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岑默還是陸時的時候就是個學霸,雖然多年沒有接觸高中知識,但底子還在,現在的陸時給他補習的時候也是條理清晰,言簡意賅,兩天的時間,岑默大概撿回了高中知識。
不過岑默會歸會,但為了可持續地投喂陸時計劃,他還是要裝作不那麼會的樣子。
當然他也不可能教了兩天什麼都不會,在會與不會這個度的把握上,岑默覺得比試卷最後的壓軸題還要難。
總算周末兩天平安過去,欣喜的是岑默沒再看到那袋白饅頭,而陸時也沒看出端倪來。
周日傍晚,自以為隱藏得很完美的岑默和陸時一起吃完晚飯後沾沾自喜地離開,卻不知205宿舍關上門的那一刻,陸時倚靠在門板上,笑出了聲,滿臉愉悅。
轉天到了周一,上午還是要上課,廣播體操大賽中午兩點半開始,但高一新生兩點就要到操場集合。
怎麼說也是新生入學的第一次集體性大賽,每個班級都很重視,中午兩點還沒到,幾乎每個班級都在操場上集合了。
正嘉有兩套校服,平時上課都是穿西裝制度,還有一套運動校服,是經典的藍白色。
九月末,金海市的熱氣還未散去,正是秋老虎最肆虐的時節,今天天氣很好,天空萬里無雲,陽光也最炙熱。
操場上卻已經按照班級排起了隊伍,整整齊齊,一塊一塊的。
岑默作為領操員,站在隊伍的最前面,正好有陽光灑落在他的身上,少年眉眼精緻,身材頎長,站姿筆挺蒼勁,站在陽光下,就是一副色彩濃烈的油畫。
校報記者手中的相機咔嚓一聲,這幅畫便定格住了。
兩點半,正嘉高一新生廣播體操大賽正式開始。
賽前是費勝星去抽的簽,他手氣不好也不壞,抽到中間的順序,等輪到他們班的時候,已經過去一個小時左右了。
等到高一二班,岑默走在最前面,領着同學走到中央,列好隊,音樂響起。
岑默倒是一點兒都不緊張,私下裏怎麼練習的,這會兒就怎麼來。隊列里的同學或許有人緊張,但上周實在是跳過太多次,都快形成肌肉記憶了,倒也腦袋空白的跟着音樂稀里糊塗地結束了比賽。
上周頻繁的練習沒有白費,高一二班的廣播體操表演是最整齊的,得了第一名。
上去領獎的是各班的領操員,二班自然是岑默。他領完獎會到班級的隊伍里的時候,聽到了同學們的歡呼聲。
明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獎項,可是聯想到上周一整周和同學在一起練習的場景,岑默就覺得手上的這個獎盃沉甸甸的。
他已經不記得上輩子二班有沒有拿到這個獎了,但是他能確定的是,上輩子的自己一點參與感都沒有。
經過這次比賽,岑默能感覺到班上同學和自己的距離近了一點,雖然對他還抱有恐懼感,但不像剛開始那樣連看都不敢看他。
儘管岑默到現在還不知道班上的同學對自己的恐懼從何而來。
比賽結束,學習生活回歸正軌,第二天還是要繼續上課。
早自習快結束的時候,宋樹青來到班上,帶來了兩個消息。
宋樹青站在講台上,拿着保溫杯喝了一口溫水,讓早讀的同學安靜下來,先是誇獎了一番同學們昨天的表現,然後才宣佈了第一個消息,“我們年段段長換人了,王忠海老師將不再擔任高一年段的段長,由原來的副段長鄭生雲老師頂上。”
鄭生雲是一個責任感很強的語文老師,不過沒教二班,但在同學中口碑很好,路上遇見了,也總是笑眯眯的。
至於王忠海,喜歡他的學生並不多,他太勢利,看誰都像是在看着工具,總是在算計誰對他最有利用價值,一點都不真誠。
正好王忠海又是二班的地理老師,二班裏有不少同學感受過他的區別對待。這會兒聽到王忠海竟然被擼下來了,班上竟是沒有幾個人同情他,有的同學還忍不住吹口哨拍桌子。
宋樹青眉頭一挑,故作嚴肅道:“行了行了,都安靜下來,這不是一件好事,別高興得明目張胆。”
言外之意就是要慶祝也私下裏慶祝,明面上還是要為王忠海老師感到同情。
同學們瞭然,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在宋樹青的“怒視”下,又恢復了安靜。
陸時不意外王忠海被擼下來,那天辦公室發生的事,就算岑默沒有去找校長告狀,也會傳到學校管理層的耳朵里。一來,岑默已經對他表示不滿,自然有人願意為岑默做點事;二來,王忠海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得罪了不少人,一旦被抓住把柄,有的是人想要把他拉下來。
