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額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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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在乍得湖西北岸的小村莊裏住着的大多是圖阿格雷人,還有幾戶從北邊來的豪薩人,這種混住的情形在游牧民族聚居地里很不多見。豪薩人們大多說豪薩語,也有少部分會說法語和阿拉伯語,對詹妮弗來說倒算不上什麼語言隔閡。

她朝這裏走之前觀察過這個村落,比起綠洲部落,這個小村莊的游牧民族更依賴耕作,聚居地外有大量棗椰樹,他們的駱駝也個個吃得膘肥體壯,看着很不像是常年在沙漠中行走的類型。

白駱駝和雙峰駱駝被栓在了離駝群數十米遠的地方,它們總算能敞開了吃一頓草料和水,一時間也顧不上漸漸培養出默契的女主人。

詹妮弗跟着幾個女人走到村子的一間房裏坐下,他們供給她水、椰棗和一種乾巴巴的餅,似乎十分熱情好客。沒有一個人掏出槍或其他武器,也沒有一個人像綠洲部落的人那麼不客氣,但善於洞察人心的詹妮弗還是看出了這些村民藏在眼底的憂懼。

她們相互扯了些閑話,似乎對她一個人穿越半個撒哈拉感到不可思議。

“我跟着曼努埃爾的商隊,中間被黑風暴吹散了。”詹妮弗如是說。

“啊,曼努埃爾。”她們便恍然大悟,交換了幾個眼神。

祭出這個名字后村民們的態度肉眼可見地和緩了起來,話題也轉向了她感興趣的方面。

女人們說他們的家原本不在這裏,而在更西更北一些的地方。乍得湖剛開始縮水的時候被分作了兩個小湖,後來北邊的湖完全乾涸了,為了接近水源,他們不得不拖家帶口地遷徙到南邊——也就是現在的“乍得湖”。

說來也挺慘,原本的乍得湖在尼日利亞、尼日爾、乍得和喀麥隆的交界處,隨着它連年縮水,現在的尼日利亞和尼日爾幾乎也只能望湖興嘆了。

即使在雨季,這座“大”湖的平均深度也不到兩米,最深的地方不過是十數米,比起它的兄弟姐妹來說真是很不夠看,但正是這樣一座眼看着什麼時候就會徹底蒸乾的湖泊養育了超過兩百種野生動物,也養育了沿湖而居的原住民。

現在是八月末,雨季已經開始有一段時間了,湖水水位正在不斷上漲。

男人們在照看棗椰樹和其他作物的間隙也會到湖邊去碰碰運氣,比起垂釣他們更偏好下網撈魚,偶爾還能獵只鴨子打打牙祭。

非常少數時候村裡會殺駱駝,那是孩子們的快樂源泉,他們在開始纏駱駝腿時就會圍在周邊,只等大人們將熱氣騰騰的內臟遞過來吃。

原住民並不覺得血食有什麼不妥,他們吃血食就像尋常人吃水果差不多。

當詹妮弗在對話中段允諾將駱駝和所有負重都送給這些村民后,她得到的“遊客待遇”一下子就升級成了“貴賓待遇”,人們同她說話時更熱切了,同時也給出了更多關於動物的“獨家信息”。

比如說——

所有村民都認為朝草原深處走走就能見到鴕鳥和瞪羚,再往南走可以看到大象和河馬,水裏還有鱷魚;大部分村民聲稱他們曾看到有獅子在附近的草原遊盪;只有一個男人宣稱自己見到一頭漂亮的豹子,不過距離太遠,對方也逃得太快,沒有看清什麼細節。

再比如說——

這裏是乍得湖的西北岸,沿湖向南走可以看到古約貝河,河流與湖泊的交界處有更多野生動物,常年都有來自世界各地的攝影師在那裏拍攝,當地人還有專門的旅遊嚮導,會帶遊客趕到更人跡罕至的地方去和野生動物親密接觸。

