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觀相

第九十七章 觀相

“治世之王佐能臣,亂世之王佑將相!”

簡簡單單的十四個字,卻如一座大山重重的壓在眾人心頭。能臣,將相,這就是在場眾人最大的目標,誰不想封侯,誰不想拜相,讀書人有風骨,氣傲清高,但他們也有追求。功名利祿,利祿可以不要,但這功名,尤其是名,必須要爭取,揚名天下,流芳千古,就是讀書人的追求,如何才能成就名聲,封侯拜相無疑是一條正道。就算沒有做到侯相,哪怕只是一方州牧也可在史書上留下一筆,就這些便足夠讀書人們去奮鬥一生。

能臣,將相,可是比侯相,州牧更要高的層次,每朝每代,能作能臣將相的人有幾個?一個巴掌都數的過來,這不得不讓眾人驚訝,張沽多大?張沽是熹平2年出生的,到現在也不過十五歲而已,過去雖然說漢武帝劉徹十六歲登基,但他畢竟是皇帝,是順位繼承的,而張沽無疑是要自己去拼搏,他現在雖然有些名聲,但現在就說他能做能臣將相未免有些草率了,想想如今的孔融,已經三十五歲,小時便被稱為神通,十歲隨父親到了京城,著名的士大夫李膺讚賞他“高明必為偉器。”,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做到了北海相,可以說是非常厲害了,但是孔融卻還不能得到能臣將相的評價,張沽會比他更出色嗎?李兄等人也許會肯定,但大部分人都是不做表態,可以這麼說,這個評價放在袁紹身上,都比放在張沽身上有說服力,雖然許邵的相人的名氣很大,但也沒有大到讓人句句相信的地步,除非他是孔聖人,孟亞聖。

而且能臣、將相還只是這兩句評價的補充,真正的重點在這之前的兩個詞。王佐,王佑,王佐是什麼眾人自然知道,能佐君成王業的人。但王佑又是什麼?一個文士問出了眾人心中的疑惑。

許邵對眾人的反應絲毫不在意,臉上又回復了最初的淡然,他說出的評價又何必再讓別人去評,清了清嗓子,說道:“所謂王佑,即王之護佑,王佐能佐成王業,王佑便能護佑王業。”

護佑王業,這不是衛國之能嗎?治世佐王,亂世佑王。這是何等的大能?眾人聽后不得不懷疑許邵是不是瘋了,還是他準備在這最後一次月旦評上發出一個大大的鰲頭。

“月旦評結束,諸位請自便。”許邵大袖一揮,轉身關上了窗戶,留給眾人無限猜想。但可以肯定,不管他們信不信,這句評價明日一定會傳遍洛陽的大街小巷,傳進任何一個人的耳力,這就是袁紹和袁術也要來爭奪的名聲。

外面此時已經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但是房間裏面卻是另一番景象,張沽、許邵和喬玄都已經坐下喝着茶,“子將先生,你這評價是否……”張沽輕聲說道。

“是太武斷,還是太高了?”許邵抿了口茶,呵呵笑道。

“是啊,子將,你這評價可是會給子謀惹不少麻煩。”喬玄也說道。

“那喬老信不信。”許邵故作高深道。

喬玄放下茶杯,手指在杯沿上緩緩移動,沉吟了一會,最後還是搖頭道:“老夫也不知道。”

“哈哈。”許邵開懷一笑,“連喬老也不敢相信,子謀,我問你,你信不信。”

張沽雙手握着茶杯,看着裏面輕輕蕩漾的茶水,鎖着眉頭道:“沽不敢不信。”

“好,好。”許邵拍手連說兩個好字,“你們兩人一個不敢相信,一個不敢不信,實在有趣。”

喬玄敲了敲桌面,“子將,你就不要賣關子了,別人不了解你,我還不了解嗎,你也不是無的放矢之人,這其中必然洞曉了什麼玄機吧。”

許邵收回笑聲,點頭,又搖頭。

“什麼意思?”喬玄看后疑惑,追問道。

“我確實看到了些東西,但卻又不清。”許邵晃了晃茶杯,“就像這杯底,我好想看到了,但卻又不是。”

喬玄聽后也是看着茶杯,沉默不語。但張沽卻是滿頭霧水,不明所以,“子將先生,喬老,你們說的是什麼意思?”

喬玄看了看許邵,許邵微微點頭,喬玄開口道:“子謀,老夫問你,你可信奇門卜算?”

