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年後的一個凌晨,鄒華生的父母早早的就起床來到祠堂,鄒華生的爸爸進入祠堂拿了三根香點燃,恭敬地衝著祠堂上的列祖列宗上香叩拜。
鄒華生的媽媽站在祠堂門口,看着鄒華生爸爸在祠堂裏面上香叩拜,眼睛裏的神情有些複雜。
鄒華昇父親叩拜完畢,把香插在香爐中,轉身對鄒華昇母親說道:“去叫昇兒起床凈身。”
鄒華昇母親說了一聲:“是。”轉身去叫鄒華昇起床。
鄒華昇坐在一個大圓桶中,旁邊兩個丫鬟正在往裏面倒一些黑色的藥水,時間雖然才過去了一年時間,但是鄒華生的身材壯碩高挑,明明才剛六歲,但是看起來比十歲的小孩還高還壯。
鄒華生在圓桶里泡了兩個小時的時間,整個過程鄒華生表現得都很安靜沉穩,似乎明白在做什麼,完全不像一個六歲的小孩。
時間到了清晨,鄒華生穿戴完畢,來到前廳大堂,父母已經等候多時。
鄒華生看着爸爸的表情峻肅,媽媽臉上滿滿的複雜難捨,小心的衝著爸媽喊了一聲:“爸爸,媽媽。”
鄒華生爸爸眼睛裏流露出一抹柔情,對鄒華生輕聲說道:“完了?走吧。”
鄒華生爸爸率先出了大廳,媽媽看着鄒華生,伸出手說道:“走吧。”
鄒華生牽上媽媽的手,跟着媽媽一起出了大廳,穿過正門來到街上,一輛馬車早已停在那裏等候,十幾個騎着高頭大馬的青壯護衛守衛在馬車周圍。
鄒華生的爸爸騎上了一匹馬,鄒華生和媽媽來到馬車旁邊,媽媽想要抱鄒華生上車卻發現抱不動,鄒華生自己一下跳到馬車上。
鄒華生媽媽看着鄒華生輕輕搖了搖頭,有下人拿了一個腳凳過來,鄒華生媽媽踩着腳凳上了馬車。
鄒華生和媽媽進入車廂坐好,鄒華生爸爸揮了揮手,率先打馬前行,車夫也催動馬匹向前走,一行人威風凜凜的出發,向著城門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無話,鄒華生的媽媽一直看着鄒華生,眼中流露出濃濃的不舍。
鄒華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吃了黑馗給他的丹藥的原因,不僅身體發育比同齡人更快,就連性格也比同齡人沉穩,或許是感覺到媽媽的心情,一直握着媽媽的手不放開。
後來慢慢地進了山,一路上峻峰異樹,奇花異鳥慢慢的吸引了他的注意,使得他不時地撥開車廂的窗帘向外看,慢慢地表現出一個六歲的孩子應有的好奇與活潑。
一行人進入山中的一個盆谷區域,因為兩邊陡峭的山峰遮擋了陽光,前方的樹木逐漸的稀疏矮小了許多。
鄒華生的爸爸突然揮手讓所有人停止前行,看着前方遠處,打手勢讓車夫調頭。
車夫小心翼翼的操控着馬匹調頭,鄒華生爸爸和一行護衛站在最前方緊張的注視着遠處,似乎那裏有什麼東西。
遠處的一處灌林突然動了一下,一條三十厘米粗,顏色融入周邊環境的巨蟒顯露出來,看那樣子是在埋伏獵食,如果沒有及時發現,走近了必然是凶多吉少。
只見那條蛇昂着頭吐着蛇信子,很明顯是盯上了這一行人。
鄒華生的爸爸帶着人小心地戒備着那條蛇,鄒華生從馬車裏面探出頭好奇的看着這裏,那條蛇慢慢的遊了過來,所有人都隨着那條蛇的接近變得緊張了起來。
馬車已經調轉了車頭,不消吩咐就催馬加速奔跑起來,鄒華生爸爸也帶領護衛迅速調轉馬頭打馬奔逃。
那條蛇見到了眼前的獵物要逃走,立刻加速追來,速度竟比馬全力奔行的速度還要快三分,兩者之間的距離在迅速拉進。
