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他略挑了挑尾音,賀允嫵心裏又一跳,面上熱得跟猴屁股似的,“好個頭....你快起來....”
落宏日不答她的話,手下加重了力道,將人握在懷中,“要我起來也可以....那你必須答應我,不能再接受程司恆的示好,否則....”
他捏起了她的下巴,“阿嫵,我不是以前的那個落宏日了,沒有你...我絕對會發瘋的!”
賀允嫵別過臉,掙開他的束縛,自己明明還在生氣,怎麼會這樣快就別他拿捏住了。
她氣道:“我....我憑什麼聽你!程司恆是皇祖母和父皇特地為我挑選的夫婿,我見他....又何不可....落宏日...我憑什麼受你的鉗制!”
“你以為是我的誰!”
她一口氣將所有的怨意全都倒了出來,明明是他先犯規的,她才不要...不要聽他的。
落宏日一聽夫婿兩個字,怒意便不打一處來。
他一手往下,分開了她的腿,身上往前一涌,“我是你誰!我是你男人!你要試試嗎?”
賀允嫵嚇了一跳,慌不迭地抬手去掰開他的手。
“你放開!”
落宏日嘴角挑起一抹冷笑,低低在她頸邊呼氣道:“阿嫵....你好狠的心,用完了我,便要將我丟棄掉嗎?”
他眼眸陰暗,“阿嫵...和程司恆這件事....你最好想都不要想,因為....我會生氣!”
如此霸道的話語,是他從前向來都不曾說過的。
賀允嫵有些愣住,他何時變成了這樣。
話落,男人從溫泉中起身,他大半個身子都濕透了,露出寬肩腹肌。
賀允嫵捂着胸口,咽了咽口水,忙後退至一角處,眼中警惕之色漸漸湧起。
落宏日轉眸看了她一眼,仍笑着,那笑讓人心中發滲,“阿嫵....我說到做到。”
話落,他一跳躍,飛上了牆沿,轉身人便消失了。
賀允嫵只覺得心裏一空,自己是不是不該這般算計她。
正出神之際,柳兒已經回來了,“公主...”
她喚了賀允嫵好幾聲,她都沒有回應,柳兒心裏奇怪着,又道:“公主...在想什麼?”
賀允嫵這才定了定神,“沒...沒什麼?”
柳兒將取來衣裳掛好,“公主還要泡嗎?”
賀允嫵擺了擺手,“不泡了。”
正想起身,才反正自己整個身子都軟得不行,壓根站不起來。
柳兒忙上前扶住她,將人扶了起來,垂眸瞥見她脖頸下方的紅點。
柳兒詫然道:“咦....公主這兒怎麼有紅痕....”
賀允嫵抬手捂了捂,那方的觸感又麻又酥,一下子便想起來這是剛剛落宏日埋在自己脖頸下咬的。
她氣息微虛,忙掩飾道:“不過是被蟲子咬的,不礙事....”
回了住處,天色已經黑沉。
程司恆竟已經在廳上等着,有小廝上來傳話。
“公主已經回來了...”他一下面上帶笑。
賀允嫵正想回去,身邊的丫頭忙道:“公主....程領衛又來了,聽說公主去溫泉浴,就是一直廳上等着,都等了兩個時辰了,公主還是去見見吧....”
賀允嫵正猶豫着,柳兒拉了拉她的衣角,“公主還是去吧....不能叫程領衛白等兩個時辰。”
賀允嫵思了思,想起落宏日的話,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上了花廳,程司恆茶都喝了好幾盞,見她來了,忙上前去迎。
“公主回來了....這外莊上的溫泉可還舒服。”
賀允嫵點了點首,“程領衛這是有事?”
早上才來過,這會又來。
程司恆忙讓身邊的小廝將東西呈上來,“我瞧公主近來吃飯不香,方才出去在鎮上瞧見了酸甜的山楂果子,便忙着送來。”
賀允嫵望了望,笑道:“多謝程領衛費心了,不過....程領衛如今在父皇身邊當差,還是注重些主次才好。”
程司恆一聽,面色一僵,半晌才笑了笑,“公主說得即是....”
賀允嫵忽地開口提道:“這外庄景色雖好,卻也一般,我出來也有兩日了,這溫泉也泡了,明日就打算啟程回行宮去。”
程司恆聞言,面上几絲不解,“公主可是哪兒不舒心了,這剛來兩日,陛下還說要多呆些日子,公主這就要走了....”
