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六.寂冬

魔蟾歷，1500年。

南方，十三末日火峰。

在這一個特殊地界，迎來了有史以來的第二種生靈——龍。

「天啟報機」的靈魂波，通過雲層，跨越山海，及「黑夜之幕」，抵達末日火峰。

在峰下，焦坪之上，光波大柱落下。

光柱中，裹挾的一眾戴恩達之龍，首次見到了遮天的濃烈煙氣。

在峰口，魔蟾使徒之一，也是十三末日火峰之主的不死鳥，迎接了這一眾戴恩達之龍。

魔蟾歷，1568年。

經過一段時間的繁衍生息，十三末日火峰之上，遍佈龍種。

其龍口之多，已達數十之多。

而戴恩達龍家之中，自先祖以來，及白龍菲斯以來，第三位老龍也出現了。

而在這一年的年末，白龍晉陞極老龍。

魔蟾歷，1623年。

由於魔蟾大力支持，加上對末日火峰的開發，新的洞城建立。

這洞城，立於原不死鳥之巢上，如聳立燈塔。

而洞城之中，戴恩達龍家的六位老龍，共同執政家族事務。

而白龍菲斯，蟄伏於火峰之底，汲取末日火峰的能量，即將再次晉陞。

魔蟾歷，1721年。

因外部局勢的變化，戴恩達加緊對末日火峰的開發，並取得突破。

此時，洞城規模第三次擴張建設結束，城中龍眾已然近百。

洞城中，第二位和第三位極老龍，一起誕生了。

魔蟾歷，1730年。

東岸精靈諸王，突襲魔蟾南方腹地，

戰線一直延伸至火峰邊界。

有十六頭龍，死在突襲戰役中。

同年，戴恩達現任主家，共率領百名大龍，空襲東岸邊境要塞，燒殺十數萬精靈軍民。

次年，極老龍—黑龍·奧茲，被咒殺於龍池之中。

次年年中，十數位大龍，偷越邊境，奇襲東岸的黃金海岸線。

其所攜帶的，自火峰中開發的末日燧石，炸毀了近千公里的海岸線。

事後，海岸的沙土，被融成一條琉璃灘。

次年年末，新晉龍王·菲斯攜其家眾，繞道外海，返回中土。

魔蟾歷，1735年。

在大神「橡者」的協調下，局部戰爭得以緩解。

十三末日火峰，多數的老龍死於精靈的刺殺，而大龍也被咒殺。

只有一位極老龍，也是龍王菲斯的妻子，現戴恩達主家，勉強維持現狀。

同年年中，魔蟾降臨火峰，傳授眾龍，發掘十三火峰的末日火能。

次年，有偷渡龍，從外海而來，潛入十三末日火峰之中。

魔蟾歷，1785年。

因掌握了末日火，並抽取火峰下的能量，龍家重歸興盛，一連新晉陞三位極老龍。

而那一位極老龍—白母龍·達娜絲，龍王菲斯之妻，沉眠峰底，欲效彷丈夫晉陞之舉。

在十三火峰之地，不斷湧現偷渡龍，且成了勢。

為鞏固地位，戴恩達驅逐偷渡龍眾，將其驅趕至燎煙峽。

次年，燎煙峽中，多個穴堡建立。

魔蟾歷，1840年。

這一年，菲斯從中土回歸，並將魔蟾丟失的舊物「拉耶魔匣」歸還。

同年，在魔蟾的幫助之下，摩達之地的第二位龍王誕生了。

這一位女性龍王·達娜絲，魔蟾親自賜予名號—「末日」。

也在這一年的年末，擁有兩位龍王的戴恩達，正式成為王家。

次年，魔蟾操縱魔匣，將整個東岸板塊，從摩達剝離，扔進外海。

並且，推移「瑞安姆大山脈」，將它推向了極西的安息內湖。

自此，整個摩達之地，內外一體，再無隔絕之處。

魔蟾歷，2000年，朔風之月。

烏拉爾大聖山。

這一座山，是原瑞安姆北翼山脈中，唯一被強行留下的山體。

它已是摩達西北的政治經濟中心，更是所有均衡教徒心中的朝聖地。

作為西北之地中，唯一逃脫魔蟾怒火的信仰勢力。

在這裏，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會存在一場宗教儀式活動。

不過，雖是如此，但在百年前，凡間神跡便已不多見了。

即使頻繁活動的「四方五素諸元部」的星者，也少涉現世之地。

唯有「聖·烏諾克」王室，一直代神而行權能，普降恩賜。

而烏拉爾的信徒，所想得見神跡，怕唯有攀爬黑暗之塔了。

這一座聳立數百年的高塔，一直代表着至高而至美的均衡主。

塔頂，雲台之上，「觀」中。

此時，雲台上的雲氣，只稀稀拉拉的，快要無立足之處了。

那觀前老松，也早枯死。

整個「觀」，牆皮東一塊，西一塊的脫落，一副破敗不堪的模樣。

黑洞洞的門中，到處掛着蜘蛛網。

待狂風湧進「觀」中，總能吹起一塊掛落的蛛網和灰塵。

往裏，進入黑暗中的穴口。

在那深處的岩台上，一副「真靈位業圖卷」，懸挂半空之中。

圖卷已泛黃，邊緣微卷，表面附着塵埃。

透過塵埃，依稀可見卷上的圖像。

那圖中，竟是風卷火涌，土流水卷，惡濁清氣混雜為一。

而這之中，有巨人，撐開清濁，使得天與地，各自分離。

有怪鼠，以大鐘，定住岩河土流，以使山脈成形。

有大蛛，紡織一張大網，收攏涌動的火海，歸復火河，使生機乍現。

有神女，托舉一碟，呈住水流，浪濤，令土地得到滋養。

有神聖之月，梳理風流大氣，使空氣通暢，不複雜流之態。

乍看之下，圖中景象，似乎將從混亂走向秩序。

但細看之下，可見那巨人，已俯身而跪地，已是力竭而亡。

怪鼠抱鍾，已是瘦骨嶙峋之態了。

大蛛伏網，肢節蜷縮，陷入長眠，且大網之上，粘黏眾多被吸乾的星者。

神女托碟呈水，雙臂被壓迫而扭節，已然殘廢。

而那神聖之月，定在半空，其真體已是被風流，侵蝕出千萬孔竅。

“吱嘎！”

有虔誠的朝聖者，攀上高塔，進入觀中，往穴下深處而來。

他舉着火把，摸索岩壁。

“真靈捲軸，升格之路。”

朝聖者，見了岩台上的圖卷，連忙再三禮拜，熱淚盈眶。

他湊近上前，細看圖卷。

“讚美偉大的均衡主，冬日之鹿，新界上聖。

今，第三千六百八十二萬一千三百四十四名朝聖者「拉剛」，為您獻上生命。”

朝聖者說完，走入卷中。

在圖卷中，朝聖者來到一處血肉的大胎之前。

這大胎，肆意伸展着血管經絡，扎於地里，風中，水火上。

在胎體表面，可見密密麻麻的細小隆起。

“讚美你！”

朝聖者高呼一聲，徑直飛向了大胎，投入其表皮組織之下，成了微小隆起中的一個。

因朝聖者的自我獻祭，大胎詭異的跳動起來。

在跳動間，因跳動的不同頻率，而發出了一個模湖的聲音。

這聲音，低沉，且怨毒。

“靈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