鄒華生爸爸騎着馬帶領護衛快速奔行,追上了鄒華生乘坐的馬車,減慢速度守護在後面,不時地扭頭看後面追趕的那條蛇。
那條蛇的距離越來越近,還有十多米的時候竟然一躍而起,一下跨過十多米的距離,張開血盆大口衝著鄒華生的爸爸咬去。
鄒華生爸爸拔劍向巨蛇口中刺去,巨蛇閉口低頭,鄒華生爸爸一劍斜刺在巨蛇頭部的鱗片上,發出一陣類似於劍尖劃過陶瓷片的悶沉聲音。
巨蛇一仰頭將鄒華生爸爸撞飛出去,撞在馬車車廂上發出“嘭”的一聲,落到了地上,順着慣性向前翻滾了幾下。
旁邊的護衛立即勒馬拔劍保護鄒華生爸爸,巨蛇因為護衛的阻攔沒能繼續攻擊鄒華生爸爸,落到了地上。
因為本來就是全力奔逃,不可能立即停下來,護衛們只能騎着馬順着慣性向前方跑一小段距離減速制動。
鄒華生爸爸騎着的馬因為失去了控制依舊向前衝去,一腳踩在鄒華生爸爸的肚子上跨了過去,向前繼續飛奔而去。
巨蛇落到地上再次昂起頭,張開血盆大口咬向鄒華生爸爸,鄒華生爸爸舉劍迎擊巨蛇,護衛們此時也已經勒馬停下,見巨蛇攻擊鄒華生爸爸,皆都從馬上縱身躍起,試圖全力保護鄒華生爸爸。
一道青光突然從空中落下來打在巨蛇的身體上,那條蛇瞬間橫飛出去,撞倒一片灌木后落到地上,扭動身軀一下鑽進旁邊的灌木叢中消失不見。
一個少年從一側山崖上落下來,一道流光從其手中射向灌木叢,只見灌木枝椏晃動,巨蛇掙扎着從灌木叢中爬出來向遠處逃去,沒跑多遠就似乎失去了全身力氣,趴在地上不在動彈。
有一個少女從山崖上飄下來,裙擺飄蕩,一頭青絲飄蕩於身後,輕飄飄的落到了地上,似那傳說中的仙女降世,高貴而美麗。
“沒想到這裏竟還有二階妖獸,我還以為都獵沒了呢。”少女看着巨蛇高興的說道。
少年看着那條蛇,聲音輕緩舒適:“應該是從別的地方過來的,不像是這裏的物種。”
少女上前幾步檢查那條蛇,說道:“你沒有殺了它吧?如果將這條蛇捉了送給玄真師妹,她一定很高興。”
少年點了下少女的頭,語氣中有些無奈:“你啊,真是被她迷了心竅了。”
少女撇了下嘴,不高興的說道:“師妹那麼小,我們又不能總在她身邊,萬一她被人欺負了也沒人幫她,我就想給她準備一個靈獸防身嘛。”
少年無奈搖頭:“小心把她寵壞了。”
少年看了一眼鄒華生爸爸,見他還躺在地上,向鄒華生爸爸的方向走去。
鄒華生爸爸從地上勉強站起來,向少年行了一個禮說道:“草人鄒寶榮,見過仙人,謝仙人救命之恩。”
少年忙快走幾步扶起鄒寶榮,語氣誠摯而溫柔:“前輩不必多禮,晚生許晨,前輩直呼名姓即可。”
鄒寶榮連聲說道:“不敢,不敢。”
少女將蛇盤了起來,拿出一道符運用功力催化,化作一道青光將蛇托起來,看許晨同鄒寶榮說話,皺了下眉頭,聲音有些不耐煩:“你同他廢什麼話,救他一命也算他的一場造化。師傅還等着我們回復,莫要在這裏耽誤時間,回去晚了又要受師傅苛責。”
許晨扭頭看了一眼少女,問鄒寶榮:“前輩傷勢無礙吧?”
鄒寶榮說道:“區區小傷,無礙的。”
少年說道:“既如此,我等還有要事在身,便先行離去了。”
鄒寶榮沖許晨行了一個禮:“恭送仙人。”
許晨來到少女身邊說了一聲:“走吧。”
少女白了許晨一眼,手臂向下一揮,一道青光落地,化作一丈許青盤托着二人一蛇騰空而去。
鄒華生爸爸看着他們飛遠了,轉身彎腰又咳嗽了兩聲,一個護衛忙過來攙扶他,他推開護衛說道:“你帶兩個人去追馬車,依原路進山。”
護衛抱拳應道:“是!”
