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殺了人,罪該萬死
“你這個歹毒的女人,我今天就讓你給星河陪葬!”
那道尖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陸寧整個人被踢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桌腳上。
她下意識伸手護住小腹,顧不上疼,抬頭着急解釋:“我真的是為了自保才殺了顧星河的,法院都判了,我是正當防衛無罪釋放,你們不能這樣傷我。”
顧夫人將哭泣不止的顧琳琅擁在懷裏,一口唾沫淬在了陸寧身上。
“我呸!別以為我顧家不知道,那個替你辯護的喪盡天良的狗律師,到底是收了你陸家多少錢,還是直接要了你這個賤貨的骯髒身子!法律給不了我顧家公正,我今天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和你同歸於盡!”
顧夫人通紅着雙眼,直接抓起了一把水果刀,就往陸寧身上撲過來。
“砰!”
門被一腳踹開。
顧夫人撲向陸寧的身子一頓,側頭看向門外。
陸寧看着走進來的薄斯年,就像是看見了黑沉可怖的暗夜裏投進來的一道光,雙眸倏然間泛紅。
她眼底浮現光亮,控制不住地驚喜,幾乎是哽咽出聲:“斯年哥哥,你快告訴她們,我不是故意要殺顧星河的。只有你相信我了,你肯定相信我的對不對。”
冷峻矜貴的男人一步步走近她,在她面前蹲下身來。
陸寧想伸手抱抱他,她在監獄待了整整三天了,每一天都活在巨大的恐懼不安里,終於等到法院判她無罪,將她放了出來。
她將手伸過去,手未及觸碰到他的身上,驀然,脖子上一道突兀的窒息感傳來。
薄斯年手掌扼住了陸寧的脖子,虎口狠狠收縮,不給她留一絲喘息的餘地。
他的聲音寒涼刺骨,再沒了半分往日情分。
“你是如何做到,還有臉從那裏面活着出來的?”
陸寧瞳孔驟然放大,無法置信地看向眼前暴戾的男人。
洶湧而來的窒息感讓她痛苦不堪,可她顧不上,竭力發出聲音着急解釋。
“我是被判定正當防衛的,我有判決書……咳咳。斯年哥哥,就在我,我口袋裏,我拿給你看。”
薄斯年還真就鬆開了她。
陸寧心生了喜悅,趕緊拿出那份判定文件,遞到薄斯年面前。
而男人連看都沒看一眼,拿過那份文件起身直接點燃,然後將燃燒着的紙張丟在了陸寧身上。
米白色的長裙頃刻被燒了一個大洞,細嫩的肌膚被灼燒出刺目的鮮紅。
陸寧驚惶地將紙張甩開,薄斯年眸底如同化不開的寒冰,含着濃濃的嫌惡:“就因為琳琅喜歡我,你就要害死她的哥哥,將她逼到自殺,現在還妄想收買律師逍遙法外,陸寧,你就這樣沒皮沒臉,這樣蛇蠍心腸!”
陸寧絕望地爬過去抱住了薄斯年的大腿,聲音無措而顫抖:“不,我沒有。是顧星河他要殺我,他說只有我死了,他妹妹才能跟你在一起。斯年哥哥你聽我……啊!”
薄斯年將腳從陸寧手臂里抽出來,狠狠踢了她一腳,陸寧痛到冷汗直冒,一張臉慘白不堪。
在他再次抬腳要踢向她時,陸寧尖叫出聲:“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懷孕了,是我們的孩子,我們兩個人的孩子。”
“孩子?”
薄斯年眸底劃過一道寒意,大步逼近,拽住陸寧瘦弱的肩膀,將她猛地提了起來,狠狠鉗住了她的下巴,“你敢說,你懷了野種?”
陸寧拚命搖頭:“不,不是!是我們的孩子,是我跟斯年哥哥的孩子!”
“我上周才陪你去做的檢查,沒有懷孕,你就這樣的鬼話連篇!嗯?!”
下巴上的力道猛地加大,陸寧痛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我沒有騙你,我只是想下周我們訂婚的時候,給你一個驚喜,所以做檢查的時候才瞞着你沒有說的。我真的懷孕了,我殺顧星河也真的是被逼無奈,你相信我好不好。”
“啪!”薄斯年終於忍無可忍,一巴掌甩在了陸寧臉上。
他冷笑出聲:“驚喜?你做夢都想嫁進薄家,有這樣的好事,你能瞞着不說?我看你是懷了那律師的野種吧,陸寧,你的下賤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陸寧捂住生疼的側臉,滿面錯愕地抬頭看向薄斯年。
他在說什麼?什麼律師,什麼律師的野種?
全北城誰人不知,她陸寧從來高傲,從來,眼裏就只容得下一個薄斯年。
薄斯年看她還要裝傻,拿出一疊照片,狠狠甩在了她的臉上。
“殺了人,你可以編出個正當防衛,這肚子裏的野種,你又能編出什麼戲來?”
陸寧獃獃地看着撒在地上的那些照片,那上面,是她和那個辯護律師的親吻照,床照。
那照片上的一切,地點、陳設、行為,她都不曾見過,更不曾做過。
陸寧抬頭,她突然感到有些疲累,沒了解釋下去的力氣。
“這些,我沒有做過,更沒法解釋,這些照片是怎麼來的。”
薄斯年抬起皮鞋,踩在了她剛剛被火灼燒過的手背上,一點點碾壓,那傷口就一點點潰爛開來。
他好像已經徹徹底底成了另一個人,用着另一個人的表情語氣,懷着另一個人滔天的恨。
陸寧聽着那陌生至極的聲音飄落到耳邊:“怎麼,證據擺在這了,編不下去了,演不下去了?”
陸寧有些無力地看着他,她眼底的光芒一點點熄滅,那是從來只屬於他一個人的光。
她很輕地開口:“薄斯年,你真的,認為我那樣不堪嗎?”
似乎是根本不足以解恨,男人再次抬起皮鞋,正對着陸寧的小腹就猛踢了一腳。
“不堪?用這個詞那是高抬了你,你‘陸寧’這兩個字,就應該寫入字典里,代指最骯髒、狠毒和下賤!”
小腹的劇痛傳來,陸寧終於忍不住眼淚滑落,嘴角浮起破落的苦澀:“虎毒還能不食子,薄斯年,你真的狠。”
“才開了個頭,就扛不住了?好好等着吧,好戲還在後頭。”
薄斯年殘忍至極地留下這句話,再滿含着溫柔看了眼顧琳琅,隨即無半分留念地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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