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往事苦追憶
也許走地下通道是個錯誤。
和上面一樣，地下通道似乎也通向一個廣闊的場地，大約持續下降了五十米左右，徐笑塵來到了這個新的廣場上。
但是和上面的那個廣場完全不同，這個廣場上擺放着十分十分多的各種完全看不懂的東西，閃爍着紅綠的光芒，將整個空間填滿。
牆壁上還有眾多的屏幕，每一塊屏幕上都顯示着一個畫面，似乎是這個建築中的內部結構，包括自己下來之前的那個空曠的廣場。
在這樣眾多的屏幕前面，有一張十分大的桌子，桌子上面擺滿了文件，還有各式各樣的卡片和鑰匙。
更引人注目的，是在椅子上有一具枯骨，不知道死了多長時間，只有一副骨架孤零零的散落在椅子上
稍微碰觸了一下，本應堅硬的骨骼立刻變成了碎末。
接着又看向了桌子上的那些文件。
這些文件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樣的技術，就連人的骨骼都變成了飛灰，可這些好像是紙製成的文件卻依舊十分的新，在他的印象中，一般的紙張經過了這樣悠久的歲月，早就像是那一個骸骨一樣，輕輕一碰就變得粉碎。
上面寫的文字徐笑塵能夠看得懂，這些文件大都是一些實驗報告，同時還有一份日記。
雖然沒有什麼去窺探別人私隱的興趣愛好，可無論怎麼想，這個日記的主人應該都已經死了，所以看一看也不要緊。
“嗯，挺有意思的。”
日記並不厚，大部分也僅僅只是一個普通人對於自己所在時代的看法和經歷，只是這個人所在的時代的確是和徐笑塵完全不同的，所以在這個資料之中的日常，也就不是那麼日常了。
日記的主人是一個叫做喬森的研究員，很多都是和研究有關。
說起研究，徐笑塵結合了桌面上的資料，大體也明白是個什麼研究，空質似乎在這個人所在的時代，已經逐漸消失了。
“所有人都認為，空質將會是替代所有其他能源的終極能源，它有着更高的效率，有着更方便的收集手段，似乎是無窮無盡的，人們認為空質是永遠都不會徹底消耗光，但是現在看來並不是那樣。”
“已經不止一個地方，無論怎樣汲取空氣，也不能找到任何一點點的空質，這已經是發現了空質的百年以後了，果然如此大規模的吸取，還是將空質全部耗光了。”
“很多人都決定徹底離開這個星球，畢竟已經開啟了星際航行，外面的世界裏面有着許許多多新的空質可以提取，這個星球就要被徹底拋棄了。”
“我不想離開這裏，很多人都不想，但是留在這個地方基本上就僅僅只有死路一條吧，可我終究是生在這個星球的，讓我拋棄自己的出生地，絕對不可能，我會見證這個星球最後的末路。”
“能夠汲取空質的地方已經越來越少了，只能從十分偏僻的地方進行汲取，並且環境也開始急劇的惡化，是啊，這些空質在一些人的說法中，是類似於天地靈氣之類的東西，也就是所謂的世界的生命吧。”
“沙漠開始遍佈整個星球了，留在這個星球的人，雖然食物和娛樂都不缺，卻沒有新生命的降臨，真是可怕啊，但是現在所有人都已經離不開空質了，而已經被提取的控制，也不能重新歸於自然。”
“身邊的友人一個接着一個去世了，我時常想，自己的生命究竟什麼時候會達到盡頭？只希望自己不是最後一個，那樣的話連為自己傷心的人都沒有了。”
“其他星球的通訊終於還是斷了，他們應該是認為這個星球上已經沒有任何活人了吧，他們想的的確也沒有錯，三十年前一共有將近五億人不想離開這裏，但是現在活下來的估計是有四位數了吧，在這個死寂空曠的世界中，最後的這些人，也只是慢慢的等待着四萬的降臨罷了。”
“生命是什麼？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雖說早就證明過了，生命是空質的具現化，但是現在想想，似乎不應該這樣簡單的決定，生命一定是更加玄妙的東西。”
“我好像要死了，維生設備已經完全沒有可以利用的空質來進行供能，只能使用十分古早的能源進行驅動，遠遠不夠……”
“是時候等死了，現在估計這個星球活着的人連一百人都不到了吧，真是的，以前還想着要早些死，沒想到竟然真的變成了最後一個，也好也好，起碼靈魂不會被那些無情的空質凝聚裝置變成能源。也許真的有所謂的安息之所，自己會得到安息嗎？”
