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長喙鳥和幻夢獸立刻躲到丁瑤身後,只伸出一個頭往外看着。
丁瑤未見慌張,理直氣壯,拉過一條凳子坐下,“我不喜歡被關着,你回來了,那正好我們談談。”
兩隻獸緊跟着丁瑤的動作而移動,見她如此鎮定,俱是服得很。
“你想談什麼?”庭宴眠沉着音道,“我覺得我們倆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
“怎麼會沒有?你以後不可能都像現在這樣限制我的行動吧?我不想與你為敵,所以這事我們必須得談。”
“你怎麼知道不可能?”庭宴眠反問。
丁瑤微頓,“如果你想逼我恨你的話,當然可以。”
“恨便恨,總比人沒了好。”庭宴眠說著,在丁瑤對面坐下。
丁瑤直視他,極為認真道:“你可以試試。”
庭宴眠不敢試,但也不想讓她離開。
見他不吭聲,丁瑤要求道:“解開我的封印,我要回伶仃小築。”
“封印我會解,但不是現在。”
丁瑤急了,沒有靈力傍身,總是讓人心慌。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等我們兩情相悅?庭宴眠,你覺得有可能嗎?”
庭宴眠早已經對丁瑤妥協,即便早已經知道對方根本不喜歡他,但還是做好了長久守在她身邊的打算,即便可能會遍體鱗傷。
如今聽她這樣說,心底的傷卻比他預料的還要痛。
“你就這麼討厭我?連跟我多待一會都不行?”
見庭宴眠眼眶微紅,丁瑤想罵又不敢罵,“師弟,你腦子想的都是些什麼?你哪看出來我討厭你了?我要是討厭你,在剛發現你封我靈力時,就跟你打起來了。不然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安靜安穩坐在這裏跟我談?”
“不是因為打不過嗎?”
丁瑤:“……”
庭宴眠只是忍不住刺一下,沒真去糾,解釋道:“你的經脈損毀多次,已經非常脆弱。如今靈力一運轉,便會再次碎裂,所以我暫時封住了你的靈力,等過段時間養好了,我自會幫你解開。”
丁瑤理不直,氣也不壯了。
“你早說啊!你要是早跟我說了,我行為也不會直接轟了美人居。你什麼都不說,我還以為你真要一直關着我呢。”
“想過,怕你討厭,放棄了。”
丁瑤無法回應這份感情,至少現在是如此,不想耽誤他,鄭重其事解釋:“你不要對我有什麼幻想,大道無情,從始至終,我的目標始終只有飛升。”
庭宴眠垂着眼帘,遮去眼中的水光:“我知道,但我想等個可能。五千年都過來了,再等三千年又何妨?”
“你不要咒我,這次我肯定百年之內就能飛升。”
“呵。”庭宴眠忽地被逗笑,但揚起的嘴角很快被壓下去,“那祝師姐得償所願。”
丁瑤見他心情回暖,大鬆一口氣。
這關係要是搞僵硬了,還真是個麻煩事。
長喙鳥和幻夢獸也察覺到了氣氛的緩和,不再躲躲藏藏,跑去一旁玩耍起來。
庭宴眠又道:“師姐你上次飛升是因滅魔劫而死,能告訴我你是因什麼入魔嗎?”
提起這個丁瑤就一肚子火,“我入個鬼魔!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往我身上放的魔氣,我誅他九族!”
庭宴眠一愣,“師姐不是因為與寒燈反目成仇,心魔突生,魔氣入體?”
丁瑤:???
“你在開什麼玩笑?我因老禿驢生心魔,憑他也配?”
誰又知道呢,庭宴眠心底嗯哼兩聲,問道:“那你為何會入魔?”
“不知,你呢?你的魔氣又是怎麼來的?雖然魔氣由心魔引入體內,但是前提是周圍有魔氣存在,你說你當時在宗門,那你查出這魔氣哪來的了嗎?”
庭宴眠沉思片刻,道:“我參與靈州大比時得到過一瓶靈液,靈氣化液,在極度濃郁的靈氣中藏入一魔氣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麼說來,問題就出現在登仙閣的的靈液中?”丁瑤疑惑,“可是我並沒有進過登仙閣,更未曾得過什麼靈液。”
“不對!我他媽喝過!”
丁瑤猛地想起當時逃亡時反殺過一個大乘期,從他儲物袋搜刮過不少好東西,其中就一瓶靈氣逼人的水。
因為濃郁的靈氣,她第一反應就是這玩意是個好東西,然後一口氣喝了。
丁瑤淚流滿面,“原來如此嗎?嗚嗚嗚,太踏馬令人難過了。”
嚎了兩聲后,丁瑤忽然抓着庭宴眠的衣領道:“你確定就是這個靈液的問題嗎?”
庭宴眠看了看她眼角的淚,搖搖頭,“不一定,畢竟得靈液的弟子眾多,大部分都未曾入魔。”
“哦,那你說的入魔的弟子可能與靈州大比有關是怎麼回事?”
“是我想岔了,自你兩百年飛升以後,靈州大比改為百年一屆,如今修真界,金丹期以上修士,怕是無一人沒有參加過靈州大比,這根本算不得什麼證據。”
丁瑤放開庭宴眠,失魂落魄道:“算了,你不用安慰我,果然就是那瓶靈液的問題,呵呵!”
