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十年一覺揚州夢
揚州，古稱廣陵、江都、維揚，建城史可上溯至公元前486年。揚州因運河而生，也因運河繁榮千年。在不少時期，揚州都是歷史上NO.1城市。
十年一覺揚州夢。揚州是一個令無數才子、佳人魂牽夢繞、念念不忘、心之所向城市。“天下文士，半集維揚。”
沒有去過揚州，豈敢說自己見過世面！揚州就是這樣一個地方！
“江淮之間，廣陵大鎮。富甲天下。”
揚州之繁榮，揚州之富饒，彼時遠在京城之上，為天下財富聚集之地。
當今國庫年收入不過兩三千萬白銀，單單揚州鹽商利潤則達到千萬級別。
“侄兒寶玉拜見岳父……不對，姑父大人！”
在來林家之前，小公子先讓人通知了林如海，此刻正走出來迎接。
小公子雙手抱拳，微微彎腰向林如海道。經過這段時間修養，他雙腿勉強可以站起來行走，因此在來之前就捨棄掉輪椅，專門走過來拜見林如海。
“賢侄……切勿多禮！”
林如海皺了皺眉道，他剛剛似乎聽到不得了東西？但當下也顧不上那麼多，連忙四下尋找愛女，只見在小公子身後，早有一個人哭成淚兒一般。
“父親……”
林黛玉撲到林如海懷中，兩個人相擁而泣，皆泣不成聲。
小公子眼睛微微發酸，抬起頭強作鎮定。在原著劇情中，賈寶玉至始至終未能拜見林如海一面，也不免是種遺憾。
此時向林如海看去，年約四十多歲，大概在四十五六左右，這等年紀原該正值壯年，可是從林如海身上，小公子隱隱看到一種黑氣，讓他暗暗皺眉。
林如海身材消瘦，氣息無力，生機黯然，臉上帶着一種不正常蒼白。
這是油盡燈枯，生機耗盡之態！
兩個人先是哭了一陣，林如海馬上咳嗽起來，臉色更蒼白幾分。
“父親……你身體！”
林黛玉大驚道，她來之前小公子並未告訴過她，為何偏偏這個時候非要帶她來揚州？而且非來不可！
“沒，沒事，不過是近期操勞，忽染上風寒……”
林如海咳嗽一陣，擺了擺手道。
“說起來，你們怎會這個時候過來？我昨天剛差人前往賈府，本想接你回來居住一段時間，倒不想你先自己回來了。”
林如海繼續說道。
黛玉轉過身看向小公子，她也很想知道原因？難道二哥哥可以未卜先知？
“不過是巧合罷了！近期我正好離開京城，先帶妹妹看望姑父一下。”
小公子走上來，微微笑道。
兩個人有些疑惑，但小公子這樣說，也不好多說什麼。眾人跟着林如海，一起走進林府中，林如海是揚州巡鹽御史，屬於正七品官員，這官職放在京城不算大，但在地方上一個知縣也是七品芝麻官。
揚州最大官員知府，屬於從四品或正五品官職，根據時代不同，到任時官員職位也會有高有低。巡鹽御史雖然正七品官員，但也有從六品、從五品官員擔任。
這樣來看，林如海官職其實也不算小了。關鍵巡鹽御史，這是監管鹽務職位，每年揚州鹽商利潤可達千萬級別，抵得上國庫半年多財政收入！
這職位不大，卻意義非凡。
可隨小公子走進林府中，卻讓他感覺略顯清貧，並無珍奇、貴重之物，比之賈府大有不如。
忍不住搖了搖頭，不愧是一個讀書人，一個正統書香世家。
若非一個視金錢為糞土的人，也干不出這種事情了……守着一個金山銀山，卻住在一個破磚爛瓦房子中！
“抱歉！家中陳舊，年久未修，倒怠慢了幾位客人。”
林如海引他們到客堂，這裏只有幾張老舊桌椅，已經看不出原來顏色，全部變成一種灰褐色傢具。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小公子搖了搖頭，他也不在意，隨便找一個靠椅坐下來道。
這裏以前是林妹妹居住過地方，這對他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嘿嘿，老子以前去過不少官家，一個個窮奢極欲，這還是第一回……”
瘋虎搖着頭，也坐在一旁道。
他們兩個沒意見，其他人自然無法可說，一個個坐下來，分別和林如海見禮。
小公子微微介紹了一下彼此，當說到賣油郎突破武者境界時，林父露出一絲震撼神色，當年榮國公、寧國公征戰沙場，建立賈府百年繁榮基業時，兩個人也是武者境界。這等英雄人物何以像僕人一樣？只是跟隨在兩人身後？
林如海站起來，他連忙請秦重上座，但秦重怎麼也不敢，屁股就像沾到椅子上一樣，乖乖坐在瘋虎下側。
小公子微微一笑，卻不介意，繼續向林如海介紹其他人，瘋虎境界他暫時搞不太清楚，究竟是武者極限，還是到那個境界？便只說家在揚州，原是這裏本地人，跟隨他們一起過來。
至於襲人、晴雯、紫鵑是他身邊人，便不必多說，林妹妹突破武者消息，也未急着告訴林父，這要是心臟不好，一個激動昏厥過去，豈不喜事變悲事？
一個個介紹完畢，接下來則是閑談，林父向她們詢問，這一路上細節，可有遇到什麼事情？擇取緊要刪去，留下無傷大雅內容，簡單向林父敘述一番。
但饒是如此，依然聽得林父驚心動魄，賣油郎和盱眙知縣吳大公子爭奪美娘之事，也簡單敘說了一下。林父點了點頭，暗想，原來是逃難至此？
想必是寶玉他們收留了秦重，這才讓他一直跟隨左右，倒是知恩圖報之人。
但還是責怪小公子一番，年少不懂事，豈能如此輕賤一個武者？江湖俠客報恩侍隨，這是美談，理應按上賓對待。
“林，林大人，俺粗野鄙人一個，你，你切莫再這樣，俺擔受不起！”
秦重驚得坐立不安，只差沒有跪下來了，兩個祖宗在上面，他怎麼敢上座？
從額頭上抹了一把汗，今天這一遭簡直比跟吳大公子大戰三百回合，還要讓他心力交瘁，像從鬼門關走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