“身體開始急劇衰弱了，原來人體真的很脆弱，沒有了各種能源的供應，轉眼之間就要死了。”
“早些天身體還有些地方會痛一下，現在完全沒有了這樣的感覺，輕飄飄的，身體好像慢慢的漂浮了起來，明明呼吸也開始急促，心臟跳得也越來越快，可是意識卻慢慢的向上，輕飄飄的，好奇妙。”
最後的字跡是十分輕，但是卻異常優美的文字，
“我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後悔過，任何事情都是那樣，我也許不是一個多好的人，但也絕對不是一個懷人，看着這個日記人，我的名字是喬森，一個研究者，我不知道你看見這份日記的時候，究竟是多少年後了，但是有一句話是一定要和你說的。”
“這個星球還有最後的生機，並不是一個荒死的星球，雖然不知是何處，但依舊有着十分細微的空質在慢慢的產出，請讓這個星球變得更美好吧。”
徐笑塵看完了這份日記，想了想，接着將這個日記放回了原位，心中一顫，某種似乎不是很激烈但是卻足夠綿長的情緒湧入了他的心頭。
雖然表面上沒有半點變化，但是心中卻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打開了一樣，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朦朧。
“笑塵，冥龍宗就交給你了，我奮力經營三百年，終於還是頂不過時間，但是你卻不同，一定可已經將冥龍發揚廣大，你是我最好的徒弟，是我認可的人。”
這個人的影子在自己心中久久不去，是那樣的清楚，卻有有一些模糊，徐笑塵不知道自己和這個人是什麼關係，可無論如何，一想起這個人，心中就是陣陣的感傷。
其他幾個研究資料上面，雖然很多名詞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可大體上卻能理解的差不多。
人口的統計，還有空質的分佈。
另外還找到了一張世界地圖。
這才是最重要的財寶。
哪怕是在石鎖的睿智之塔裏面，也不曾見到整張的世界地圖，很多位置之所以能夠確定，完全是從零星的局部地圖進行推測，最終確定的位置。
這樣一整張的地圖，有着十分重大的意義。
當然此時更重要的桌子上的一大堆鑰匙和卡片，想來這些裏面一定就有所謂的身份證明吧。
預防萬一，就全部拿上了。
這些卡片中的每一張上面都有着不同的名字，還附帶了照片，不知道為什麼將這些放在這裏。
再次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那些屏幕，屏幕中所有的畫面都是靜止的，所有的一切看着都井井有條，屏幕中的景象十分清晰，能夠清晰的看到雖然任何一個房間都沒有人住，可是任何一個地方都是分的乾淨。
雖然看着十分的奇怪，但是想來應該是有一些可以清掃的機器，詳細的偵查了一番，自己的目標十分明確，就是圖紙，只要找到了圖紙，他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就在這些屏幕之中搜索的時候，卻又看見了另外一個十分引人注目的東西。
顯然這裏到了現在，還有各種設施正在運轉，必定是有長久的能源的，在這些屏幕之中，徐笑塵看見了一個十分不得了的東西。
一個巨大的方塊。
也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應該也是一個樓層，雖然不及最開始進入的那個金屬廣場寬闊，卻也相差無幾，而這個巨大的方塊甚至填滿了半個廣場。
看着平平無奇，可就算是隔着屏幕，也可以感覺到十足的靈氣，那是一個巨大的空質塊。
想到了徐纖月，石鎖說是極度缺乏能量，屏幕中的這個巨大的空質方塊，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個足夠強悍的能量源。
除了那個圖紙，這個東西也一定要想辦法帶走。
