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醉不歸開業
六月十八日，天剛剛蒙蒙亮，汴河兩岸已經人頭攢動，萬眾矚目的醉不歸今天盛大開業，選擇這個日子也是想要討個要的彩頭。這樣的千古盛事錯過了，豈不是要遺憾終生，還不得削尖了腦袋往進擠。然而，日特約入場券得五兩銀子一張，這讓很多人只能是望而興嘆。於是在這個清晨，汴京許許多多的市民早早起床出門。
一艘畫舫緩緩順水而來，從擁擠的河邊水道擠過，逐漸靠近了醉不歸。船艙外間端坐着四個精悍男子，目不斜視，一動不動。內間坐着一位俊俏的錦衣少年正在品茶，，旁邊立着一個秀氣的小廝。
“公……子，就幾步路，我們坐馬車就好，幹嘛非得座船，也不知是怎麼了？今日河上這麼擁堵，幾里水路耗了一個多時辰了。”小廝嘟起小嘴，話語中帶着幾分不解，幾分埋怨。一介小廝敢對主子這麼說話，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主人溫和寬厚，二是主僕感情親近。
“坐馬車就走的快?不見得吧？不信你看看窗外。”錦衣少年自信地說道。
小廝不服氣地撩起窗帘，只見汴河之上船隻眾多，而且多是停靠在這一帶，南北雙方仍有許多船隻源源不斷彙集過啦。再一抬頭，只見汴橋之上人頭攢動，大側的大街上幾乎水泄不通。
啊！小廝嚇了一大跳，顯然眼前景象讓他有些震驚。“怎麼會這樣呢？不會都是來湊熱鬧的吧？”小廝疑問道。
錦衣少年呵呵一笑：“這會信了吧？我本想早點來，奈何得給父……父母大人請安，只能出此下策了。”
“這個醉不歸有這麼大的魅力？這在汴京城可是頭一遭啊!”小廝有些難以置信。
“就是嘛！要不本小……本公子也不會瞧上一眼。”
……
醉不歸門口搭起高大的舞台，助興的歌舞表演，將在此全天上演，這裏就成了無票百姓的天堂。大街上人滿為患，連汴橋上都是人山人海，以至於，有司衙門派出官差維護秩序，控制橋上人數，唯恐壓塌了大橋，這在汴京歷史上是絕對空前的。
對面如意館二樓的窗前，也是人滿為患，只為能有機會欣賞歌舞。此時的何老闆是該哭還是該笑呢？
這種情況也促的新的商機，汴河遊船上也是絕佳觀看位置，一日下來船夫們也是收入不匪。以至於從當天中午開始，汴河水運徹底中斷。
河風吹動，高高懸起的大紅燈籠充滿喜慶，無數五色綵綢隨風飄動，一片喜慶的海洋。在觀眾的無限期待中，一身紅袍的楊光義和劉守忠適時地出現在舞台上。
觀眾們意外地現，一位年輕公子也出現在舞台中央，錦衣華服，英俊瀟洒，尤其是嘴角那一絲若有如無的笑意，更是讓台下無數的女子為之傾倒。一時間歡聲聲、讚歎聲響徹天際。
林旭今日是第一次出現在大眾面前，近一米八的個頭，英俊的臉龐，偉岸挺拔的身材，手搖摺扇，輕笑吟吟。這完全就是青年小女孩夢中的白馬王子嘛！才女們一個個激動地詢問，這是哪家公子？可已有的婚約？這更是嚴重刺激了清高才子們脆弱的神經，嫉妒，絕對他嗎的嫉妒！
台前擺着一個金黃的大喇叭，以應對現場需要。楊光義清了清嗓子，一臉笑意走上前去，今天這樣的場景，他的興奮無以言表。楊光義朗聲道：“各位朋友，早上好，今日本店開業，承蒙不棄，各位前來捧場，在下感激不盡！”話音一落，掌聲一片。
楊光義又道：“今天我隆重為大家介紹……”林旭已經主動走到台前，“這位就是本店策劃設計師林旭林公子，大家歡迎！”雷鳴般的掌聲經久不衰。
“哦，這麼多精彩，都是這位林公子設計的耶！”
“沒想到傳說中的設計師這麼年輕！”
“青年才俊啦！”
“嗎的！就是他！”
“嗯，你說什麼呢？”
“哦，沒什麼，我說原來他就是林公子。”
“你見過林公子？唉？！人呢？”
……
林旭也無形中成為醉不歸的形象代言人，產生的廣告效應也是出乎意料的。林旭微微一笑，朗聲道：“歡迎各位來到醉不歸！蒙大家關照，林旭帶來幾樣玩意，別無他耳！惟願給大家帶來快樂！還等什麼？去盡情享受吧！”也就在此時，匾額上的大紅綢被劉守忠拉下，醉不歸正式開業。
台下人潮湧動，在一片喝彩聲中，林旭等人退下舞台。一眾衣着火紅的舞女面帶粉紗，魚貫而出，翩翩舞姿隨樂聲而起，又迎來一片震天的喝彩聲，遠遠就聽見歌聲唱起：開門紅，那個紅四方……
悠長的音調，喧鬧的鑼鼓響起，錦衣少年帶着小廝棄舟登岸。幾個精悍男子前後簇擁開道，儘管人潮湧動，擁堵一片，他們依然行的很快，片刻間已經走到醉不歸門口。
錦衣少年擺擺手，說道：“我和小勤進去，你們在外面等着。”
“小……公子，老爺有吩咐，我等必須寸步不離，這……”一個精悍的保鏢為難地說道。
