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
曜陽,楚王府關雎閣。
女人凄厲的哭聲和板子落在人身噼里啪啦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表哥,你要為我,為我們的孩子做主啊,王妃她怎麼可以這麼狠心,我們的孩子,他還未出世啊,她怎麼能下得去手!”
男子一手撫慰着她,滿臉的憐惜,絞着難以言喻的痛楚。下一刻,他陰鷙的雙眸陰狠狠的落在綁在長條椅上正實施仗刑的女人身上,“你這個毒婦,算計本王還不夠,現在竟心狠手辣的害死本王與傾城的孩子,你簡直作惡多端,死不足惜。”他的臉頰都在顫抖,“給本王打,狠狠的打,打死為止!”
隨着他話音一落,那板子聲更重,姜婠忍着撕心裂肺的痛苦,費力的抬起頭,看着眼前擁抱在一起的一對男女。
那是他的夫君,卻懷抱着別的女人,下令打死她,她身體雖痛,卻不及心中痛苦的萬分之一。
她咬着滲血的嘴角,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我沒有,我沒做過,我沒給她送打胎葯,你們冤枉我,冤枉我!”
話音剛落,男子如風一般走到她面前,抬手一巴掌直打的她眼冒金星,“你還有臉說冤枉?你身邊的貼身丫鬟都親口承認是你指使她給傾城的補湯里下打胎葯,你還敢稱冤枉?嘴這麼硬,看來還是打的你不夠!”
他的臉因極度的憤怒而變得扭曲,一把搶走仗刑人手裏的木板,牟足了盡在姜婠身上狠狠一打,只聽“啪”地一聲,木板從中間折斷。
姜婠悶哼一聲,只覺眼前一片黑暗,身體卻空前的飄零,一點疼痛都沒有了……
“王爺,王妃暈死過去了。”一小廝探了探姜婠的鼻息,手顫顫收回。
晏玉衡冷哼一聲,面目依舊陰沉如鐵,道:“潑醒她繼續打!”
“王爺!”這時外面跑進來人,着急着慌的,“宮裏來人,皇上傳召您過去一趟。”
晏玉衡呼吸微微一稟,莫不是父皇知道了府里的事?他鄙夷的看了眼姜婠,道:“把她先拖回合歡堂。”
顧傾城從慟哭中抽離回來,“表哥——”眼看着姜婠就要被打死了,她可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使勁在大腿上擰了一把,眼淚簌簌而落,揪着心嗚咽不止,“表哥就打算這麼放過她嗎?我們的孩子……”已是泣不成聲。
晏玉衡見她如此凄然,心如刀絞,安撫的抱一抱她,“你放心,我不會就這麼饒了她,等我從宮裏回來,乖乖的。”
衝下面一揮手,讓人將姜婠拖了下去……
黃昏的餘光透過門湧進來,躺在床上的姜婠因為突然的不適應,蹙了蹙眉。
“雲嬤嬤,拿鹽水潑她,看她死沒死。”本是嬌媚的聲音偏偏帶着十分的陰毒,如黃蜂的尾后針向人刺去。
伴隨着“嘩”地一下,暈死的人長長的倒吸了一口氣,抽骨剝皮般的痛從四肢百骸傳遍全身,連心臟都跟着一揪一揪的抽搐。
姜婠掙扎着睜開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一怔,連疼痛都有那麼一瞬間的消失。
這是哪?
忽然,頭一陣劇痛,一些零碎的如玻璃碴般的東西扎進她的大腦,那是不屬於她的記憶,卻如此根深蒂固,彷彿她都親身經歷過一樣。
姜婠,鎮國老將軍姜洪山孫女,一年前因為參加宮宴,不知為何和三皇子楚王晏玉衡睡在一張床上,皇家為了掩飾醜聞,用賜婚掩蓋。
本來晏玉衡有一個青梅竹馬的表妹,但因為姜婠橫插進來,他的表妹只能屈居於側妃。不能讓心愛的女人做妻子,已經是他心裏的一根刺,再加上他一直認為一切都是姜婠設計陷害,更是對她輕視厭煩,成婚一年來,他連碰都沒碰過她。
靠!姜婠心裏大罵一聲,她不過是遵從師傅的命令,潛入進國家博物館盜取寶物,哪知一碰那寶物就暈了過去,還跑到這鬼地方來了。
雖然她不信鬼神,但身上的那呼吸都像是帶着鋒利割裂般的痛疼真實的告訴她,她穿越了,穿越到一個和她同名同姓的女孩身上。
顧傾城瞧見姜婠動了動,如刀光劍影般鋒利的眼神直欲噬人,“打成這樣還沒死透。”
雲嬤嬤下垂的眼角微微抬起,目光譏誚的在姜婠身上一劃,轉過臉,對着顧傾城哈着腰諂媚笑道:“這是上天註定她要在娘娘手裏受盡折磨才能死。”
顧傾城睨她一眼,笑的有幾分得意,那笑容稍縱即逝,再看向姜婠時已是滿臉戾氣,她吩咐道:“雲嬤嬤,過去放乾淨她的血。”
“是。”雲嬤嬤畢恭畢敬一頷首,笑着拿起匕首就走過去,她臉上露出猙獰而顯得甚至有些變態的表情。
刀光一閃,姜婠豁然瞠目,一手扼住婆子的手腕,翻身將她騎在身下,奪過刀,手起刀落,只聽“噗嗤”一聲,刀子沒入她的脖頸,頓時鮮血噴涌,那場面和殺雞沒什麼兩樣。
顧傾城登時嚇得面如白紙,手腳發軟,被下人扶着才勉強站立,她喉嚨里“嗬嗬”的發出聲音,半天才緩過來,尖叫道:“姜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殺人!”
姜婠側過臉抬起頭看向她,雖然現在是顧傾城居高臨下,但她陰森的氣勢,狠厲的目光還是將顧傾城嚇得直哆嗦。
姜婠看着她衣裙的抖動,輕蔑的勾起嘴角,聲音幽幽,彷彿是從地獄而來的鬼厲,“你不是要放血嗎?夠不夠多?不夠還有。”
說罷,她把刀從雲嬤嬤的脖頸抽出,抬起又落下,狠狠的插在雲嬤嬤的心臟,雲嬤嬤臉上的肌肉彷彿是抽縮在了一起,掙扎了一下,睜着眼就斷了氣息。
姜婠一點沒猶豫,直接抽出刀子,血脈噴涌如泉,她緩緩站起身,看向顧傾城,掛着溫熱血水的臉龐帶着詭異的笑容,如曼珠沙華的花瓣妖異的向她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