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社交困難戶

酒桌文化最能促進兩人男人之間的友誼，幾兩楊梅酒下去，兩人之間的對話熟練度，蹭蹭蹭的往上漲，陳雅歌也笑眯眯的坐在一旁看着方明遠跟老陳交流，看到心上人跟自己的親人和睦，今天的白米飯都甜了好幾分。

氣氛有了，方明遠扒了口菜，才問道：“叔，我爸昨天回家說了下浙省的引留計劃，具體到底是怎麼個實行法啊？您能不能給說說，您也知道，我現在做一些小生意，得跟着風向走啊。”

方明遠知道“引留”計劃，陳平之倒是不意外，這文件最遲11月份就會落實到浙省的各個區域，也不會是什麼秘密，於是琢磨了一下，就說道：“引留計劃具體方案以培養本省現有人才為重點，引進外來人才為輔助，人才方面不管是從商、從政、或者從事其他方面都有經濟上的補貼，未來的幾年內，浙省的財政會更傾向於這一方面，具體幾年還在研究。”

“高層”就是不一樣，所接觸到的層面比方康順要多不止一籌，老方只能幹巴巴的講出一個引留計劃，其他的都還是方明遠自行琢磨補充的，現在老陳講出來的，比方康順說的要細緻太多了，果然，什麼年代都逃不掉“關係戶”這個東西啊。

“而且未來的幾年，對於本省自出的人才，不管是就業、擇業、還是創業上，都有優待，特別是大學生創業，背靠大樹更容易乘涼，有學校支持的話，都會有一定的優先權，就比如你昨天在車上說的，給貧困生創造就業機會。”

老陳一口氣叭叭叭的講完了，也有些累，端起楊梅酒又眯了一口，才舒服的“哈”了一口氣，笑眯眯的看着沉思的方明遠，他也有提點方明遠的意思，意思很明顯，就是要方明遠搖着“貧困生就業”這面旗子來發展。

方明遠瞭然，利用貧困生來賺錢，實在不厚道，但是如果真心給它們創造一個就業機會，而自己又還能賺錢，那就很厚道了嘛。

一頓飯吃下來，陳平之給出了很多自己中肯的建議，其中大部分小細節方明遠自己都沒有想到，龍海區的經濟近幾年發展飛速，雖然離不開溫城人的智慧之外，其中不乏還有陳平之努力的結果，老陳，還是有點東西的嘛。

愉快的吃完了飯，本來方明遠想找張旭出去打桌球的，但是陳雅歌死纏爛打一定要方明遠陪她去見什麼閨蜜，權衡利益過後，他還是選擇了陪小富婆，不過走到路上，聽到陳雅歌說自己的閨蜜都挺漂亮的，又想起了張旭的心理問題，於是又打了個電話給張旭，讓他一起來。

陳雅歌把地點約在了劉三娘糖水鋪，說起劉三娘糖水鋪其實也挺牛逼的，方明遠知道它後面經營成了連鎖模式，在將來前有奶茶的封鎖，後有星巴克阻斷的情況下，居然也硬生生的在溫城佔據了半壁的江山，他覺得這個三娘也不簡單。

她的閨蜜都已經到了，四個人在那裏說說笑笑的，旁邊孤零零的杵着一個張旭，搓着手，有些拘謹，場面就分成了色彩鮮明的兩個對比。

四人看見陳雅歌來了，都紛紛圍了上來，嘰嘰喳喳的就聊起了閨蜜間的私隱話題，邊走邊往店裏去了，方明遠聽着沒味，就跟張旭走到旁邊打算抽着煙再進去。

“抽不？”方明遠遞過去一支煙。

張旭悶悶的點上了火，也不吭聲，就那樣子獃獃的抽着煙。

“那幾個妹妹漂亮不？”方明遠覺得開導開導張旭。

“漂亮。”

“漂亮就要主動，機會只會永遠給有準備的人。”方明遠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努力將張旭帶進自己的節奏。

“算了，暫時沒這個想法。”

張旭吭哧吭哧的拒絕了方明遠的提議，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想過談戀愛，但是真到了要主動跟女生聊天的時候，他又會變得膽小、尷尬、還有不自然，這就是現如今底層家庭培育出來的孩子，典型的社交能力弱。

“跟老子過來，老子給你演示一遍。”方明遠說完，就扯着張旭進入糖水鋪了。

“幹嘛去了？”

陳雅歌翹着嘴，有些不滿，明明兩人一起來的，方明遠轉頭就不見了。

“張旭叫我陪他抽煙，沒辦法。”永不粘鍋的方明遠隨口就扯了一句。

“美女們好啊。”