護衛帶了兩個人騎上馬去追馬車,沒過一會兒馬車回來了,三個護衛騎着馬遠遠的跟在馬車身後。
鄒寶榮有些詫異,但看到馬車後跟來的三個護衛,明白了是鄒華生媽媽不放心自己,沒逃多遠又調頭回來了。
馬車來到跟前停住,鄒華生媽媽哭着從馬車裏面鑽出來跳到地上,沒有站穩一下跌倒,鄒寶榮趕緊上前扶住她。
鄒華生媽媽哭着說道:“阿榮你怎麼樣,嚇死我了!剛剛我看到你要被大蛇吃了,如果你死了我可要怎麼辦啊?嗚嗚嗚……”
鄒寶榮抱着鄒華生媽媽,擦去她臉上的眼淚,責怪道:“不是讓你們先逃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鄒華生媽媽哭着說道:“我看到那條大蛇要吃你,我擔心你,所以就自己回來了。”
鄒寶榮問:“生兒沒和你一起回來?”
鄒華生媽媽哭着說道:“我擔心生兒和我一起回來會有危險,就把他留下,我自己一個人回來找你。”
鄒寶榮的臉色突然變了,因為山中多毒蟲猛獸,留下鄒華生一個人很危險。
鄒寶榮立刻騎上一匹馬,彎腰把鄒華生媽媽抱到馬上,打馬飛奔。
向前飛奔了一會兒,來到馬車調頭的地方,鄒華生媽媽讓鄒寶榮停下,鄒寶榮下馬將鄒華生媽媽抱下來,鄒華生媽媽四處打量了一下,沒有發現鄒華生的身影。
鄒寶榮四下打量,快步走到一處灌木叢後面,看到鄒華生躺在地上,有一隻巴掌大的色彩艷麗的蟲子趴在他身上。鄒寶榮忙抽劍將那隻蟲子打落到一邊,用劍脊幾下把那隻蟲子拍成肉泥。
鄒寶榮蹲下查看鄒華生的情況,見他的手指發黑腫脹,顯然是看那蟲子色彩艷麗,想要用手去抓,被蟲子咬了一下中毒了。
鄒寶榮立刻拿出一顆解毒藥丸塞到鄒華生嘴裏讓他咽下去,然後迅速拿出一把匕首,將鄒華生手上發黑腫脹的地方劃開,一股黑色的膿血從傷口流出來,這時鄒華生媽媽也過來看到躺在地上的鄒華生,不免又是一陣哭。
鄒寶榮被她的哭聲攪得心煩,忍不住訓斥:“哭哭哭,就知道哭!你當這是舞台唱劇呢?”
鄒寶榮邊訓斥着,手上也沒停,從懷裏拿出一顆丹藥和水袋,把丹藥放到水袋裏面,用手隔着水袋把丹藥捏碎晃了幾下。
鄒寶榮把水袋遞給鄒華生媽媽:“別哭了,拿着幫忙。”
鄒華生媽媽接過水袋,鄒寶榮拿起鄒華生的手,讓鄒華生媽媽倒水沖洗傷口。
這時響起一陣馬蹄聲,隨後護衛們從灌木叢前面過來,看到鄒寶榮在給鄒華生清理傷口,都站在不遠處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鄒華生手上的膿血都被擠出來清洗乾淨了,鄒寶榮站起來抱起鄒華生出了灌木叢,看到遠處馬夫駕駛着馬車轆轆的駛來。
待到馬車行到跟前停下,鄒寶榮將鄒華生放到馬車車廂裏面,鄒華生媽媽坐到馬車車廂裏面照顧鄒華生,鄒寶榮騎着護衛的馬,沒有馬的那個護衛和另外一個護衛共騎一匹馬,繼續向山裏面進發。
時間到了晚上,一行人找了一處高地駐紮休息,因為擔心引來附近的猛獸,大家都不敢大聲喧嘩,就連搭建帳篷也因為害怕發出太大的聲音不敢下木樁,不過好在這附近有不少灌木叢,隨意的修剪了地面上橫生的枝椏和雜草,撒了驅蟲粉驅蟲,把帳篷的幾個腳綁在灌木叢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