賀允嫵淡淡一笑,“皇祖母一人在行宮中,我總是不放心的,父皇身邊有程領衛...我也可以安心的都行宮陪皇祖母。”
程司恆為何來外庄就是為了賀允嫵多相處些時間,這才來了多久,兩人半點進展都沒有,她竟說要走了。
他還欲說些什麼。
賀允嫵擺了擺手,“此事就這樣定下了,父皇那邊我會遣人去說的。”
她打了懶哈,“我有些疲了,就先回屋了。”
柳兒總覺得賀允嫵今日可勁的奇怪,“公主...您怎麼突然說要回行宮了。”
難不成是程司恆惹公主生氣了,可每回他來,公主同他都說不上幾句話,這怎麼會生氣呢?
賀允嫵想着落宏日警告的話,他不是不讓自己見程司恆嗎?
她索性就回行宮去,落宏日得跟在父皇身邊,回了行宮兩人都不在她面前大轉,她倒是圖個清凈,不自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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攬月堂內,落昭陽近來被文嬤嬤盯着學禮儀。
一會焚香,一會做茶的,她都快累死了。
她這會正端在桌前,汕頭擺了十二件點茶茶具,
嬤嬤盯了她一眼,她渾身抖了個激靈,忙上手。
嬤嬤在一邊,不時提醒,“茶粉需置於中央....”
“加水....擊沸需均勻....”
待她做完,忙不迭鬆了一口氣,腳也從裙裾中露了出來。
文嬤嬤看着茶湯,微點了點首,“也還可以....”
清婉見狀,忙解救落昭陽,“嬤嬤瞧着好了,不如讓良娣歇會....”
文嬤嬤頷首起身,“那良娣便先歇着,過些時候老身再來瞧瞧姑娘的禮數學得如何。”
皇后原先一心想為太子爺重新擇妃,可奈何太子爺心中只有良娣一人。
皇后現下便想,將良娣好好教導,也許還是能成體統的。
落昭陽嗚呼哀哉,渾身酸痛,繃緊的身子這才泄下。
“這好端端的,怎的又要學什麼禮儀!”
清婉忙上前替她捏了捏雙肩,在她耳邊低道:“聽說左西來的使者已經進奉京,明日便要進宮,陛下不在宮中...這自然是太子爺去接見。”
落昭陽一臉懵然,“使臣來....同我何干係?”
幕澤璽近來確實忙得顧不上她,不過她也樂得自在。
說曹操曹操到,幕澤璽掀起衣擺,跨步進屋。
“你是我的良娣....自然同你有關係!”
落昭陽抬眸,“這才下了早朝,你怎麼就回來了?”
幕澤璽近坐在她身旁,“看來我不在...良娣最近是太閑了。”
落昭陽忙笑了笑,“哪有....”
討好似的捧起桌上的茶,遞到他面前,“我新做的茶....你嘗嘗好不好喝。”
幕澤璽擺了擺手,清婉很識趣地退下去。
他接過茶盞抿了一口,“還行吧...”
話剛落,大腿便被落昭陽掐了一把。
“我花了一早上學的,你就同我說還行....”
幕澤璽呼痛,手上的茶湯都溢了出來,忙求饒道:“我的好夫人做的茶....簡直是人世間美味,就是軒華殿那幫奴才點的茶,都不如良娣的...”
落昭陽聽着他的恭維,這才略點了點首。
男人的求生欲是培養出來的。
她扶了扶髮髻,“你方才說同我有關係指的什麼?”
幕澤璽放下手中的茶盞,“明日使臣便進宮了,得知父皇不在,由我宴請他們,便邀了良娣同我一起。”
落昭陽眉目一揪,這個時間良娣身份再尊貴,也不是正室,何況皇后大娘娘還在....不讓請皇后,竟然請她。
這真是奇了怪了。
幕澤璽見她迷糊,捏了捏她的小臉,“怎麼....良娣還不樂意....”
怪不得皇后最近加急讓她學禮儀,是怕她到時候貽笑大方。
她悶悶道:“本來是高興的...可一想到要學這些東西....就高興不起來!”幕澤璽攬過她的腰,“你若實在是不喜歡,便不學了,也無恙....”
落昭陽一聽,側眸看着他,笑道:“真的?”
幕澤璽自然地吻了吻她額頭,“真的....母后那裏,我去說道說道...”
兩人親近了不到一會,便又有人來請幕澤璽議事。
落昭陽扯了扯他袖口,示意他趕緊去。
幕澤璽點了點首,隨口一提,“是外放的嚴大人回來了,我覺着他為人寬厚老實,為官更是清正,禮部有些事顧不上,便想着交由他手中。”
落昭陽原不在意,一聽外放,多留了幾分心思,“你說外放的嚴大人?”
幕澤璽點了點頭,“便是嚴儼,想來他與我母族幕家還有些遠親,只是自打嚴家被外放,便極少往來了。”
落昭陽眼眸閃過幾分驚意,想起自個那日在屋外聽到那番話,捏着帕子欲言又止。
幕澤哥見她略略失神,忙問道:“怎麼了....”
