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生死殊途
李夕月左手拎着大勺,雙手叉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理年齡多大!對我而言,你才是小弟弟呢。”
子夜好笑道:“你就算是兩輩子加起來,年齡也沒我大。小夕月,你應該喊我哥哥,而不是什麼垃圾系統。”
李夕月嘟囔兩句,莫名的紅了臉,轉身繼續爆炒火焰草。炒出藥草的腥臭味后,李夕月把火焰草的藥渣都倒出來,磨成粉,然後搓成龍眼大小的腕子,拿二兩黃酒給胖廚子服下。
“師傅,你覺得怎樣?喉嚨有沒有感覺好受一點?”李夕月比胖廚子自己還緊張兮兮。
胖廚子點點頭,清了清嗓子,“好、好很多了。我能說話了!”
李夕月開心得直接原地轉圈圈,看來他們的努力都沒有白費!
“太好了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我好感動,我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一激動,李夕月就容易有哭的衝動。但想到子夜這傢伙也在場,她要是哭鼻子的話,肯定會被子夜笑話的。
還是忍忍吧。
李夕月深吸一口氣,突然跪下,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誠懇的下跪。
“師傅,謝謝你這些天對我的照顧,可如今的情況,已經不容許我再跟着您學廚藝了。我在此拜別師傅,等學成歸來,一定好好孝敬師傅。”
胖廚子眼眶通紅,終究是嘆了口氣。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去了也好,從今往後一定要堅強,不要再被別人欺負了。”
李夕月哽咽地點頭。做出這個決定時,她內心一直很煎熬。她喜歡熱鬧,不喜歡孤零零的感覺。可在她身邊的人都會跟着倒大霉,不是死就是重傷,如果這樣的話,那她寧願自己一個人待着,也不要拖累別人。
“我明白你的感受。”錢靖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第一次離開家裏的時候,也是這種心情,很難受,可卻哭不出來,一直很壓抑,直到兩年後才好轉。”
李夕月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錢靖大哥,謝謝你理解我。”
“傻孩子,我不是說過嗎?我已經把你當成妹妹一樣看待了。”
李夕月的心裏頓時湧入一股暖流,她相信錢靖是真心把她當成妹妹看待的,否則,絕對不會為她出生入死。
次日一大早,李夕月就和錢靖等人離開峽谷,把此處留給胖廚子他們養傷。
去到外面后,李夕月看見到處都張貼着有關於她的通緝令。
因為明月宗的事,最終還是把黑鍋甩向了她。
“嘶——”錢靖憤怒地撕下一張通緝令,氣憤得火冒三丈!
“這也太過分了,明月宗的事根本與你無關!”
對於被污衊這種事,李夕月表示已經習慣了,要是哪天沒有人針對她,她可能還會不習慣呢。
“沒事,抹黑就抹黑吧,無所謂的。”
李夕月一邊擦拭着長劍,一邊啃着蔥油大餅,回頭一看,子夜去哪了?
“唉,這樣下去也不行!我不希望別人對你有誤解。”
好死不死的,更好有兩個小流氓從他們跟前路過,正對通緝令上的李夕月指指點點,罵得很難聽,什麼剋死了爹從小就沒娘,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李夕月恍若未聞。而錢靖直接上去把人揍了一頓,臨走前,還不忘警告這兩個小流氓:“下次再敢胡說八道,就拔了你們的舌頭!今天你們的門牙就別想保住了,作為你們胡說八道的代價。”
一陣陣慘叫不斷從錢靖的手底下傳來。李夕月再看過去的時候,那兩個小流氓的牙齒被拔掉了一大半,露出血紅色的牙齦,看起來可怕至極。
原來有時候罵人,也是需要付出慘痛代價的。
李夕月心裏更是一點慈悲都沒有。她的良心,早就在之前的事情里消磨殆盡,耗光了,再也就沒有了。
所以李夕月看到之後一點都不愧疚,反而覺得,打得挺好。
“走吧,真是晦氣。”
“我師父還沒來。”
錢靖替她拍乾淨衣擺上的灰塵,兩人皆戴着斗笠,看起來神秘兮兮,同時往一個方向看過去,除了兩個小流氓落荒而逃的身影之外,還有子夜信步閑庭的身影。
李夕月總是在不經意間被子夜迷得七葷八素。試問一下,世上怎麼會有這種男人?連走路姿勢都那麼獨特,惹人注目。街上那些修士,就連男修士,也都盯着子夜觀看。
“走吧。”子夜手裏多了把扇子。
李夕月抬眼:“做什麼用的?”
“天氣太熱,路上給你扇扇風。”
李夕月無語,嘴角抽了抽:“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啦?我才不要呢。”
“小夕月,我發現你最近變得很傲嬌,不過這樣也挺不錯的,偶爾聽起來像是在撒嬌。”說這番話的時候,子夜唇邊隱隱帶着笑意,而且聽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李夕月愕然,有種喉嚨被狠狠噎住的感覺。
她,什麼時候撒嬌了……就算有,也不可能是對着子夜撒嬌。
“你肯定是誤會了什麼。你該不會以為我喜歡你吧?”
問完以後,李夕月立馬就後悔了。不得不承認,她就是個顏狗,看見好看的人時,就忍不住想纏上去。
子夜不答反問:“難道不是嗎?”他雙眼笑吟吟的,好像天上的星辰都掉進他眼裏那般璀璨,熠熠生輝。
李夕月再一次看呆住。
“你的眼睛為什麼這麼好看?”
“我會攝魂術。”
李夕月立馬轉開目光,咬着下唇:“你不早說!難怪我看着你越看越順眼,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我肯定是中了你的攝魂術,快給我解了!我可不希望的審美觀扭曲!”
子夜嘖了一聲,用扇子敲了敲李夕月的腦袋,彎下腰,視線與她齊平。
“喜歡我,是一件很難堪的事情嗎?”
李夕月再度後退一步,頭一次這樣認真打量子夜,忽地道:“可是,你是個死人。你不用隱瞞我,我也知道,這不是你的身體,你是奪舍重生來的,對不對?”
子夜點頭一笑。
李夕月皺了皺眉:“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