詹妮弗明白自己大概是被當做了來非洲找刺激的西方人。

某種程度上這個說法好像也沒錯。

她含笑聽着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補充着信息,間或夾雜着幾句聽不懂的方言。四號機被按下了鏡頭,只能看到一雙雙穿着拖鞋的腳和斑駁的地面。

談論到最後,詹妮弗吃完了半碗椰棗,村民們也喊出了一名戴紅頭巾的男人為她引路。

他們騎着駱駝一路朝西南行進,據說前方有一個高地能望見半片草原,運氣好的時候還能看見猛獸捕獵羚羊,早年間有幾個紀錄片攝製組在這裏搭過大本營。

“你是個白人。”這位上了年級的男性提醒道,“不管你是曼努埃爾的朋友還是什麼,白人在乍得湖畔就可能遇到生命危險,如果你也想在附近拍照,最好繼續用頭巾和泥巴保護自己。”

“危險?”詹妮弗停住腳步。

“曼努埃爾總是賣東西給不該賣的人。”

“是嗎?我還以為航道上的每個人都‘愛’着他呢,你們不是管他叫黃沙上的哈里發嗎?”

“天上飛的鳥兒在大地上死亡,水裏游的魚兒在大地上死亡,舊日那些哈里發們不也在大地上死亡了嗎?”戴紅頭巾的男人嚴肅地說,“人是不能和獅子做交易的,當你把武器遞給獅子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日後的下場。”

詹妮弗端詳他露出來的眼睛,面紗遮擋住了下半張臉,無法精準地判斷對方的神情。不過一個認知已經在心底襲擊了她。

黑豹曾對曼努埃爾說過“光憑着心形草交易你就足夠被一些人殺死千萬次”,這個“一些人”恐怕就是對方口中的“獅子”。聯想到北非的局勢,她也不得不為曼努埃爾的膽大包天嘖嘖稱奇。

原先沒有想到,現在想來商隊在乍得湖區停留和這個區域日漸活躍的武裝/襲擊脫不了干係。不管曼努埃爾神通廣大能弄到心形草和振金的朋友是誰,他們都在支持一場席捲半個北非的動亂,甚至是支持極端/組織和全球性的恐怖/主義,難怪瓦坎達國王怒火滔天。

只是不知道為他盜取振金的究竟是什麼人,或者什麼組織。

黑豹還說過心形草對皇室成員來說是一種“恩賜”,是一種“疑似能強化人體的藥物”,在詹妮弗的認知里盧瑟只是個極端的人類至上分子,最多是個為了強化全人類Diss外星人不擇手段的傢伙,還遠遠達不到盜葯者試圖插手各國政/治、鼓動變亂、到處搞襲擊的地步。

這個世界的地球真危險啊。

第一千零一次,她幽幽地感嘆道。

***

詹妮弗在湖濱村落叨擾了三天。

到開賽的第62天,她的任務完成進度已經到達【147/100】,附近常見的動物也被帶着找了個遍。

那頭疑似撒哈拉獵豹的生物再也沒出現過——這也說得通,撒哈拉獵豹對人類的感知極為敏銳,有時在數公里之外就會開始躲藏,連專門追蹤瀕危動物的專家也在它們身上屢屢碰壁。

任務超額完成,詹妮弗同村民告別,徒步走到遠處的草原上,這才對四號機給出了“結束旅程”的指令。

後援隊直升機來得很快,他們總是跟着選手調整大本營的數量和位置。

最近的一個大本營在尼日爾境內的阿加德茲,這座城市以圖阿雷格古城遺迹聞名於世,對整個第三輪跟“圖阿雷格”杠上的詹妮弗來說也是個美妙的巧合。

機組成員照舊是飛行員和醫務組。

詹妮弗看着精神不錯,醫務人員也就沒上來開生命環,帶她回了大本營才開始全面體檢。檢查的結果是輕度寄生蟲感染,輕微的晒傷,還有大腿上因為長期騎行摩擦結塊的傷口,總體沒有什麼嚴重的病症。

