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
一小時后,車子停在一處後院,於丞和南庭先後腳走進大廳。
結婚登記處平時人挺多的,但這會兒,於丞掃視一圈,一個人也沒見到。
“很不巧,今天沒人上班,改天再說?”
南庭搖搖頭,“跟我來。”
兩人拐進一旁的樓梯,上樓的時候,樓下大街的吵嚷聲吸引到於丞的注意。
他探頭瞄了一眼,我操,樓下的長龍都排到對面街,登記處的門口站着一排南家保鏢。
“你站住,樓下這什麼情況?”於丞指着樓下望向南庭,一臉的難以置信,“南先生還真是濱海一霸,領個證用得着清場?”
南庭回頭解釋,“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也脫不了干係。”於丞撥開劉海,蹙着眉心,“你趕緊讓你家的狗撤了,別搞得跟土皇帝微服似的,矯情。”
南庭原本想上前去拉於丞的手,走了兩步一聽於丞這話,頓時轉身繼續往上走,“如果你再耽誤下去,樓下的人今天全領不了證。”
“你!”於丞兩手叉腰,罵了他一句瘋子,極不情願地跟着南庭上了樓。
登記處四樓,處長辦公室外,一位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唯諾諂笑道:“南總,我都準備好了,正要下去接您,您怎麼就自己上來了。”
於丞悶哼一聲,虛偽,他覺得噁心。
南庭自然聽到於丞不滿的聲音,他問中年男人,“清場的事,可是我叫你做的?”
中年男人被南庭喜怒不明的話問怔住,很快,他又低下頭,顫顫巍巍地回答:“不,不是,是我私自做主,只因南總身份實在......”
“你聽到了。”南庭毫不給情面地打斷對方的說話,轉而看着於丞,“如果一年的時間不夠讓你了解我,那麼餘生我全都給你於丞,慢慢了解。”
於丞望着眼前的男人呆了一瞬,沉寂兩年的心臟猛然間被他狠撞到,感受不明,他回過神,冷冷垂眸,“進去吧,別耽誤時間。”
出門急,於丞什麼身份證明也沒帶,神奇的是,這位肥頭大耳的處長還是能給弄出兩個紅色小本。
只是上面的登記照看起來不怎麼和諧,於丞垂着眼眸沒有看鏡頭,若不是攝影師讓兩位靠近點,於丞恨不得坐到鏡頭以外去。
處長拿着本子準備蓋章,於丞叫住他,“等一下,結婚協議不用寫嗎?”
啊?!結婚協議?
處長怔了怔,蓋章的手僵在空中,又好似微微發抖!
“愣着幹嘛,沒聽到嗎?”南庭對處長冷冷道,“協議書。”
處長聞言顫顫驚驚地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從抽屜里拿出空白協議遞給南庭,微微張口,話還沒說出來就被南庭冷漠的眼神給嚇了回去。
“那,那,那你們說,我來記,我來記。”處長拿着筆低下頭,筆尖在白紙上抖出好些小點。
於丞瞥了一眼處長,視線落到南庭身上,“第一、未經允許不得碰我,尤其是用強制手段。”
對方回來不到一天便強吻了他兩次,這頻率,往好聽了說是久違重逢,不好聽的說就是南庭變相對他無止境的挑釁。
南庭默默低下頭,輕輕“嗯”了一聲。
“第二,給我聽好了。”於丞抬手勾起他下巴,迫使對方看着他眼睛,繼續說:“收好你南總的身份,不準干預我的私生活。”
“崽崽,我....”
“嗯?不同意?”
南庭卑微地垂下眼睫,“同意。”
想到曾那麼高高在上人人懼之的南庭,如今屈尊降貴的求着和他領證,於丞心底的痛快蓬勃蔓延,他毫不掩飾地露出不屑一顧的笑。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們的關係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否則,和離。”
南庭抬起眼帘,驀地握上於丞手腕,嗓音格外溫和:“我們的關係,可以更好的保護你。”
“不需要。”於丞重重甩開南庭,“沒有你南庭的這兩年,我於丞照樣可以風光無限,眾星捧月!”
兩年,南庭招呼不打就丟下他兩年,無論怎麼說都是南庭的錯。
“好,我答應。”南庭從懷裏拿出一個精緻的禮盒,打開,是兩枚一模一樣的婚戒,發著銀白色的耀眼光澤,“於丞,不管你相信與否,這對婚戒是我兩年前就準備的,我希望......”
“好,那你跪下。”於丞無情地打斷他,臉上沒有顯露任何錶情。
讓南氏集團的總裁下跪?!
南庭和處長同時愣住。
但不同的是,南庭只詫異了一瞬便立馬取出一枚戒指,毫不猶豫地單膝跪在於丞面前。
可還未等南庭碰上他的手,就聽到於丞淡漠的聲音,“單膝不行,雙膝。”
這下,一旁的處長坐不住了,“哪有求婚雙膝的,你以為是在跪祖宗嗎?”
“閉嘴——!”南庭一聲怒吼,處長頓時嚇到雙腿軟在椅子上。
於丞冷哼一聲,一雙桃花眼瞥過南庭,“他說得對,我有什麼資格讓黑白兩道都敬仰的南總下跪,不過就是棄了一段過往,南總有什麼錯?”
說完於丞站起來,一把奪過南庭手裏的戒指,戴在無名指上,轉了轉,大小很適合,是他的尺寸,但心底的涼意沒有減少半分。
“戒指我已經戴上,南總就別跪着了,要是傳出去傷了南氏集團的面子,這個罪我於家可擔不起。”
於丞諷刺的口吻和話語,字字句句都像一根根帶着毒藥的銀針,深深扎進南庭心臟,又悄無聲息地蔓延至每根經絡。
他抬起頭望着於丞,深邃的眸底顯現出毅然決然的溫情,“於丞你聽好,我南庭這輩子除了爺爺沒跪過任何人,但今天我願意為你,瘋魔一次。”
於丞轉動戒指的手瞬間僵住,他居高臨下地俯視南庭,親眼看着他另一條腿輕輕着了地。
這兩年來無數個夜晚,於丞都幻想過南庭回來的情景,他發誓,如果有一天找到南庭,他一定要讓南庭嘗夠心碎成渣的滋味。
可當現在真正看到南庭雙膝跪在自己面前,抬起眼眸懺悔地望着自己時,於丞並沒有一絲復仇成功的快感。
為什麼要拋棄他兩年?
既然棄了,又為什麼要回來招惹他?
於丞此刻不想再演戲,他拿起另一枚戒指,抬起南庭左手,粗魯地套上對方無名指,冷眸睨他:“戒指給我戴好了,就算是死,你也是我於丞的男人,這輩子都別想再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