“不打緊，有事我會叫你們……”不待保鏢反應過來，錦衣少年的背影已經消失在門口。幾個保鏢面面相覷，這可如何是好？小公子可是主人的心頭肉、掌上珠，如何敢馬虎。
猶豫良久，只能犧牲掉一半的月錢，咬牙購買醉不歸日特約入場券，默默跟了上去，還不敢讓聰明伶俐的小公子現。這保鏢當的真難，一邊走一邊在心中祈禱：小公子，可千萬不能再有第二次……
門口，三位老闆熱切地歡迎着每一位來賓，十八位蒙紗的紅衣女子俏立兩邊迎賓，更是讓人眼前一亮。雖然看不見容貌，但是那玲瓏的身材更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錦衣少年路過時也是眼前一亮，搖搖頭又點點頭，恰好看到的楊光義一頭霧水。林旭和劉守忠正忙着招呼幾位貴賓，並未曾留意。錦衣少年有深深地看了一眼忙碌的林旭，這次是先低頭后搖頭，這又是什麼意思？楊光義更迷糊了。進門的客人越來越多，這一點好奇或是疑問很快淹沒在忙碌之中。
錦衣少年一走進大堂內，只見所有夥計統一着裝，迎來送往，忙前忙后。見他二人進來，一個蒙紗的紅妝女子施施然上前，客氣道：“公子，您好！需要奴婢為您介紹或者引導嗎?”看着女子眉眼的神態，若是掀開面紗一定能見到八顆雪白的皓齒。
少年公子淡淡一笑，說道：“好啊！煩勞姑娘了。”
蒙紗女子吐氣如蘭，微笑道：“請隨我來，東邊是醉風樓，是餐飲所在，各色菜式一應俱全，您可以隨意享用。二樓是雅間流飲香榭，緊鄰汴河，您可以一邊品酒，同時正好可以欣賞汴河風景……”
錦衣少年點點頭，說道：“很不錯！咦？這個是什麼？”桌上的新式的茶點引起他的好奇。
“哦！這個叫蛋黃派，您嘗一個……”
由於客人眾多，本來一對一的引導服務，改變組團導遊。大批客人跟在一位女子身後，聽着她繪聲繪色的講解：
西邊前面是貔貅堂，各式骰子、牌九，您隨意選擇，還有我們新推出的輪盤、麻將、撲克等玩法。其中鬥地主、挖坑等玩法都比較受歡迎的，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可以陪你一起了解規則，玩法……
“是嗎？要的要的，馬上就學，我很笨的，你可要多教我一陣哦？！”一個中年男人放蕩地笑着，錦衣少年神色如常，身後的小廝卻露出淡淡的不悅，
“沒問題，這是我的職責，您請！”這些服務的女子多是出自煙花柳巷，在這裏不僅能拿到兩倍以上的薪水，還能享受到前所未有的尊嚴，何樂而不為呢？至於如今偶爾的揩油或是調戲，自然是見怪不怪，也不至抹不開面子，正是基於這一點，林旭才這樣安排的。
西邊後面是清泉閣洗浴中心，我們有火浴、葯浴、鹽浴等多種洗浴方式供您選擇，二樓還有我們獨一無二的桑拿房。
“桑拿？那是什麼？”幾乎所有人都這樣好奇。
“您試試不就知道了，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您需要的話，我還能給你按摩。”
“是嗎？走走走，現在就去試試……”又是一批人分流出去，小廝的臉色又沉下幾分。
中間是清音台，平日的歌舞表演都在這裏，林公子新編排的西廂記、牡丹亭肯定能讓您大飽眼福。林公子當真多才多藝啊！對了，還有魔術表演，那個近景魔術當真是神奇，您可一定要看看哦！見證奇迹的時刻，絕對不容錯過。
這裏還有清涼台，正符合您的品味，琴棋書畫一應俱全，是平日裏以文會友的好地方。您看看，這牆上懸挂的都是名家字畫，請您鑒賞。歡迎您在此留下墨寶，每月我們會擇優展示，前三名可以獲得會員卡一張……
“會員卡？持會員卡可以享受打折和一些特殊服務，比如……”
“好好，那本公子就獻醜了……”
“說了半天，那北邊是什麼呢？”不通文墨客人聒噪一片，早已急不可耐。
“哎呀！看你，別急嘛！後面啊是天上人間。”
“天上人間？”
“對啊！知道那是你們男人最想去的地方，放心一定會讓你飄飄欲仙，如臨仙境的……”
小廝陰沉的臉上多了一絲紅暈，目光漂移，不敢正視前方
“哈哈！我才不信呢？為了驗證一下你所言不虛，本少爺勉為其難，進去瞧瞧，只是瞧瞧啊！”
“嗎的，嫖就嫖嘛！何必要這麼婆婆媽媽，走走走。”一個粗野的漢子大聲嚷嚷着。
先前說話的那位少爺漲紅了臉，尷尬地說不出話來。
“少爺何必客氣，去吧！不過我只能送您到這了，裏面的姐妹會好好服侍您的。”
“好好，謝謝你啊！”那位少爺，撂下一句話，箭步流星拾級而上。
“……用……謝…唉，人呢？這位少爺走路真快……”
小廝聽得面帶羞澀，如今更是心生鄙夷。轉過身來，才現自家公子沉着臉已經走開了，趕忙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