學校相較於社會的其他工作環境是比較單純沒錯,但俗話說“有人的多地方就有江湖”,更何況正嘉是個私立學校,競爭相對於公立高中會比較激烈一點。
想到這裏,陸時轉頭朝岑默看去,猝不及防地對上岑默的目光。
岑默也沒想到會和陸時視線對上,愣了一下對陸時揚了揚唇角,眼中染上安撫的意味,好似在告訴陸時:你可以放心了,王忠海已經沒有上輩子的權利,無法再像上輩子那樣用獎學金威脅你忍氣吞聲了。
除此之外,陸時還在岑默的眼中看到一抹暢快感。
是的,聽到王忠海被擼下來的消息后,岑默心中是暢快的。上輩子因為身世的原因,他習慣了忍氣吞聲,性格也漸漸變得隱忍。這次重回到少年時,再次面對王忠海的威脅時,岑默第一時間想到的還是忍,忍下來找個機會給王忠海致命一擊。
可陸時卻誤打誤撞地給了他一個□□,當場就讓他抓住機會。
這種當場就發泄的快意,岑默上輩子不曾體會過,沒想到會這麼爽。
想到這裏,岑默沒忍住笑了,顧及現在在班上,他很快就收斂住消息,眼中的愉悅和暢快卻怎麼也藏不住。
陸時感受到了,轉回去的時候,眉眼舒展,跟着笑了。
講台上,宋樹青宣佈第二個消息。
第二個消息是調整位置的消息。
開學的時候,大家都是自由選座位,後來宋樹青只是稍微調了一下。作為一個班主任,其他老師上課的時候,自然會偷偷站在後門盯梢,誰誰上課小動作比較多,誰和誰坐在一起愛講話宋樹青都門兒清。
他本來就有調整座位的打算,上周陸時找他想要和岑默同桌正好落在這個計劃內。
宋樹青觀察了一周,發現岑默真的開始認真學習,就考慮滿足陸時的請求。
宋樹青叫了幾個學生的名字,調整了他們的位置之後,才給岑默調位置。
宋樹青:“費勝星你坐到吳曉坤旁邊,岑默坐上來。”
岑默驚訝地抬頭看向宋樹青,他是沒想到這次調整座位的名單里竟然有自己,要知道他現在在很多師生眼裏還是“問題學生”,一個問題學生怎麼可以和年級第一同桌,宋樹青就不怕他影響陸時嗎?
費勝星也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頂着一肚子的問號抱着自己的書本走到吳曉坤的位置,東西還沒放下,就小聲問吳曉坤,“你說大樹為什麼讓小霸王和陸時同桌,也不怕小霸王影響陸時學習。”
“應該不會影響。”作為岑默前桌,上課時候離岑默最近的人,吳曉坤比誰都知道岑默這段時間學習有多認真。他輕輕撞了撞費勝星,“我覺得小霸王好像變了。”
變得不霸王了,還很好相處。
費勝星再對岑默有偏見,這會兒也說不出一個“沒有”來,畢竟岑默改變有目共睹。
而且班上的同學對他的態度也有潛移默化的改變,其他方面且不說,很多人都沒之前那麼恐懼他。
***
宋樹青踩在早自習結束之前換好座位,第一節不是他的課,他強調了幾句就離開了。
岑默已經在新的座位上坐好,對這次調換位置他一點怨言都沒有,和陸時同桌,他能就近照顧陸時。
而且這也為岑默提供了一些靈感,再聯想到陸時那間只住了一個人的宿舍,岑默心裏有了決定。
正嘉是寄宿制高中,實行封閉管理,岑默是新生中唯一一個利用特權走讀的學生。他現在想融入這個集體,唯一要做的就是消除自己身上的特權。
做了決定之後,岑默就翻開書開始認真上課。
卻沒注意到一旁的陸時因為能和他同桌,為了忍住笑意,嘴角不知道抽/搐了幾次。
上課的時候,還把手放在課桌上,慢慢地移過去,手肘輕輕碰了一下岑默的手肘,感受兩人皮膚的觸碰。
又像是做壞事的小孩兒一樣,裝作若無其事地收回手,一邊還要做出一副認真聽課的樣子,這一節課下來,沒有人比陸時更忙的了。
下課鈴響起,岑默轉頭正想和陸時說話,卻看到陸時緋紅的耳垂,那緋紅之色從耳垂漫下,瀰漫了整個臉和脖頸,隱入校服的襯衫之中。
岑默不解,“陸時,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陸時正在寫字的動作頓了一下,“就有點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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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一個易臉紅體質的大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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