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承諾
劉雪兒要求王秀華當著眾人的面再說一遍不拿她去換親,才肯放下架在脖子上的刀。
王秀華遲疑不肯說,這時候劉雪兒老爸,現在應該叫養父的劉大樹病殃殃的趕了過來,見此情況,嚇得帶着哭腔說,
“雪兒,爸對不起你,這是你媽私下和張媒婆商量的,不關我和你哥的事,我在這裏跟你道歉,而且向你保證,換親的事情絕不會發生。
就算你不是我親生的,但我照樣把你當我的親生女兒看待,你趕緊把刀放下來跟爸一起回家好不好?”
“爸,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敢保證不拿我去換親?”
劉雪兒還有點兒不敢相信老爸說話是真的,畢竟她害怕呀。
“我對天發誓,如果說話不算話,我就不得好死。”
劉大樹面色凝重的舉起拳頭,重重的吐出一句。
“哐當。”
老爸的話讓劉雪兒吃了定心丸,她哐當一聲把手裏的刀扔了,撲進爸的懷裏,抱着他的肩背失聲痛哭起來。
“孩子別哭,一切都過去了,就算我們家再窮,就算你哥打一輩子光棍,爸也不會拿你去換親的。”
劉大樹輕輕拍着劉雪兒的肩膀,也是老淚縱橫。
整個場面讓人動容啊。
“妹妹,爸說的對,媽這樣做,別說爸會反對,就是哥也不會同意的。
哥雖然腿瘸了,但良心還在。”
不知什麼時候,哥哥劉清遠也一拐一拐的來到劉雪兒旁邊,動情的說道。
望着養育自己的老爸還有哥哥,劉雪兒悲傷的淚水越流越凶,整個像斷線的珠子般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心裏也開始有些打鼓,她不知道自己剛才是不是做的有點兒過分。
但是面對那種狀況,她有覺得自己別無選擇,如果不趁早抗爭,當一切都成了既定事實,就會更麻煩。
這邊劉雪兒和老爸,哥哥淚眼婆娑。
而王秀華卻從地上爬起來發瘋般沖老公和兒子吼道:“對,你們都是好人,就我是壞人,以後家裏的事情我不管了行不行?”
王秀華說完哭着跑回去了,劉雪兒看着她一路跑的跌跌撞撞,顯然氣的不輕。
望着老媽跌跌撞撞的背影,看着老爸病殃殃的身體,還有殘疾的哥哥。
劉雪兒覺得自己雖然不是人家親生的,但是養父母把自己那麼小養到現在,又送自己上學不容易。
自己應該為這個家做點什麼。
於是她站直了身子,當著那麼多村裡人的面,面色冷峻,並且擲地有聲的說道:
“爸,哥,還有這麼多的父老鄉親,我劉雪兒發誓,以後無論吃多少苦,我都要賺錢養你們,讓你們過上好日子,讓哥娶上媳婦。
如果我沒有能力讓哥娶上媳婦,斷了劉家的后,那我就嫁給他。
你們不是說我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嗎?既然不是親生的,我和哥就沒有血緣關係,我們就可以結婚,是吧?”
劉雪兒的話不但嚇了劉大樹和劉清遠一跳,還嚇了在場所有人一跳。
村裡圍觀的人跟着起鬨:“雪兒,你可要說話算話喲,可不許忽悠人家。”
“放心,我會說話算話的,到時候你們跟我做見證吧。”
劉雪兒說完拉着自己的老爸和哥哥準備回家。
這邊趙家明之前差點兒嚇傻了,後來劇情的反轉他又沒插上嘴。
現在終於回過神來,跑過來擋在劉雪兒的前頭,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很鄭重的說:
“雪兒,我支持你,我會一直幫助你的,我們一起努力好嗎?”
“我自己的事情與你有啥關係?你先回去吧,今天謝謝你。”
劉雪兒明顯不怎麼賣趙家明的賬,送給他一個白眼兒,跟隨着劉大樹和哥哥劉清遠一起回家去了。
趙家明氣的跺了一下腳,沖還在圍觀的村裡人嚷道:“都散了散了,還看什麼呀?有什麼好看的?
都什麼年代了,還有換親這樣的事情發生,太愚味,太落後了。”
趙家明說完重重的將腳下的一顆小石子踢的老遠,也氣哼哼的回去了。
劉雪兒的家離村口不是很遠,三間瓦房,兩間茅草屋,瓦房是前二年才從茅草翻修的,依然是土坯房。
屋裏也沒什麼傢具,幾間床都有些破爛,其餘除了幾個裝衣服和糧食的舊柜子,剩下就是吃飯用的桌子板凳了。
整體來說,劉雪兒家在村裏面也算是窮的。
雖說有三間瓦房,但是弄的很差勁,比不上別人都用石灰裝飾的雪白雪白的。
屋子裏面的東西就更不用說,都快進入新千年了,電視機還是黑白的,只有14英寸。
而村裡很多人家都已經換上了彩電,大屏幕的。
話說劉雪兒和老爸哥哥回到家裏,此時的家對她已經有了一種陌生感。
以前覺得家裏窮,但很溫馨,而現在雖然還不確定自己真的是他們撿回來的。
但她卻明顯感覺到自己和家人之間,尤其是老媽王秀華之間,已經有了某種生疏感或者說裂痕。
她想修補這種裂痕,畢竟就算自己不是親生的,但至少是人家把自己養育大。
養育之恩不能忘,她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再說接下來讀書考大學,還需要家裏提供支持。
只有等大學出來參加了工作,自己才有能力回報家庭。
這樣算下來還有幾年的時間。
劉雪兒感到了一絲茫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她還真不敢想像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過。
而這時候老媽王秀華抱着一些東西從卧室里走了出來,將懷裏的東西啪的一聲扔到劉雪兒面前發話了:
“你看看吧,這就是我們撿到你的時候包在你身上的東西,上面有你的名字,出生日期和生辰八字,這些對你來說都非常珍貴,所以我們一直收藏得很好。
有了這些東西,你去尋找親生父母的時候,也許能幫上忙。
好了,我該交代的也交代了,你的真名叫張雪兒,以後你也別叫我媽了,我不是你媽。”
王秀華說完又回屋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面對眼前的一堆東西,還有養母王秀華說的話,劉雪兒,現在應該叫張雪兒的小腦袋裏又一次翁翁作響。
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是,當她捧起地上的東西,發現裏面有一個信封,用顫抖的手抽出信封裏面的紙,只見上面寫着,
“閨女,對不起,別怪媽心狠,媽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你能不能活下去,活的好不好,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你的名字叫張雪兒,一位沒有父母的可憐的孩子啊...”
信紙下面有發黃的淚跡,看得出來,丟棄孩子這個人在寫這封信的時候,一定是淚如泉湧,心如刀割的。
當時的情景肯定是洶湧的淚水打濕了信紙,連上面的字有些都被淚水打濕而變得模糊。
劉雪兒淚眼朦朧的看着上面的內容,還有下面空白處的痕迹,心如刀割,同時感覺天旋地轉,整個人像虛脫了似的,站都站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