定下了這個目標的徐笑塵拿上了所有的身份卡，使用自己的千鱗，重新回到了最開始的寬闊廣場。
已經變得十分安靜了，只是中央那個圈和藍色的熒光依舊在。
手上是有身份識別卡片的，但是具體上怎麼使用卻不知道，皺着眉頭想了想，總之先拿着到這個中間試一試吧。
於是隨意的先抽了一張卡，站在了藍色的熒光上。
“韋斯特先生，歡迎回來，很快就會到達您的樓層。”
藍色的光芒開始變得濃郁，徐笑塵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周圍空間開始濃縮，雖然無害，可這種技術卻也依舊令他吃驚。
藍色的光芒聚集到了一個臨界點，接着一暗，徐笑塵就直接出現在了一個新的樓層。
比那個光禿禿的鋼鐵原野要比起來，要舒服的太多了，此時的他面前是一條走廊，走廊也不知道是通向什麼地方，走廊邊上則是一扇又一扇門，每一扇門看起來都有所不同，似乎是進行了區別。
“韋斯特先生，歡迎回家。”
正看向四周的時候，一個小型機械人從一扇門中出現，十分恭敬的對徐笑塵說話，顯然好像是沒有認出此時的徐笑塵並不是所謂的韋斯特。
但是這也正好。
“帶我去有圖紙的房間。”
“韋斯特先生，請您初始詹姆博士的認證，您沒有直接訪問詹姆博士資料庫的權限。”
機械人十分死板的說著，不過此時徐笑塵手中的身份識別卡可是相當多的，自然也是有詹姆博士的，仔細尋找了一番之後，對着這個機械人出示了自己的卡片。
“確認，請隨我來，詹姆博士的資料庫就在附近，他很喜歡讓有學識和智慧的人參觀他的資料庫。”
機械人一邊說一邊向前走，徐笑塵稍微一愣，沒有第一時間跟上，機械人就像是知道一樣，竟然在徐笑塵前方一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來，似乎是在等他。
立刻就跟上去了。
“韋斯特先生，您的身體現在已經有了很大的改善，內臟整體變得十分強勁了，各種一直存在的隱疾也完全不見了，恭喜您。”
在去往資料室的路上，機械人還對徐笑塵說話，當然所說的韋斯特先生的身體數據，
“雖然不知道韋斯特先生究竟用了什麼辦法，但是請注意適度鍛煉。”
就像是一個冷漠並且毫無感情的機械。
就是一個機械。
徐笑塵一句話也沒有說，主要是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他畢竟不是韋斯特，雖說是已經騙過了這個小機械人，但是卻不像繼續欺騙這個小東西。
很快的，他們就已經來到了一個純粹是由齒輪構成的房間，機械人僅僅只是帶着徐笑塵來到這裏，卻並沒有開門。
“這裏就是您的目的地了。”十分禮貌的想徐笑塵說明。“您如果沒有其他要求，我就要去幫助更多的人了。”
的確是沒有了，已經來到了門前，接下來無論做什麼，徐笑塵都不希望這個小機械人在場。
機械人似乎是能聽懂人的語氣，在徐笑塵說沒有更多的事情之後，就直接離開了。
仔細看着這一個純粹齒輪所構成的大門，有門把手，但是現在是上了鎖的，無論怎麼看，或者說是怎麼想，都和那些齒輪有關係。
握住門把手，向下按了按，同時推拉，門完全紋絲未動，那些齒輪卻有了細微的改變。
“是這樣啊。”
腦子似乎超好事的徐笑塵摸了摸那些齒輪，可是十分清楚的感覺到這些齒輪的不同，有許多都可以直接進行調用，如此想，只要將所有的齒輪都調整到指定的位置，差不多就能夠打開這扇門了。
要是別人，可能真的是要多費一些力氣的，可是徐笑塵卻十分得心應手，沒有半點阻礙，不時的再按一按門把手，反覆幾次，終於伴隨着着所有金屬齒輪的轉動聲，咔嚓一聲，眼前的這扇齒輪門輕輕的被打開了。
十分嗆鼻子的霉味。
儘管看上去還十分的乾淨，可是這裏的書籍和資料好像不單單是那些東西，還有各種各樣十分落後的紙張，這些落後的紙張就算是保存的再好，隨着時間的推移也會慢慢的變成十分脆弱的狀態。
並且發出這樣的霉味。
雖然有些難聞，但是。目的地就是在這裏。
此為，
漫漫黃沙天落冰，渺渺星河地涌寒。
機關以除路在前，應是歸家好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