查來查去,最後查到自己身上,查了個寂寞。
庭宴眠看她心如死灰,忙道:“我去查過,入魔的弟子,擁有靈液的只是少數,也許並不是這個原因,你無需自責。”
“是什麼原因我還不清楚嗎?算了,就這樣吧。回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當天晚上,丁瑤在伶仃小築最高的那棟樓樓頂枯坐了一晚上,數星星。
庭宴眠一直在遠處看着,害怕她出什麼事。
好在第二日天微微亮,丁瑤便回房了,似乎已經調整好了心情。
庭宴眠轉身回了故人辭,看到地上的一堆廢屑,停留片刻,又返回伶仃小築。
在剛轉生到凡間界時,丁瑤整夜整夜睡不着,因為修士在引氣入體后,一般都是用打坐去代替睡眠。
後來沒有靈氣支撐,丁瑤實在是受不住,過上了正常人類的生活。
回修真界后想改,但不睡總覺得缺點什麼。
反正睡不睡功法照樣運轉吸收靈力,根本不耽誤修鍊。
周圍有什麼危險,入神識範圍她就能知曉,如若她不能感知,就算是醒着也沒有用,所以丁瑤乾脆將這個習慣保留了下來。
靈力被封,昨日又苦熬一晚,丁瑤睡得很沉,意識朦朧間發現身旁躺着一個人,猛地驚醒,“你怎麼會在這?!”
一邊問,一邊試圖將身邊的人推開。
庭宴眠緊了緊手臂,閉目養神,理所當然道:“故人辭被你毀了,我沒地方住,只能住你這。”
“不是還有個美人居嗎?你去住那啊!”手推不開,丁瑤開始上腳。
庭宴眠翻了個身直接壓住她,微微嫌棄道:“我不喜歡那。”
丁瑤抓狂,“你不喜歡也不能來我這!”
庭宴眠略微委屈道:“但只有在師姐身邊才能壓制住魔氣。”
“少找借口,起開!劍來!”
一柄劍泛着寒光從牆面抽出,對着庭宴眠直插而下。
庭宴眠抱着丁瑤迅速避開,驚道:“你怎麼會有靈力?”
同時伸手去探她的脈搏,大怒,“你居然震碎經脈強行突破封印!你的修為還要不要?”
“我自有打算,先管好你自己吧。”昨日一晚的月之精華可沒白曬,煉體功法的煉皮終於修完,如今跨入第二層,首先就是先斷幾個根經脈。
劍刺於床板,復起,又朝庭宴眠后心刺去。
庭宴眠見丁瑤不停手,甚至有寧願連自己一起傷的打算,忙將人放開,拉開兩人的距離。
劍果然轉向對他而來。
丁瑤說自有打算,那說明經脈碎裂對於她來說根本沒有什麼影響。
見她如今靈力運轉自如,庭宴眠放下心,嘴角微微勾起,“師姐,現在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回應他的是執劍而來的丁瑤,帶着誅天之勢。
一劍破萬法,一劍盪九州。
天若不容,我便誅天。
“這劍意……”庭宴眠皺眉,他怎麼記得師姐的劍意是萬物生?
不待他多想,藏於納戒中的佩劍被這滔天劍意影響,劇烈震動起來,破戒而出,懸於他面前。
庭宴眠正色,將其握住。
寒意忽起,冰天凍地。
四周溫度劇降,百草枯萎。
劍意動蕩,一道白光撕破冰藍領域。
兩劍相撞,“當”的一聲。
劍斷裂。
庭宴眠擦去嘴角的血,“我輸了。”
丁瑤握着手中的半截斷劍,“你沒用靈力都能斷我的劍,是我輸了。”
庭宴眠下意識問,“那有什麼獎勵嗎?”
丁瑤:“滾!”
忽地,丁瑤執劍朝左側丟去,“誰?”
“拜見師尊。”風陌塵走出來,先是朝庭宴眠見禮,而後一臉複雜地看着丁瑤。
庭宴眠察覺他來時,丁瑤正執劍與朝他攻來,正好他有將丁瑤收徒的心思,乾脆讓風陌塵在一旁看着,不然他也不會特地用劍意去與丁瑤對上。
“方才你也見了,丁瑤她劍意不比你弱,日後她便是你師妹,由我親自教導。”
風陌塵能說什麼,只能點頭:“是,師尊。”
當初他這個弟子在萬石林引起劍意動蕩時,他就知道此子不凡,沒想到居然能逆天到這種程度。
那劍意何止不必他的弱,甚至隱隱還要壓過師尊。
她不過是一個築基期而已,回想他築基期時,還未曾領悟劍意是什麼。
果然,人與人相比,比不得。
庭宴眠頷首,很滿意他應而不問的態度,當初會收這個弟子也是看中了他這點。
“盧陽山脈那一帶前些日子新出了一個秘境,各大宗門已將秘境外的結界破解,據說是槐鬼王的墓穴,屆時你讓你的兩個弟子帶着你師妹一同去,記得讓他們護好你師妹。”
一旁的丁瑤精神猛地一震,“槐鬼王墓穴?哪個槐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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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超級大的蜘蛛,非常大的那種!
我碼字時在我眼皮子底下來回躥,尼瑪我人都快嚇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