方明遠甩完鍋，又將臉轉向了陳雅歌的四個閨蜜，四個小姐姐好像商量好了一樣，統一的清涼小短裙，長的都還不錯。

四個女孩子也很好奇陳雅歌說的男朋友，也都笑着回了一個招呼，其中一個小虎牙好奇說道：“雅歌的眼光很高的，你是怎麼追到她的啊，說來聽聽。”

女生對這些八卦都很感興趣，聽到小虎牙問了，都一臉興奮的盯着方明遠，有些期待他的回答。

方明遠毫不怯場，甚至還裝了個B：“無非是陳雅歌貪圖我的美色，我半推半就的答應了。”

說完四女都是哈哈大笑，陳雅歌翹着嘴，假裝生氣的打了一下方明遠，不過卻沒生氣，方明遠在下面伸出一隻手捏了捏她的手，用眼神告訴她自己是開玩笑的。

一旁的張旭就有些羨慕的看着方明遠，心裏想着自己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像小明這樣從容的跟女孩子聊天啊，自己跟女孩講句話都會臉紅的可是。

“其實雅歌應該沒跟你們說過，我小名就叫方帥的，因為那時候真的很帥啊。”方明遠又笑嘻嘻的補充了一句。

四女的注意力又重新被吸引回來了，帶着好奇的眼光看向方明遠，顯然在說，那為啥你現在不帥了？

“因為歲月是把毀容的刀啊，我反應慢，沒躲過去啊，硬生生挨了那麼一下。”

雖然段子很老，但是2000年還是沒有的，四個女孩聽完又是哈哈大笑，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現場的陳雅歌跟方明遠都算自己人，默不吭聲的張旭則自動就被她們忽略過去了，因此她們才笑的沒有顧忌。

“雅歌，你男朋友很幽默啊，他肯定談過不止一個女朋友，趁我們都在，你趕緊逼他說出來，我們好為你出頭。”

小虎牙笑聲停不下來，又攢簇了陳雅歌一句，不過後者只是笑，方明遠高中三年的情況，她是過來人，知道實情的。

方明遠卻是搖搖頭：“其實到了我這個年紀，已經很少有女孩讓我心動了。”

頓了頓，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四個女孩，繼續說道：“你們是10086、10087、10089、10090個讓我心動的女生了。”

這次的四人笑的比前面更大聲了，就連張旭在旁邊都笑了起來，小明這狗東西不僅賤，騷操作也一套一套的，幾句話就逗的幾個女孩笑個不停，笑完后，他依舊還是有些羨慕的。

幾個女孩子的笑聲吸引了旁邊幾桌的客人，有幾個打扮的流里流氣的青年聽見笑聲，就看了過來，這一看不要緊，居然全都是美女，從來只談過混跡於溜冰場的非主流妹，什麼時候見過這樣漂亮的女孩子啊。

色膽一生，五六個青年對視一眼，紛紛起身就往這邊走來了，“美女，什麼事情笑的這麼開心啊，說出來給我們聽聽唄。”

他們也不管別人願不願意，徑直的就拉過旁邊的椅子坐在了四個女孩子的旁邊，小虎牙她們聞言，扭頭看到了這幾個青年，馬上就有些害怕，往旁邊縮了縮。

“小妹妹，怕什麼，哥哥也有很多笑話的，我將給你慢慢聽啊。”青年哈哈大笑，眼裏有藏不住的淫邪，跟自己的同伴對視一眼，紛紛大笑了起來。

“我給你們十秒鐘，道歉，然後離開。”方明遠把玩着打火機，神色比青年更加的混，淡淡的衝著幾個青年說道。

張旭也擺出了戰鬥的姿勢，他雖然不善於跟女孩子交際，但是跟方明遠出去打架，永遠都是不慫的，是真的可以交後背的兄弟，同樣，方明遠也如此，要不然也不會想着讓張旭變的開朗起來了。

“你他媽算哪根蔥。”青年囂張慣了，根本沒把方明遠當回事，繼續挪着凳子往小虎牙那邊湊。

“十”

方明遠不講武德，直接就報了十，說完起身就拿起屁股下的凳子，手臂一揚，抬起凳子就砸了下去，張旭是深知方明遠一言不合就乾的尿性，早就做好了準備，同樣也拿起凳子就砸了過去。

拿凳子是需要一點抬手動作的，加上小混混也沒真的放鬆，溫城這種地方，混在溜冰場的這些人，多多少少都是經歷過一些場面的，反應也很快，往後一個打滾就躲開了凳子。

“住手。”

小混混也有些后怕，剛才那以凳子要是挨上了，斷點骨頭都是輕的，現在站起來就想撲過來揍方明遠，卻突然被門外一個染着綠毛的青年給喊住了。

聽到這聲音，小混混們才停住了手，看見門外進來的綠毛男，低聲喊道：“杜哥。”

方明遠也轉過頭，有些疑惑，等到看清楚過來的人後，才咧着嘴一笑：“杜子明，你狗東西還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