“奇門卜算?”張沽愕然,“子不語怪力亂神,張沽也不好說什麼。”

“呵呵,沒想到子謀還是這麼一個安分的人。”許邵又笑道。

喬玄接話道:“那周易八卦,你信嗎。”

“這個,張沽不敢不信。”

“那你說,周易八卦和奇門卜算有什麼不同?”喬玄繼續問道。

“這……小子不知。”張沽搖頭。

“其實周易八卦和奇門卜算本就是一樣的。”喬玄解釋道,“周易是周文王所做,可說是將奇門遁甲之術總結與一經之中,奇門卜算大多也是從其中衍生出來的,所以兩者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張沽一點就透,“那您的意思是子將先生相人便是推算出來的?”

許邵捋須含笑搖頭道:“若是人的命運靠推算便能算出來,那還要我等學習什麼,直接坐着等就是了。”

張沽點頭,雖然之前碰到過於吉,但他也還是不信人都命運可以推算出來。

許邵接著說道:“不過,世間萬物皆有其氣,日出東方有紫氣,大地龍脈有龍氣,氣乃天生,人也有氣,我觀的就是這個氣,再加以推算之法,也能略微推測一點,但這一點卻也不是我說的評價,所謂評價也是我看其平日言行,再輔以其人心性才識等做的評定。”

看張沽皺眉,喬玄解釋道:“就像撈月,一個是在地上撈天上,一個在地上撈水裏,雖然似乎能撈到,但到手的卻都是幻影。”

“鏡中花,水中月?”張沽輕聲道。

“可以這麼說。”喬玄點頭道,“人的命運無法卜算,但是他的先天之氣和他的後天之行相結合,也能推測出個大概。”

“那子將先生觀我的氣如何?”張沽問許邵。

許邵晃了晃茶杯,茶葉在茶水中歡快的遊動着。“如果看別人是隔着水看這杯底,那麼看你就是隔着上面的茶葉看杯底。”

“看不清?”喬玄也問道,他雖然是大儒,但這奇門卜算卻是不如許邵。

許邵點頭,“我看子謀的氣非常模糊,只能看個大概,但就算如此,也比平常其他人的氣都要浩大,也許只有曹操能比。”

“曹操?”喬玄一聽,有些驚訝,“是那正在樓下等候的曹操。”

許邵點頭,說道:“我當時不願給他評價就是因為這層關係,但沒想到曹操竟然來硬的,我也只好說了,不過曹操也沒有四處宣揚,倒是省了我不少心。”

喬玄似乎在回想曹操,過了會說道:“現在想來,這曹操處事不亂,行事粗中有細,確實有過人之處。”

“子將先生,小子有一事請問。”張沽沉默了一會忽然開口。

“子謀想問什麼?”

“子將先生可知于吉?”

“于吉,是江東琅琊宮的于吉?”許邵聽到這名字眼中射出兩道精光。

“正是。”張沽點頭。

“子謀曾經見過此人?”許邵問道。

張沽繼續點頭,說道:“之前小子遊歷時在江東曾有過一面之緣,當時于吉道人說了什麼命運之類的,還推算出了沽有兩個命運,一個大惡,一個大善。”

許邵聽后閉目捻須不語,氣氛一時沉靜下來。

沒過多久許邵睜開雙眼,開口道:“于吉此人確實很有本事,我也不好評價,但是能推測命運只有仙人能做到,雖然于吉精通推算天相。但也決計不可能推測出命運,依我看來,八成是在炸你。”許邵頓了頓接着道:“正所謂天機不可泄露,泄露天機必遭天譴,于吉縱然神通廣大,又怎麼會輕易把天機說給你聽,不足信,不足信。”

張沽頓時心中安定,對於於結他心裏也沒有什麼敵意,畢竟他曾經幫過自己,而且還送給了自己一個玉牌,現在還掛在胸口。但被人能算出自己命運,多少讓他心裏不舒服。

“不說這些了,鬼神之說本就虛無縹緲,我們再說下去就不是儒士而是道士了。”喬玄拍手笑道。

“正是,我們便來聊聊子謀的那隻琴曲吧。”許邵也笑道。

“不錯,我還對子謀那奇特的算術之法感興趣。”喬玄也撫須點頭。

“這琴曲和算術之法都是偶然所得,若是兩位想要,沽便拿出來教與兩位。”張沽笑了笑。

“既然是偶然所得,那就是你的運數,我們也不便學習,不過若是這算術之法不能傳出去,也實在是可惜。”喬玄聽后嘆道。

張沽點頭,“沽也有這心思,等將來有了好時機,就會把它抄寫出來傳出去,讓更多的人學會。”

許邵撫掌笑道:“子謀心胸開闊,來,我以茶代酒代天下文士敬你一杯。”

“子將先生說的哪裏的話,分所應當,不敢貪功。”張沽忙舉起茶杯。

“嘭!”忽然樓下一聲巨響驚擾了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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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殺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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