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太子很窮

第六章:太子很窮

這女人,是在以勢壓人。

陸齊被她這氣勢所震,心底微驚,一時拿不準該如何接話。好在依舊帶着人皮面具的慕容燼冷聲解圍道:“大人,車馬已重新備好,該啟程了。”

阿照扭頭,深看了開口的人一眼,不咸不淡的跟着說:“是呀陸齊大人,天色不早了,該啟程了,本宮可不想再露宿一次荒郊野嶺!”

說著,她重新上了喜紅馬車後面的另一輛馬車。

後面的馬車內,早已擺放好了幾碟早膳。阿照進去後端坐好,剛喝了口粥,突然想到什麼,掀開車簾,指着陸齊身旁的慕容燼說:“他駕的車還不錯,讓他繼續。”

陸齊一聽,有些擔憂的望向旁邊的太子殿下。

好在慕容燼目前還不想暴露身份,冷着臉跳上了馬車,也不等其它車輛先行,抓起韁繩大呵一聲,率先打馬先行。

馬車一個顛簸,阿照面前小桌上的粥全灑在了她膝上,嚇得綠蘿一聲驚呼,衝著外面大吼了句“你這人怎麼駕車的!”吼完急忙去擦。

好在粥只是溫熱,沒多燙,只髒了衣裙。

阿照冷凝了車外人一眼,面上的不高興很明顯。只見她拿起綠蘿那碗沒喝完的粥,猛地掀開車簾,直接連碗帶粥的扣在了慕容燼頭頂上。

那一瞬間,慕容燼想殺人。

黏糊糊的溫粥,從北燕這位尊貴的太子殿下頭頂淌下,直接糊了他一臉。

騎馬趕上的陸齊正好看到這一幕,嚇得大驚失色,連慕容燼還偽裝着都忘了,抬手就要去給他們殿下擦,好在被慕容燼黑得能擰出水來的臉色嚇縮了回去。

慕容燼牙咬得死緊,抬手自己拿下那碗,頂着一頭白粥,冷冰冰的回望着嘴角勾起的永樂公主。

見他如此狼狽,阿照嘴角微揚,語氣帶着幾分愉悅道:“馬車太快,本宮沒端穩,粥就賞你了。”說完,放下車簾,重新坐回了車裏。

然而慕容燼卻因那‘賞’字,差點沒忍住想掐死她的衝動。

太子吃癟的窘樣可不是誰都能看到的,陸齊驚愕之後,極力強忍着臉部肌肉的跳動,咬着下唇,低着頭,盡量用對下屬說話的語氣道:“那個……天涼,趕緊下去弄乾凈。”

這話說完,陸齊又看了眼頂着一頭粥的太子殿下,最終還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慕容燼的臉色更黑了,此刻馬車已停。他冷睨了眼身後的車簾,狠砸了那碗,丟了韁繩下了車。

聽到碗破碎的脆響聲,馬車裏的阿照又掀開了的車簾,眯眼帶笑的望着陸齊:“陸大人,那碗是白玉琉璃的,本宮的陪嫁,挺貴的,大人可懂本宮的意思?”

沒走遠的慕容燼背脊一僵,步伐更沉重了。

陸齊看着馬車下碎成幾片的白碗,一陣的心肝肺疼。白玉琉璃啊,一盞千金,還是黃金的金。這盛涼的丫鬟是不是都不識貨啊?竟拿白玉琉璃碗來盛粥,可恨!

雖內心抓狂,他面上卻是不顯,趕緊點頭道:“懂,下官明白。公主放心,等到了北燕,下官定會稟明我朝太子殿下,讓他賠的。”

前提是太子殿下願意賠!

“那陸大人可要記得稟明了,若是賠不出一模一樣的,一千兩黃金本宮也是收的。親兄弟都得明算賬,何況大難臨頭都要各自飛的同林鳥,對吧陸大人?”還沒到北燕便想圖謀她的嫁妝,這讓阿照不得不懷疑,兵強馬壯的北燕國東宮,是不是很窮?

“是、公主說得是…”陸大人嘴角的笑更僵了。

阿照也沒猜錯,北燕如今的東宮的確很窮,太子殿下的銀子都拿去擴展勢力去了。如今的東宮,那是能省一點是一點,就拿太子片刻都不離身的那破香囊來說,又破又舊還丑,都六七年了,硬是沒捨得丟。

慕容燼弄乾凈再回來時,阿照已經回了大紅馬車上,只這一回趕車的,換成了她帶來的戰衛李忠。

見到他回來了,直接讓那戰衛將韁繩給他,進來陪她下棋。

慕容燼沒接韁繩,冷聲道:“我陪你下一局,若贏了,馬車還是他來趕。”

“若你輸了呢?”

“若我輸了,全憑公主處置。”他望着他,那張平平無奇的麵皮上,眸光生輝。

“好。”阿照單手撐着腦袋,眉目微轉,爽快答應道:“若你輸了,日後就留在本宮身邊當個馬奴吧!”

“……”慕容燼沉默着上了馬車。

這賭注,貌似他虧了點。

車馬未停,寬敞的馬車上,二人相對而坐。阿照執黑,他執白,黑子先行,白子緊追其後。然,不到片刻,白子便連吃了黑子六子,之後便是你追我趕的圍堵起來。

棋能定性,亦能品人。

阿照覺得這人,現在性急了些。追得太勤,着實不好對付啊!

隨着兩人落子的動作,棋盤上的黑白子你殺我攔,落得越來越多。一旁溫茶的綠蘿雖不懂博弈,卻也看得心驚膽戰的,而她的主子都開始落下風了,還依舊不緊不慢的,時不時還慢飲口茶。

半柱香后,阿照落下最後一子,堵死白子的最後一步,挑眉道:“看來車你趕不成,馬奴我也收不了。”

“未必!”慕容燼冷冷一笑。

阿照面色一怔,目光落他指尖,才發現他方才整了個障眼法,引着她只觀前路而忘了後方。此刻他手中白子落下,這一局,扣除黑子先行的,阿照竟輸了半子。

阿照棋品一般,輸了還是會不高興的,斜睨了他眼,冷聲道:“願賭服輸,你滾吧!”

“……”慕容燼黑着臉甩簾下了馬車。

他走後,綠蘿見自家主子盯着棋盤看得出神,也不敢打擾,輕手輕腳的也退了出去。

“唉!大意了。”

阿照珉了珉唇,抬手將棋盤上的黑白子全部打亂。

輸了便是輸了。

五日後,浩浩蕩蕩的隊伍走回了官道上,也終於在傍晚前,趕到了官府驛站。

深秋的夜,有些微寒。漆黑的天空也如冷墨潑下,唯有一輪彎月,在黑夜中綿綿長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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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太子妃的千層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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