪眼的大蛇丸亦或需要佐助力量的我。”阿飛緩緩地說,“九尾人柱力,漩渦鳴人,他一直都在追逐着曾經為同伴的佐助,想讓佐助回到木葉。呵,果然只是孩子一樣天真的想法,不了解現實的殘酷。”

“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兜聽不出情緒地笑了笑,“九尾人柱力啊,那孩子還在尋找佐助么,看來他不肯放棄呢。”

就在這時,地面突然傳出一聲輕微的怪響,堅硬的石面像水一樣從中心處怪異地泛起一圈漣漪波動了幾下,下一刻,慢慢凸起了一個影子,兩片鋸齒般的扇葉緩緩打開。

“你已經回來了啊。”絕看着阿飛說,“解決了么?”

“已經結束了,雖然麻煩了一點。”阿飛緩緩說,同時抬手從牆壁上取下了什麼東西,束在了背後。

“是指小南的事嗎?”絕嘆了口氣,“也難怪,在摧毀木葉行動后從小南和長門的動向來看,就料到了可能會這樣。算了,總之,東西取回來就好。”

“啊,都差不多了。”阿飛背對着兜和絕,微微側頭,陰影交替的黑暗中,隱約可見的面具輪廓下泛着一絲奇異的光芒,“絕,準備得如何?”

“好了哦。”絕用緩慢的音調笑了笑,“隨時可以開始。”

阿飛輕聲笑了一下,往常讓人感覺低沉的聲音似乎帶着愉悅。他緩緩轉過身,一步步走出了黑暗。陰影的光暗交界裏,暗紫色的高領長袍微微晃動,背後斜束着一把兩屏團扇,上面描繪着三輪勾玉。

臉上不再是漩渦面具,而是白色的三勾玉面具,眼部位置的勾玉孔洞下,右眼仍然是血紅迷魅的寫輪眼,而左眼,則是像漣漪般一圈圈擴散開的紫色圓環,帶着一種奇異的詭魅。兩隻各異的眼眸,瀰漫著寒夜般的幽幽冷光。

“那……就開始吧,”阿飛低沉地開口,眼眸深處掠過一絲陰暗的殘酷,彷彿正在覺醒的沉寂風暴,涌動着毀滅的欲.望,“放出十萬白絕。”

“那麼,我也得去那邊做好準備了。”兜挑着嘴角,抬手將頭上的寬帽拉低,身影退到黑暗裏,鬼魅般無聲無息地迅速消失了。

絕看着阿飛,說:“真的不等佐助那邊結束嗎?”

“不用,”阿飛緩緩朝洞口走去,“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八尾和九尾也就是囊中之物。只要那個東西復活,整個世界都會天翻地覆。”

黑暗的洞穴外,刺眼的陽光從頭頂垂落。

“終於,到了這一天。”阿飛抬起手,撫上白色面具,語氣里透着一絲沉重的顫動,隨後他放下手,看着遙遠的綿延山巒。

“走吧,第四次忍界大戰,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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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燼道[火影總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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