屋外的宮娥又喚了一聲,幕澤璽應了一聲。
她這才醒然,“沒事...你先去吧...晚些再說。”
待幕澤璽走了,清婉正要將茶具收起來。
落昭陽擺手,“不收了...點火煮些水來...”
清婉面色訥訥,開口問,“太子爺不是說了,可以不必學了嗎?良娣向來不喜這些附庸風雅之事,索性不學了罷....”
落昭陽敲了敲清婉的額間,“我瞧着你就是被丁茂那小子給慣壞....現在什麼話都敢胡說了....”
她方才不過訴訴苦而已,這些事她早晚都是要學的,平日高門顯貴之女茶餘飯後之外,這些手藝都是一絕的,她雖會...可不精通也了入不了貴眷的圈子的。
丁茂的名字一出,清婉面上立即紅透,像只受驚的小白兔,耳根子微紅,略急了急,“姑娘!胡說什麼呢?我才沒有...”
落昭陽捧着帕子“吱吱”笑了兩聲,“你的意思是丁茂沒慣着你....還是你壓根沒同意讓丁茂慣着....”
這兩句話顛來顛去,還不是同樣的道理。
清婉羞滴滴的模樣,實在少見,落昭陽瞧着這丫頭的模樣,便知...這丫頭是留不住了。
“好了...不同你說笑了。”她拉着清婉的手坐下,面上嚴肅道:“丁茂是老實本份的,你若真的喜歡他...我便給你備上一份厚厚的嫁妝,將你風光體面的嫁出去,總好過一輩子呆在這東宮裏伺候我。”
清婉一聽,更急了,“我一輩子伺候良娣...本就是應該的。”
落昭陽害了害聲,“又不是嫁了人,便不能常來看望我....”
“可是...”清婉扭捏着。
落昭陽再次拍了拍她的手背,“別可是了...此事就這樣說好了,過些日子我親自問問丁茂。”
“...今年的日子都極好,挑了好時日,我便親自送你出門。”
這一來一回,竟提到要離開,清婉立刻急了,“姑娘...不成...我...”
她別過臉,“我總伺候着姑娘再多幾年,才好....”
落昭陽嫁到東宮不過幾年,便已經遇上怎麼多糟心事,眼下太子爺是喜歡姑娘。
可喜不喜歡的事難說得很,皇后大娘娘心裏頭可沒少盤算着,往東宮塞人來。
落昭陽以為她實在是捨不得自個,笑了笑道:“既你不着急,那我便多留你一兩年...”
清婉嬌羞着應了一聲,“茶粉用完了,奴婢去給姑娘取....”
落昭陽見着人離去的身影,不由笑着,這個世界的丫頭就是不經打趣。
轉身看着桌上的茶具,深深嘆了一口。
天剛剛暗沉下來,落昭陽等了幕澤璽一盞茶的功夫,也沒等到人,便吩咐清婉洗漱。
自顧自地躺在床榻上,最近學這學哪的,都快累壞了。
剛躺好,又發現窗戶沒光,一小陣風吹進屋內,身上仍是多生了几絲涼意。
她光着腳去關那窗戶,手才剛勾上。
房門咯吱一聲,便開了。
落昭陽星眸惺忪着,轉過眸子看他。
屋內的燭火已經被吹滅了,若不是今夜的月光明亮,實打實是分辨不出進屋的人。
幕澤璽笑了笑,“今夜歇得這樣早,往日不是總要等我的嗎?”
落昭陽心頭一暖,邊上前邊道:“你都宿在軒言殿好些天了,我以為你今夜也是不回來了。”
她快步上前,屋內昏暗,她不知腳下踢到了什麼,眼看着平地就要摔上,幕澤璽快步扶住她。
手掌本能握住了她的雙肩。
落昭陽睡覺不喜穿着厚衣,身上只着了薄薄的一層小衣。
幕澤璽摟着她的腰肢,手下輕輕摩挲着她的小衣。
“怎麼毛毛躁躁的...這要是磕桌角上了,可怎麼辦。”
落昭陽握住了他修長有力的手臂,撅着嘴道:“還不是你突然進屋,也不點盞燈,嚇我一跳...”
她垂了垂眸子,嬌柔軟糯的聲,“每回一瞧見你來了,我心裏亂七八糟的....”
昏暗的光線只能瞧見她波光瀲灎的眼眸,幕澤璽喉間一燙,竟有些干啞,勾了勾唇角,心情極其好地握住她的腰,待着往床榻上走,“為什麼,我一來....你就亂七八糟的?”
落昭陽心裏一驚,抬眸去看她,眉目也跟着一上揚,方才已經將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自己還渾然不知。
“沒....”
話音剛下,轉身人已經被壓上了床榻,落昭陽被覆著,只得“唔唔”了兩聲,“你做什麼...”
幕澤璽仍問道:“為什麼會亂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