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終有一死
“什麼殿下？我有點聽不明白。”
女鬼用鄙視的眼神看着她，彷彿在說她是個土包子，居然啥都不懂。
“魔帝殿下啊！好吧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
通過女鬼的解釋，李夕月才知道，原來一百年前的仙魔大戰中，原本魔界、仙界各有兩尊大佛，那便是魔帝和仙帝。
李夕月有種恍惚感，這麼說來，垃圾系統真的是個牛逼轟轟的人。
以前她居然沒有看出來！
“殿下，您為什麼會出現在北祈大陸？這裏都是頂級修士，若是他們聯合起來對付您，恐怕……”女鬼欲言又止。
逮捕子夜的原因有很多。
子夜奪舍重生，身邊還有個禍端人物叫李夕月。於情於理，修士們都該抱有殺了他們的想法，以證道。
女鬼幾乎是用央求的口吻，讓李夕月他們趕緊離開。
走到這一步，李夕月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抱歉，我不可能在關鍵時候回去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女鬼哭聲凄厲：“難道你要殿下為你再死一次嗎？”
李夕月愣了愣，瞬間僵硬在原地。是了，一直被她嫌棄的垃圾系統，曾為了護着她，而不惜與眾人為敵。
十個大陸加起來的威力，是他們無論如何都無法抵擋的。
李夕月不能放棄繼續前行的路，可她可以放棄子夜。
“就在這分道揚鑣吧，反正……以前也是這樣。大家各走各的路，有緣再見，沒緣分就說拜拜。”
子夜聽完后不怒反笑，完全沒有生氣。
“你確定嗎？”
李夕月仔細想了想，咬牙切齒：“怕什麼？！最多就是一死，又不是沒死過。你就說，你是要跟我一起走，還是要——”
話音未落，子夜彎腰，輕輕吻住了她。
空氣好像凝固住了。
錢靖遮住自己的雙眼，不敢看，怕長針眼。女鬼在一旁更是目瞪口呆，她是不是也該轉過頭去。
“咔嚓咔擦……”女鬼直接一百八十度扭脖子。
李夕月睜大了眼睛，唇上有溫熱的觸覺，正撬開她的唇往裏面深入，將她捲入一場甜蜜的風波中。
“唔。”
子夜扣緊她的後腦勺，深深親了一下后瞬間鬆開。
“等你長高點，就能對我這樣了。”
李夕月瞬間臉紅，什麼嘛，原來是個老色鬼！
“我選擇跟你一起走。”
“哦、哦……”
子夜雙手揉着她的臉頰，“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李夕月認真地抬眼，望進他深邃的眸子裏，心裏湧上一股柔情。前世她是真的瞎了眼吧，居然拒絕了子夜。
“不必愧疚，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李夕月的眼眶中瑩潤着，把淚水重新收了回去，咧嘴一笑：“時辰不早，我們出發吧！”轉頭看着女鬼，大眼瞪小眼。
“你在這徘徊很久了吧？做鬼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我們可以幫你進入輪迴道，讓你重新投胎成人。”
女鬼的臉上稍顯失落，等了那麼久終於見到恩公……唉，要是她還沒死該多好啊？
半個時辰后，一束光芒穿透陰霾落下，女鬼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漸漸分裂成碎片，隨着這束光芒飛升。
光芒轉瞬即逝，神廟內再次陷入昏暗中，再次只剩下外面的風雪呼嘯聲。
李夕月推開門，差點被風雪糊了一臉，攏緊身上的披風繼續前行。
在善慈城內，李夕月還碰到另一個熟悉的人。
葉岫玉。
她怎麼會在這？
錢靖攔在她面前，生怕葉岫玉會突然發瘋。
“你還敢出現呢！”
葉岫玉不似以前那般錦衣華服，頭髮亂糟糟的沒有光澤，臉上到處是泥濘，渾身上下，就只有那把佩劍是乾淨的。
葉岫玉想憑一己之力，擋住他們的去路。
“你這是幹什麼？”李夕月眯了眯眼，不懂葉岫玉的做法。
眨眼間，葉岫玉直接喝令出劍！李夕月快速往後倒退，在雪地上劃出一道深長的腳印。
這個瘋婆娘，怎麼一見面就開始打人呢？李夕月撣了撣身上的雪花，對身旁兩人道：“我來解決她。”
兩人同時出劍，劍鋒猶如針芒那般相對——明顯是李夕月的金劍更勝一籌，直接瓦解了葉岫玉的佩劍，將葉岫玉的劍身從中間一分為二，最後碎成幾塊破銅爛鐵。
葉岫玉愕然，震驚、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雙手，掌心內血跡斑斑，完全不是平時養尊處優的手。
“啊！！”葉岫玉爆發出一陣尖叫，因為她的腳下突然伸出很多詭異的白骨手，扣緊着她的腳踝，要把她拉進地獄。
“救命！李夕月救我！”
李夕月早已收好佩劍，對於葉岫玉這種人，死了就死了吧，和她沒半毛錢關係了。
誰知，葉岫玉突然爆出一句：“你的朋友在我手裏！那個姓江的！要是不救我，他也會一起死！”
李夕月的腳步猛然頓住，眼神里淬出一股殺氣，渾身上下，竟然籠罩着一股血氣，是入魔的前兆。
“別衝動。”摁住李夕月的人，竟然是魔帝子夜。
好笑了，一個魔帝讓她不要衝動。李夕月深吸一口氣，不論如何都冷靜不下來，這段時間她一直在打聽江小猴等人的下落，可是一直沒有消息。
她都快找瘋了。
誰知道竟然落在葉岫玉手裏？
“江小猴現在在哪！”李夕月一把將葉岫玉拉回來，杜絕葉岫玉墜入地獄。
葉岫玉鬆了口氣，眼底劃過一絲陰鷙，突然一掌將她震了出去！猝不及防，她根本沒反應過來，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痛。
筋脈盡斷的疼痛讓她對死有了一次新的理解。
她是不是會死？為什麼吐了那麼多血。李夕月發現自己喉嚨間在不斷涌血，止都止不住。
視線也漸漸模糊，耳朵裏面像灌了海水，又痛又聽不清楚。
“李夕月！！”錢靖抱着她的身體不斷搖晃，可再這麼搖，她也聽不清楚了。李夕月露出一個凄厲的笑容，唇邊的血痕漸漸流淌下去。
她終有一死。
混蛋，怎麼能死得這麼窩囊？她還沒有實現偉大的鹹魚夢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