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少東家
“以身相許？我沒聽錯吧？”林旭摸摸腦袋，維持着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怎麼？一回古代就有美女**？難道史書記載有誤？古人這麼開放？
田媒婆神色如常，招牌式地嬌笑道：“知恩圖報，公子是明白人，你懂的！”看着林旭的表情，又問道：“怎麼？公子不願意？我們小魚姑娘明眸皓齒，花容月貌正是良配。”
“是小魚姑娘的意思？這個……”雖然來自開放的二十一世紀，林旭還是覺得有些太突兀了。
莫小魚遠遠站在門口，偷偷觀望着，很是期待。田媒婆見他吞吞吐吐，佯作不悅道：“肯定是嘍，怎麼？莫非是公子在乎小魚以前許過人？還是擔心命數相剋？我給你說這個不會的……”
身後一陣輕響，門板吱呀之聲輕響，一個影子一閃。聽到關鍵問題，莫小魚很是緊張，很是關切，不禁有些失了方寸，觸動了門板。林旭自然也察覺到了，想起古代社會情況，知道克夫罪名和許婚他人對一個女子意味着什麼？不禁大動惻隱之心。
作為一個接受過現代科學教育的大學生，怎麼會相信這個無稽之談呢？林旭笑道：“怎麼會？我壓根不相信這些……”
莫小魚暗自鬆了口氣，懸着的心總算落地了。田媒婆哈哈一笑：“那好，那就這麼定了，恭喜了，我趕緊去通知莫老頭。”說完迅起身往外跑去，低聲喜道：“三下五除二，二百錢到手……”
林旭急道：“唉！回來……這……”急着去拿謝媒錢的田媒婆哪裏還理他？早已扭着“花枝招展”的腰肢出門去了。
林旭無奈地嘆了口氣，回過頭見莫小魚默默站在門口，靜靜凝望着自己。
“小魚姑娘……”
莫小魚沒有說話，但是目光中的那股子篤定像是在說：我是你的人了，這輩子跟定你了。
林旭無奈道：“小魚，你了解我嗎？萬一我要是個壞人？是個好吃懶做，心術不正的傢伙呢？”
“不會，你不是！”莫小魚沉聲篤定道：“只要知道的我經歷的男人都像躲瘟神一樣，只有你一點都不在乎。”
“就憑這一點？”
“自從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
淡淡一絲苦笑，林旭暗嘆道：都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麼可說的？回到古代的第一天就有美女**，當真是艷福不淺啊！
看着他微微點頭，莫小魚嬌軀微顫，忍不住熱淚盈眶。
“好了，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莫小魚掛着淚花的俏臉一片緋紅，嬌羞不已。
“小魚總算是苦盡甘來了。”村口的三棵大柳樹下，田媒婆嬌笑不已。
“可不是嗎？看那後生俊的……”
“恭喜啊！”
“莫老頭，到時候可別忘了請老哥喝喜酒啊！”
莫老爺老懷大慰，笑的很是開懷，他已經老了，沒幾年好活了，在這世上唯一記掛的也就是孫女小魚。可是眼前，想起來老人家就有些后怕，為此他擔心了太久。如今總算是熬過來了，林旭那孩子相貌堂堂，看得出是個有出息的年輕人，何況他現在可是皮貨行的少東家，小魚跟着他准不會吃虧。
莫老頭輕輕嘆了口氣，無比輕鬆，一個懸在心頭的大石總算落地了。老人看了一眼浪花朵朵的洛河，暗道：小魚他爹，我把孩子拉扯大了，如今也尋了個好人家，你安息吧！你爹我也能放心地走了……
嘚嘚，車軲轆轉動的聲音響起，一輛驢車遠遠駛來。到了柳樹底下，車上探出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兒，面帶焦急悲戚之色，問道：“請問，此處可是北池村？”
“是了，老人家找誰？”村民熱情地招呼着。
車把式扶着老頭慢慢下車，眾人見那老頭二頭半白，額上的皺紋訴說著歲月的滄桑，一襲深藍色長袍，臂上纏着的白紗愈分明。
老頭兒抱拳道：“老夫苗記皮貨行掌柜侯福通，街道貴村報訊，特別迎接我家老東家。”話音未落，眼睛已經濕潤，聲音也有些顫抖。
皮貨行來人了？樹下一人起身道：“侯掌柜，來了就好，我是本村村長李老根。”
“李村長好，有勞了，不知老東家現在何處？帶老朽前去看看。”侯福通的聲音低沉誠懇，悲愴的表情證明他與苗奎之間的感情是多麼深厚。
“呃……”李老根遲疑一下，拉過莫老頭道：“侯掌柜暫緩一步吧，先去這位莫老哥家一趟吧，林公子平安無事，現在那處。”
侯福通悲傷之中多出幾分安慰，感激地看了一眼莫老頭，說道：“也好，有勞引路。”在眾人的注視下，三人往河邊的小院走去。
“莫家這些達了。”
“可不是嘛？如今苗老闆去了，莫家的孫女婿可就是皮貨行名副其實的少東家了。”
“真讓人羨慕！”
“姻緣富貴天註定，命里無時莫強求啊！走吧！”
洛河邊上的小院裏，侯福通在莫老頭額引導下，踏入柴門。只見一對少年壁人站在門口。男的身材偉岸，相貌堂堂，女的花容月貌，溫婉賢淑。
侯掌柜一陣激動，欣慰地點點頭，喜極而泣道：“侯福通見過少東家、少夫人。”在路上，莫老爺已經將林旭與莫小魚事情說了出來，畢竟侯福通現在相當於半個高堂。這位沉浸在悲傷中的僕人，聽到少東家無礙，還得了位好媳婦，很是贊成。
林旭眉頭微皺，有些疑惑，莫老頭趕忙補充道：“這位是苗記皮貨店的侯掌柜。”儘管尚未成親，少夫人的稱呼讓莫小魚小有激動，因為這是夫家的認可，心中滿是甜蜜。
林旭恍然，自己剛得的“舅舅”不正是個皮貨商人嗎？於是禮貌說道：“福叔客氣了，請坐！”這一聲林旭臨時起意的稱呼，讓侯福通很受用，眼淚汪汪地感恩戴德一番，這才落座。
一坐下，不等林旭開口，老侯已經老淚縱橫，哭道：“兩月前，老朽親自送老東家離開，想不到一別竟再也見不到了。”說話間，越哭越傷心，林旭是名義上的外甥，少不得陪着悲傷一陣，莫家祖孫連忙從旁勸慰。
侯福通哭聲漸止，說道：“老天保佑，多虧少東家少東家您平安回歸中原，老東家在天之靈也算有個安慰……”說話間有忍不住聲淚俱下，看得出此人對苗奎是何等忠誠。
林旭唯示之以淚水，表現的恰如其分。除了苗奎再無人知曉林旭的身份，侯福通一口一個少東家叫的誠懇，在這個全新的世界裏，林旭終於有了個“合法”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