從阿加德茲飛往洛杉磯需要多次轉機,不過在節目組為她定飛機前,得到消息的布魯斯一通電話打到了營地,宣稱接送的專機已經在路上了。

為此詹妮弗不得不承受了一天半的滾燙視線攻擊,年輕的工作人員一個個都頗具八卦精神,還有小姑娘露出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出人意料的是,最終趕到尼日爾的除了專機還有一名英倫管家。

“阿爾弗雷德?”詹妮弗一看到他就驚訝地喊道。

“好久不見了,戴維斯小姐。”老管家紳士地替她接過行李,“這輪比賽真是一波三折,精彩之餘讓人總忍不住憂心忡忡,不是嗎?”

“我很好。”詹妮弗做了個鬼臉,“事實上我從沒覺得這麼好過,昨天不僅好好洗了個澡,還在城裏找店面做了水療......退一萬步說,第三輪總比我的第二輪要走運多了。”

他們同時想到棕熊和美洲獅,不由得相視一笑。

瑪哈正在洛杉磯替麥當娜處理一些要務脫不開身,因此專機上只有詹妮弗、阿爾弗雷德和通過視頻電話連接的布魯斯。

年輕的蝙蝠俠先是把“女友”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然後邊整理資料邊聽她講述發生在撒哈拉的故事。主僕二人都沒想到其中還有這麼多曲折,阿爾弗雷德連連感嘆,直說難怪最近拍到的黑豹都一副心情不好誰敢擋路的樣子。

和老管家相比,布魯斯關注的重點就比較偏頗了。

“黑豹和哈圖澤拉澤當著你的面處理這種事?”

“什麼是哈圖澤拉澤?”詹妮弗問。

“哈圖澤拉澤,也有人叫他們戰爭之犬,是瓦坎達的秘密警/察部隊。”布魯斯聳了聳肩,“我是不知道隨便找個雇傭兵還會被人李代桃僵,雖然你說他是個菜鳥,可任何一頭戰爭之犬都不會對外人這樣大意,更別說還有特查拉本人在場。”

詹妮弗翻了個白眼。

她根本沒費心去問“你怎麼對瓦坎達了解得那麼清楚”,只是懶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衝著屏幕中忙碌的韋恩大少做了個國際通用的手勢。

阿爾弗雷德假裝自己對桌上的報紙產生了無與倫比的興趣。

“你知道但是你不想說。”布魯斯立刻明白了。

“你不是喜歡解謎嗎?”詹妮弗故作驚訝地說,“難道你不想自己找出這個問題的答案嗎,大偵探?瓦坎達這種前段時間才開放的國家都能搞到情報,還有什麼難得倒你呢?有時候我甚至懷疑你連復仇者們內褲的型號和顏色都了解得清清楚楚呢。”

現在阿爾弗雷德開始朝窗外優雅地張望了,活像外頭會突然飛過一個超人或者什麼的。

布魯斯隔着屏幕發出了一聲被冒犯的鼻音。

“不管怎麼說謝謝你還記得要找個人來把我弄出去。”詹妮弗故意挑起一邊眉毛,“烏卡必可是斬釘截鐵地告訴我是我‘男人’雇傭的他,還說他‘必須看顧我的安全’。多麼感人啊,連《國家問詢報》、《美國周刊》和《星球日報》都會為錯失這種猛料而痛哭流涕。”

這不就是當年報道某人緋聞報道得最起勁的報紙嗎?

布魯斯啞口無言,頭一次產生了回到過去撬開自己腦殼問問為什麼要去救人的想法。

在他們對面,阿爾弗雷德悠悠地收回視線,慢條斯理地將桌布壓好。

如果詹妮弗不是更了解老管家的話,她會說對方正在試圖壓下半個微笑。

※※※※※※※※※※※※※※※※※※※※

珍妮:嘻嘻。

老爺:......

阿福:我這雙眼睛每天都看透太多。

復仇者們:雨我無瓜——辣雞蝙蝠俠真的知道我們的內褲色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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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挑戰[綜英美/美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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