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紅疹之病實難治
“小姐，您別傷心了。相爺已經去請大夫了，您的臉一定會醫好的。”楚千凝的貼身丫環鈴兒勸慰道。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她心裏卻實在沒底。
要知道染上這怪病的人可不止她家小姐，但京城裏所有的大夫都束手無策。就算相爺請來了大夫，結果恐怕也……
楚千凝哭得肝腸寸斷，一雙杏核眼腫得跟核桃似的。她不明白的是，聽說這怪病是從十五公主壽宴之後開始爆發的。可是那時她根本沒事，之前也很少出門，這病到底是怎麼染上的？
“鈴兒，你去……去看看大夫請來了沒有？如果真的醫不好……我……我還怎麼活下去？王爺……王爺也會嫌棄我的，嗚嗚……”楚千凝抽泣着，目光中滿是擔憂和傷心。
玲兒點點頭，應道：“奴婢這就去。”
楚千凝摸着自己的臉，越看越傷心，乾脆一把將銅鏡摔在了地上，伏在桌上失聲痛哭起來。
過了沒多久，鈴兒小跑着進了屋。“小姐，景王殿下帶着太醫院的御醫們來了，已經快走到院外了。”
“景王？”楚千凝立刻用帕子擦了擦眼淚，跑到床上催促道：“快，快點兒把床幃放下來，絕對不能讓王爺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
鈴兒慌忙放下床幃，塞好紗帳道：“小姐，聽說景王殿下一聽說您不舒服，立刻就去請了御醫們過來。可見王爺是真心愛您的，您可別再傷心了。您在這兒等等，奴婢出去迎一迎。”
話落，鈴兒就跑了出去。
楚千凝躺在床上，首先聽到了她父親楚右相的聲音。
“王爺，凝兒這孩子躲在房裏哭了一整天了，您來了就好了。”
接着，是景王上官軒然的聲音。
“你們幾個進去看看，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醫好知道嗎？”
很快，鈴兒跑了回來，將她的一隻手拿到帳外，在手腕上蓋了一塊絲帕。“好了，各位御醫可以開始了。”說完，就讓到了一邊。
接下來，御醫們一個挨一個上前，可是診過脈后皆是搖頭蹙眉。
上官軒然的個性本就急躁，拖住其中的王御醫道：“你們診了這麼半天，診斷出什麼來了？別給本王搖頭，快點兒說。”
“請恕老臣無能，楚小姐這身體根本就無病。”王御醫嚇得臉色一白，哆嗦着回道。
上官軒然咬牙切齒地望着他，厲喝道：“無病？無病好端端地怎麼會起了滿臉的疹子？飯桶，都是一群飯桶！”
“王爺，您別動怒。都是凝兒的命不好，也許凝兒這輩子……嗚嗚……這輩子註定無法和您……”楚千凝越說越傷心，倒不是她真的有多愛景王，而是眼看着到手的正妃位子就這麼飛了，心裏極不甘心。
上官軒然沒有回話，只是一張臉陰沉地可怕。
其實一直以來他之所以想娶楚千凝，大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她正好合適的緣故。如果這張臉真的沒救了，他也不會衝動地做出什麼承諾。當然了，為了藉助右相的勢力，一個側妃的位置他還是可以給的。
楚千凝和楚右相見上官軒然不說話，心裏各有所思。他們在感嘆皇家的無情之外，更擔憂接下來的處境。
這時，站在一邊的張御醫開口道：“王爺，微臣之前曾經對這病症有過一些研究。雖然還沒想到如何醫治，但對這患病的原因還是有些了解的。興許從這方面下手，可以想出醫治的方法。”
“說。”上官軒然心想，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況且這張御醫是太醫院院首華西春的首席弟子，說不定真的能想出辦法來。
如今但凡有一點兒可能，他也不想放棄楚千凝這步棋。畢竟只有娶了她，右相的勢力才能踏踏實實地為他賣命。
御醫們互相多望了一眼，就聽到張御醫解釋道：“王爺請稍等，微臣有個問題想問問楚小姐。”
“有什麼問題，您請問，千凝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楚千凝聽到自己還有一線希望，本來暗沉的眸子中亮起了抹光亮。她現在已經把這個御醫當成了救命稻草，別說是一個問題，就是十個她也會回答。
張御醫點點頭，問道：“楚小姐發病前可曾飲過酒？”
“有。”楚千凝回答完，問道：“這病難道和飲酒有關？”
“嗯。”張御醫望向上官軒然，回道：“據微臣觀察，前陣子發病的千金貴女皆是參加過十五公主壽宴，並曾經在壽宴上飲過酒的。因此微臣才斷定，這病爆發的引子很可能就是酒水。”
“酒水？”上官軒然凝眸沉思，追問道：“這病可傳染？”
“這個……微臣還不敢肯定。”張御醫說完就低了頭，隱下了另外一半沒有說完的話。
其實他和老師早就懷疑這並不是病，而是中毒。只不過那位貴人曾經交代過，讓他們師徒不要插手此事。要不是擔心王御醫受牽連被治罪，他也不會說出剛才那番話。
楚千凝聽到“傳染”兩個字，突然回憶起前幾日在聽雨樓……
“蕭姐姐，你臉色不太好，不會是生病了吧？對了，你這臉上怎麼一直戴着面紗，難道是傳染……”
難道問題出在蕭風語身上？
對，一定是她！當時自己就坐在她身邊，一定是她傳染了自己！
有些人一旦心裏有了懷疑，這種懷疑就會像雜草一樣瘋長。
現在的楚千凝就是如此，一想到自己的病有可能是蕭風語傳染的，就恨不得立刻跑到她面前將她咬死然後再拆吞入腹。
她越想越堅定心裏的猜測，到最後只有死死地攥着衣角，才勉強沒有當場發泄出來。
“王爺，凝兒發病前只在聽雨樓飲過酒。這病若是傳染……嗚嗚……”楚千凝哭得凄凄哀哀，讓屋中的人也感到心情一沉。
她這話說得極有水平，沒有提到任何人，卻成功地把上官軒然的思緒引到了在聽雨樓吃飯時的情景。
幾乎不用多想，他就想到了自己的表妹蕭風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