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是她

還好303路公交車離開了，趙斌趕快跳上車，不用再聽林小琳的強塞式科普。

在車上坐了一個半小時，晃悠的都快睡著了，總算是到了。趙斌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車廂里只剩下三四個人，林小琳抱着手機，聚精會神的在看資料。

“下車了！”趙斌往車外看了一眼。要不是親眼所見，他都不相信臨川還有這種地方。

道路兩邊都是密集的紅磚房，裸露的紅磚經過歲月洗禮，斑駁不堪。這些屋子都不大，幾代人都擠在一間屋子裏。碰到陰天下雨，屋子還會漏雨。

走在這有一種回到七八十年代的感覺，路燈破舊，路邊的飯館、商店都是七八十年代的風格。

林小琳說道：“這一片曾經有過拆遷計劃，住戶也願意拆遷，但是臨川的房價飛漲，因為資金的問題，擱置了一段時間。開發商認為這一區域沒有特別好的區位優勢，拆遷成本高，收益低，放棄了開發。”

趙斌在心裏算了一下，就算這些紅磚房只有四十平米，以臨川現在的房價，這些人也是百萬身價！

再往前走，趙斌就看到了81號筒子樓，同樣也很破舊，但是和密集的紅磚房格格不入。

筒子樓前有一片小樹林，將筒子樓圍住。因為沒人打理，小樹林雜草叢生，樹枝上掛着各種垃圾袋。

建築的外牆上爬滿爬山虎，一直爬到樓頂。另一面露着紅磚，外層受潮膨脹，紅色粉末落的到處都是。

要不是有些窗戶換成了鋁合金，更像是一棟荒宅，還是一棟‘不幹凈’的荒宅。

“81號筒子樓，我來了。”琳從背包中拿出維力探測儀就要往裏闖，趙斌拉住她，叫她再等一會兒。

“我們等什麼調查對象就眼前！”林小琳第一次出外勤，有些興奮，她什麼都不知道，好奇的追問。

趙斌並不知道要等什麼，只是習慣性的觀察一下，畢竟有二十多號人的失蹤都和81號筒子樓有關，他只想慎重一點。

林小琳偏偏是個好奇寶寶，什麼都要問道到底。趙斌只好說道：“你仔細觀察，一會兒就知道為什

么。”

趙斌明明是一副很無奈的表情，在她的眼中高深莫測起來，趙斌能連破大案，在案件偵破過程中發揮重要作用，肯定有他的一套。

林小琳認定趙斌已經有重大發現，只是在等待時機。她瞪着大眼仔細盯81號筒子樓，反覆看了很多遍，沒看出有什麼問題。

趙斌只是盯着門口，一會兒的功夫，進進出出十幾人，這還是上班時間，人流最少的時候。要是上下班時間，人流還要多三到四倍。

他仔細的觀察了每個人的臉，有的人很開心，出門前精心收拾了一番，步伐輕快，是出去約會；有的人步伐沉重，滿臉愁容，大概是在為生計發愁；也有人面無表情，雙目空洞無神，可能正處於迷茫區，不知道該做點什麼。

總之這些人沒有一個露出驚恐害怕的表情，有二十多號人的失蹤和筒子樓有關，而住戶並沒有受到影響。

這中間還有幾個女生，都是獨自出入，看來筒子樓不管有什麼問題，並沒有影響到住戶。

林小琳急得抓心撓肺，要調查的目標就在眼前，可是不調查，當然會着急。

“我們在等什麼？”林小琳問道。

趙斌正要說出實情，看到幾個小孩跑回來，走到樓門口，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

四個孩子年齡都差不多，最大的十一、二歲，最小的八、九歲，三男一女。

她們穿的都是舊衣服，背着個書包，看起來是外來務工人員的子女，放學一起相約回家。

找的就是他們，趙斌從四個孩子的眼中看到恐懼。像他們這個年紀，每天放學是最開心的事。趙斌有一段時間不想上學，就想待在家裏玩，可是這幾個孩子卻不想回家。

“有沒有小零食，給我點。”趙斌問道。

“有是有，你要幹什麼？”林小琳很不情願的拿出零食，兩包薯片，幾根棒棒糖，還有點小餅乾。趙斌拿着零食，微笑的說道：“小朋友，向你們打聽點事。”

領頭的最大男孩警惕的看着趙斌，嚴肅的問道：“你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林小琳認真的說道：“我們是調查員，專門來調查這裏的怪事。”

四個小孩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林小琳，場面一度很馗尬。

趙斌說道：“我們是靈異愛好者，專門調查鬼屋，聽說這裏很可怕。可是大人並不想告訴我們實情！”

小孩的表情變了，趙斌把自己擺在他們的位置上。小孩很有可能看到或者發現了什麼，大人並不相信他們。

“我們是有償的，不會白讓你們提供線索，只要你們把知道的告訴我們，我就給你們獎勵。”趙斌示意他們可以拿零食了。

四個小孩誰都沒動手，領頭的大孩子想了一下，拿過零食，平均分成四份，很公平的每人一份。

趙斌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放心，我們很專業，不會用你們的真名，會用化名。”

林小琳用手機錄音，拿出本子做好記錄的準備。

大男孩叫小武，和父母來臨川五六年了，一直就住在81號筒子樓里，算是資格最老的住戶。

剩下兩個男孩叫丁林、丁森，是兄弟倆，才搬來不久。

唯一的小女孩是李美美，也是才來的住戶。

“你們都看到了什麼？”趙斌現在堅信他們看到了什麼。

丁林喊道：“有怪物，吃人！”

