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一波未平
趙蘋兒被問的言語無措,吭吭哧哧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是人證,嗯……可我覺得你不會去衙門作證,你來這告訴我真像,是為了昔日的情分,已經很難得了……”
“是……哦,不是!”趙蘋兒心裏更加難受了,雖然英平菁說話刻薄,可這是她有心裏準備的,確實是她心中所想。
“你願意幫我么?我自然不會讓你去作證,這個你放心”
“菁兒,你這是怎麼了?”趙蘋兒有些驚恐的看着小京,她不知道這短短的十來天怎麼英平菁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你讓我有些心慌……”
小京一臉愁容,解釋道:“我家小姐傷了後腦,好些事情都不記得了……趙家姐姐,還不都是怪你哥哥”
在英家沒出事兒之前,小京是非常期盼這個趙家姐姐的到來的,她和英平菁十分要好,性格也比之前的英平菁要開朗的,由於他趙家不是讀書人家,哥哥嫂子的管束也沒什麼嚴格之說,每次來都會給她們帶些好吃的好玩的,講講最近襄陽城裏的新鮮事,講講街頭的見聞。如今看來她兩個人倒像是倒過來了一樣。
“怎麼幫?我能做的自然會幫你,你我本是姐妹,我恨我自己的哥哥,我恨他對你做的一切!”
趙蘋兒對英平菁感情真摯,此刻英平菁也看出來了,收起了剛才的一臉冷漠。
“不需要刻意做什麼,只幫我看看和你哥哥來往那人是誰,急着樣貌衣着就行”
這確實不是什麼難事,趙蘋兒一口就應了下來,她在徵得英平菁的同意后,湊近了去看看英平菁的傷口,一寸來長的血道子像只噁心的蟲子趴在英平菁右側的後腦勺附近,她手中緊緊攥着帕子轉身過去擦拭着眼淚,自己哥哥下手如此之狠,只怕她現在有命在這讓自己看見都是上天憐憫了。這一眼同樣也堅定了她要幫英平菁的決心。
由於是偷着跑出來的,不能逗留太長時間,趙蘋兒簡單的囑咐了兩句,腫着眼泡離了英府。小京出去送她的時候,英平菁才鬆了一口氣,從挺的發酸的背後把那捲宗拿了出來,細細翻看起來。
就像顧鑒說的一樣,基本都是些問答,不怎麼看實在看不明白什麼。
英平菁默默的坐在床上看着,目前這份卷宗里有兩個證人,一個是住在城郊下采村的漁戶,名叫黃友四,口供是當時他賣魚回家,途中經過護城河,看見了一男子神色慌張的往城牆方向跑過去,由於趕着回家過節,沒怎麼注意,只是看着衣着像是個讀書人。
第二個證人是武昌來的一個布商,從下午就在河邊溜達,和好友相約一起看燈的時間還沒到,就自己穿着林子慢慢的走,迎面就遇見一個讀書人打扮的年輕人和自己擦身而過,隨後十分慌張的朝河邊跑過去,後來第二天看見了官府的告示,他就主動去了府衙說明情況。
“一個說朝着城牆,一個說朝着護城河……”英平菁敲了一下腦袋。
小京這時候忙完了手頭的活,端着一碗湯進來了房間。看着英平菁聚精會神的在看卷宗,並不想打擾她,英平菁卻自己把卷宗隨手一扔,頭深深的埋進了被子裏。
“小姐……剛才趙家姐姐說的事兒要告訴夫人么”
這同樣也是發愁的原因之一,自己一個從來沒見過英平蕪的人都已經不知道怎麼用言語來表達這份承受不起的兄妹之情了,更何況英家二老,他們要是知道英平蕪認罪是因為自己妹妹的生命受到威脅,這是怎麼樣的一種痛。這份血緣紐帶連結起來的感情雖然她不曾享有,但她十分理解並且渴望。
英平蕪能為了妹妹污了自己的清白,面臨著幾乎可以說是去送死的一紙判決。身為妹妹的自己又怎麼能苟且偷生。
“你知道父親最近在做什麼?好幾天沒見着人了”
“夫人本來不讓我告訴小姐的……”小京低着頭,手中捏着手絹在指尖纏着。
原來英壽自己帶着銀子去了一趟武昌,他在武昌不認識有這樣門路的人,只有主管湖廣學政的劉大人還算是熟稔,在張大人的介紹下,英壽終於見到了主管刑事的臬司大人夏列,這位夏大人先是收了英壽的銀子,並對自己的轄地內出現了這樣草草結案的事情表示憤慨,發誓要一查到底,就在英壽滿心歡喜的準備見英平蕪的時候,卻在一次和夏列的晚宴上被夏列當年羞辱,繼而被總督衙門的衙役一舉拿下,押到了總督大人那裏,夏列拿出之前英壽給他的五千兩銀票作為證據。揭發了英壽企圖賄賂朝廷命官,左右判決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