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張家九寶(下)
九人里打架最厲害的是張大，但張大卻最不想和小五交手，因為張大是傷人，小五是殺人。三年前張沽回家后發現其他八人都在唯獨小五不在，就問小五去哪了，八人支支吾吾，張大說黃巾亂時小五便離開家了。當時張沽第一次對八人大發脾氣，雖然是小五自己要離開，但是八個人竟然連一個小五都留不住。之後把張三張四趕了出去，要他們無論如何也要打聽出小五的下落，否則就不要回來。而對張大則是說再見面時如果沒有能夠留住小五的實力，也不要再回家來，張大也被趕出了家。
半年後，張三，張四回來了，帶回來的還有小五的一封信，當張沽在潁川接到這封信時，心裏很不是滋味。小五在信里說黃巾亂出外磨練，最後只有一句，發現了五年前的人。其他八人也許不知道這句什麼意思，但張沽卻知道，小五發現的就是當年屠戮他村子的那伙強盜，張三張四回來后對小五的事情閉口不談，張沽用了很強硬的口吻才逼張三說了出來，小五齣外后，看到落單的黃巾賊便會上去殺掉，從最開始的殺一兩人就要渾身是傷，到後來一人殺上十幾人也只是稀鬆平常，小五到底在這幾年過了怎樣的生活，張沽無法想像，只知道前不久收到張三的信，說老大和小五回來了，其他隻字未提。
五年不見，小五變黑了，臉上也有幾道淡淡的傷疤，張沽一拳打在了小五的胸口，小五後退了兩步，“誰讓你離家的！”張沽聲音很沉。
“少爺讓我變強。”小五垂手站着。
“為何不跟我商量！”張沽把手按在小五的肩膀上，“你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我們九個會不當嗎！”
小五聽後身體微微顫抖，低頭沉默。
張沽低聲說道：“仇報了？”
小五點頭。
張沽再道：“還走嗎？”
小五搖頭。
張沽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後就呆在我身邊，哪也別去。”
小五狠狠的點頭。
張沽轉身，目光停在小八身上，這小子一點也沒變，小八本就是母親留在身邊的書童，只是自己獨來慣了，潁川讀書也不方便帶上他，如今既然回來了，這個小子恐怕會每天都黏在自己身邊吧。張沽對小八笑道：“你又學了什麼？”
小八的眼珠轉了轉，說道：“我像跟老大學武，老大說我不是那份材料。我跟二哥學醫，但受不了二哥那一身書生氣，跟三哥四哥出去混，發現他們兩個就讓我打下手，五哥剛回來，這幾年就跟在老爺身邊幫老爺處理些書信瑣事，出了做個跟班書童什麼都沒學到。”
張沽笑道：“你這麼說，是非要做跟班書童了？”
小八連連點頭。
張沽敲着下巴說道：“既如此，你就呆在父親身邊好了。”
小八頓時哭喪着臉，拽着張沽的衣角哭喪道：“我生是少爺的人，死是少爺的鬼，少爺不要趕我走啊。”
張沽急忙止住，“好了好了，就留在我身邊，把你留給父親，我還不放心你會惹出什麼事。”
小八轉眼間眉開眼笑，“我就說少爺最好。”
張沽也不理他，轉臉看剩下的三個女孩。六兒和七兒是孿生姐妹，同樣的清秀，六兒身為姐姐，大方得體，七兒是妹妹，溫婉可人。兩人平時都是被母親帶在身邊，做丫鬟，但是母親說過，待自己讀書回來時便把兩人送給自己做貼身丫鬟，兩姐妹幾年來在母親身邊學習女工刺繡，都有一對靈心巧手。張沽對兩個女孩也不知說什麼，“這三年你們過得可好？”
六兒甜甜一笑：“跟在夫人身邊，夫人待我姐妹很好。”
七兒有些臉紅：“只是有些想少爺。”說完低頭不敢看弄着衣角不敢抬頭看張沽。
張沽臉上也有點熱，忙支吾道：“母親可有告訴你倆要送你二人去做丫鬟。”
六兒微微錯愕，呻吟有些凄苦：“夫人並未說過，若要將我倆送人，六兒……六兒遵命便是。”
七兒抬起頭急道：“夫人為何將我們送人，我只想伺候少爺。”
張沽一看兩人幾欲落淚，知道自己玩笑開大了，急忙說道：“母親沒說把你們送給我做丫鬟嗎？”
兩姐妹一聽，就知道是被這不良少爺騙了，紛紛伸出小手打他。
兩姐妹小手能有幾分力氣，張沽倒覺得很舒服，眼角瞥到小九撅着小嘴在一旁，急忙走過去說道：“小九，誰惹你生氣了，告訴少爺，少爺為你出氣。”
小九轉過臉哼道：“我哪有生氣，少爺回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哪有心情生氣。”
張沽心說這小丫頭還真氣上了，便說道：“如此，走，我們先回家吧。”
小九聽后急忙轉身，發現張沽爭笑着看她就知道自己被耍了，氣道：“從小到大，少爺就知道欺負我。”
張沽笑道：“小九是我們裏面最小的，我們護你還來不及，怎麼會欺負你。”
小九嘟嘴道：“少爺嘴上說的比誰都好聽。”
張沽哈哈笑道：“我看你剛才擰小八耳朵的勁可不小，告訴少爺，為什麼練武了，跟誰學的，”
小九說道：“少爺還記得你讓三哥去荊州打聽黃忠的事么。”
張沽點點頭，他是讓張三去打聽過黃忠的事，張沽思來想去，南陽這邊的虎將也就黃忠、魏延二人，就讓張三留心打聽。
小九繼續說道：“張三打聽出黃忠是荊州一個校尉，他的兒子果然有病，少爺真是神了。”
張沽不想在這問題上深究，道：“這和你習武有何關係？”
小九繼續說道：“我當時無事可做，就要三哥帶我一起去，到那裏一看那個哥哥病的真是不輕。大熱天還穿的和冬天一樣，我心裏不忍就……”小九開始支吾起來。
張沽嘆口氣：“你就用你那點醫術為他看病，對嗎？”
小九低頭道：“我知道少爺要三哥只打聽，不要和他們接觸，但是我是在不忍心看下去。”
張沽像小時一樣，摸了摸小九的頭，“你自小心眼好，我不怪你，後來如何，他們沒有懷疑你？”
小九抬起頭，眼裏洋溢着感動，說道：“我說是少爺讓我來的，少爺一直在找各種疑難雜症磨練醫術，所以我一路打聽就打聽到這了。”
張沽笑道：“虧你機靈。”
小九也笑了，“當時只有黃敘哥哥和文伯母在家，我便為黃敘哥哥把脈，發現是種奇怪的風寒，我醫術不及二哥，自然沒有什麼辦法，就，就把少爺留給我們的救命藥丸給了黃敘哥哥。後來，我求三哥別把這件事告訴你，私下裏又問二哥這病怎麼治，二哥說脈象奇特，他也沒有辦法。我又不敢麻煩老爺，只好求二哥做些養身的葯給黃家哥哥送去。時間一長，我就見到了黃伯伯，發現他很和藹，對我很感謝，我心想，少爺要打聽他，一定要和他接觸，要是能和他們打好關係，對少爺也好，就時常去那裏住些日子。後來，黃伯伯教我武藝射箭，我就一直練着。”
張沽失笑道：“你這身功夫是黃忠教的？”
小九點頭。
張沽心說真是撞大運了，黃忠是誰，三國公認的常青老將，能得到他指點，小九實在是賺大了。
張沽目光從九人身上一一掠過，說道：“你們這幾年都辛苦了，走，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