丁森用更大的聲音喊道：“怪物的嘴可大了，比我都大，眼睛像是大燈籠，可嚇人了。”

李美美說道：“活了，屋子活了，不對，屋子是活的！”

林小琳被吵的頭都大了，根本聽不懂三個孩子在說什麼。

趙斌等三人喊完，指着小武說道：“二樓有一間屋子，有問題！他們看到屋子活了，成了一個大嘴怪，把一個送外賣的叔叔給吃了。”

“他們說的？”趙斌問道：“你什麼都沒看見？”

小武說道：“我在家寫作業，沒看到。但是我相信他們說的話，那間屋子確實有問題。”

大男孩不是目擊者，但是趙斌判斷他知道更多的情況，問道：“你是不是還知道點什麼？”

小武有些害怕，還是說道：“我就住在那間屋子上的，晚上總聽到奇怪的聲音，粗重的喘息聲，還有咯吱咯吱的聲音，還有像是狗狗啃骨頭的聲音，總之有很多奇怪的聲音。”

林小琳說道：“小朋友，像是這種老房子，隔音並不好，你聽到各種奇怪聲音並不一定來自樓下。”

“就是樓下！”小武惱怒的盯着林小琳，他百分百確定怪聲就是來自樓下的房間。

其他三個小朋友一起喊道：“就是那間屋子，它成了怪物。”

趙斌感到很奇怪，他們堅信屋子成了怪物，一定有什麼緣由。

“是大嘴怪！”丁林大聲說道：“如果小孩撒謊，大嘴怪就會吃掉說謊的小孩。我們考試沒考好，還撒謊，引來了大嘴怪。可大嘴怪可能弄錯了，吃了別人。”

丁森也很害怕，等於是他們害了人，他們還小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和你們沒有關係！”趙斌很溫柔的說道：“一定是別的原因引來了大嘴怪，我們會調查清楚。”

“真的？”李美美急切的說道：“你們能不能快點抓走它，我每次從門口過，它都在看我。下一個就要吃掉我了。”

林小琳安慰道：“放心吧，這位大哥哥很厲害，專門抓怪物。我們會解決掉大嘴怪！”

“真是太好了！”四個小孩高興的跳起來，至少有人相信他們的恐懼了。

“你們看到的大嘴怪物塊頭有多大？他的攻擊範圍是多少？能離開筒子樓活動嗎？”

趙斌問的很詳細，表現的很專業，讓四個小孩相信他們有能力對付大嘴怪物。

丁林說道：“大嘴怪就是房子變得，它的大嘴就是門，眼睛是燈泡，舌頭是地板，像一個大蛤螺。”

“不對，是河馬！”丁森伸出雙手，盡量伸到最長，說道：“他的嘴能伸到這麼長，一口就把人給吃了。可嚇人了，我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這一幕顯然給兩個孩子留下了心理陰影，趙斌必須為他們做點什麼。

“不用害怕，只要你們把它忘了，大嘴怪就不能再嚇唬你們。我向你們保證，一定解決它！”

“你們說的再詳細一點，我盡量畫下來。”林小琳還會畫畫，根據兩個小朋友的描述，一個屋子怪物完成。

大嘴怪由筒子樓的208房間組成，門就是嘴，一個眼睛是走廊上的燈，另一隻眼睛是門上的氣窗，舌頭是房間裏鋪的木地板，張開大嘴就能將人捲入房間中。

吞掉人之後，房間會逐漸恢復正常，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趙斌反覆看了幾遍，發現一個特點，除了走廊燈組成的眼球外，整個怪物是由木頭材料組成。

“你有什麼想說的？”趙斌轉身看着李美美。

李美美有些害怕的說道：“我爸說房子是空的，但是我感覺房間裏有人。我從門的縫隙中看到有人影！”

林小琳追問道：“男人還是女人，有什麼明顯的特徵？”

李美美後退幾步，躲到小武身後，小聲說道：“它太可怕了，我不敢看。”

小武補充道：“可能是兩個人。一男一女，他們有時候還會吵架，只是我聽不清楚吵架的內容。”

“你們表現的很好，剩下的交給我們，給我們幾天的時間，我們徹底解決大嘴怪！”趙斌鼓勵了一翻，才讓四個小孩回家。

目送着四個小孩走進筒子樓里，林小琳收起筆問道：“你相信他們說的？”

“七成！”趙斌說道：“孩子天真無邪，他們的世界比成年人筒單。所以我相信他們真的看到了什麼。可他們畢竟還小，認知能力有限，還有很多他們無法理解的事情。跟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兩人跟在四個孩子身後走進筒子樓，進門就感覺到涼颼颼的，樓內的氣溫比外面底了三四度。

樓內的牆壁上貼滿了各種小廣告，紅的、藍的、黑的，已經看不出牆壁的本來顏色。

樓梯經過幾次修整，還是磨損的厲害，有些地方水泥磨掉，紅磚都露出來。

筒子樓設計的採光不好，樓道里很陰暗，一樓還有些潮濕。

進門就聞到一股異味，樓道里堆着各種雜物。住戶炒菜也在樓道里，房頂都被熏黑，味道自然不會太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