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7章 他是佛

“你說的對。”彌勒佛轉向程合一，笑着對他說：“以前我以為是沒得選，只能那樣做，但是現在有的選，而正是這個可以選擇，才讓我知道了我以前所做的，都是正確的。”

“你拿地球生靈的性命，去救所謂的宇宙，以及那些你從未見過，甚至都沒有聽過的其他所謂的外星人，你覺得你值得嗎？！”程合一幾乎是吼着說出來的。

彌勒佛還是微笑着，還是很平靜：“這不是值不值得，而是正不正確。”

“那你有問過地球上這些生靈的意見嗎？有問過他們願不願意去正天嗎？你都是逼迫着他們去的！這等同於謀殺！”程合一終於安耐不住，對着彌勒佛乾脆吼了出來。

“這是我們生命的意義。”

“我們生命的意義不是為了別人去送死！”

“對於宇宙來說，他們不是別人。”

程合一有些絕望，他知道，彌勒佛是不會改變自己的態度了，他的決心恐怕比以前還要堅定，心中一通頹喪。

其實打心底來說，他是理解彌勒佛的，兩人所站的高度不一樣，程合一隻想讓自己的朋友，親人都能過的好好的，不管是輪迴還是修行，都能安好寧靜，再大一些，就是自己下方這個地球之上數十億的生靈，其他的，他沒有真正見過，也不會去想，更不想犧牲自己朋友親人的性命去管顧他們。

而彌勒佛不同，他所見，是眾生，這眾生不只是地球上數十億的生靈，而是整個廣袤宇宙之中的所有的生靈，雖然那些他沒有見過，也知道自己靈力甚至不如他們的生靈，都是他心中所顧，甚至願意為了他們犧牲自己，所以，他是佛，是佛祖。

誰對誰錯呢？

程合一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沒有你那麼大的胸襟，我只想照顧眼前人，至於其他的，我管不到，也管不了，看來，你我之間，一場大戰不可避免了。”

彌勒佛點頭：“我不會留情。”

程合一也點頭：“我也不會。”

彌勒佛轉身：“我走了。”

程合一原地不動，看着他的背影。

走了兩步，彌勒佛回過身，問程合一：“合一，你口口聲聲說，地球上生靈應該有選擇的權利，那你為何不將已經知道的真相，告訴他們呢？甚至為什麼不願意告訴那些追隨你的天庭諸神呢？”

程合一當即怔住，是啊，自己為什麼不願意告訴他們呢？當自己最初知道這個真相的時候，他覺得不能告訴別人，特別是天庭諸神，他怕諸神知道這個所謂的真相之後，心態崩裂，他們會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毫無意義了，一旦沒有了終極意義，他們會變得如同行屍走肉吧。

更遑論地球上的那些凡人了，甚至連生死輪迴都不能告訴他們，如果讓他們知道了這些，知道自己不過是被人養殖待宰的魚肉，大概這些生靈都會崩潰吧，選擇？說起來好聽，這真的是一個可以選擇的選項嗎？

彌勒佛身影消失了，留下了仍舊怔怔出神的程合一。

那個結界也破碎了，程合一身影不動，他知道，是彌勒佛破了這個結界，這個專門用於自己和他相會的結界，這就意味着，除了戰場之上，他們以後都不會私下見面了。

程合一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他不意外，仍舊懸空而停在九華山上空，下方已經是深夜，他望着深邃星空，苦笑着默默念道：“選擇？這是什麼他媽的選擇。”

他現在想起來盤古當時離開地球時候的身影，在那個時候，盤古應該已經知道會有這個局面了吧，所以將所謂的選擇權利交還給人類，正天，還是不正，讓地球生靈自己抉擇，說白了，其實是讓這些神仙自己選擇。

自己可以選擇不去做魚肉，不去犧牲自己成全所謂的宇宙天道，但是佛家有肉身飼鷹的傳統，可以選擇犧牲自己去完成天道。

大家選擇不同而已，也就只能為自己的選擇而戰了。

程合一腳下祥雲生出，直奔天庭而去。

回到天庭，他先去查看了綠翹的情況，雖然恢復緩慢，好在還算順利，只是時間問題而已，此時沙僧一行也已經回來了，他親自前去安慰了一番，然後召開了一次臨時的天庭殿會。

在凌霄寶殿之上，程合一面色凝重地告訴下面諸位神仙，決戰真的要來了，是死是活，都在此一搏了，天庭勢弱，如果有想要在這個時候離開的，他絕對不會怪罪，但要是留下來，就要做好殊死一搏的準備。

大殿之上，諸神神情同樣莊重，沒有一人離開，同聲喊道：“誓死追隨玉帝！”

他們明白，不是追隨玉帝，也不是天庭，這一次真的是為自己而戰。

下朝之後，程合一又要獨自離開天庭，老白知道他肯定有所動作，私下追問程合一：“合一，你要去哪？”在沒人的時候，太白金星並不稱呼他玉帝。

程合一也不瞞他：“我要去一趟西天。”

“你自己去，會不會太危險了？”老白擔心他的安危。

楊戩走到兩人跟前，對程合一說：“我陪你一起吧。”

程合一感激地看向楊戩：“表哥，這次先讓我打頭陣，我自有計劃。”

老白突然想到了什麼，點了點頭，對程合一說道：“那你自己要千萬小心，把握好尺度。”

程合一對老白會心一笑：“放心吧，白叔，我心中有數。”

楊戩還要說什麼，被老白擋下了：“真君，還是讓合一自己去吧。”

楊戩知道他二人肯定是有什麼事情，也就不多問了。

程合一又對楊戩說道：“表哥，辛苦你了，你多年不回天庭，不曾想，這次回來看看，卻是這樣的局面，還要你幫忙守護這裏。”

楊戩拍了拍程合一：“合一，客套了，雖然不曾回來，但我也是天庭的一份子，天庭有難，我豈有坐視不管的道理。”

程合一點點頭，轉身離開，出南天門，直奔西天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