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三十八.祈願
環形礁區下,潮音洞城中。
這是孤獨內海下,唯一的一座洞城。
其建於礁石之下,潮水窟之中,常年潮濕陰寒,充斥負能,
當潮起潮落之時,窟中水流,於漲落間,發出清越聲響,因而得名—潮音。
白龍抵達了潮音。
在這個洞城中,他得到了很高的待遇,一切如預料的那般。
「你怕什麼?」
在白龍耳畔,一個聲音響起。
「怕你,更怕大君,怕陷入你們的權謀中,生不如死。」
白龍坦然道。
「你不該怕我。」
那聲音,很是平和。
他道:「你替我背上屠殺者的罪名,但也得了十足的好處。
那一顆冷光寶珠,足夠你踏上三階之境界。」
「有道理。」
即使白龍心中,再如何怨憤,也不得不承認寶珠的貴重。
某一個程度上,這一顆寶珠,已抵銷了白龍心中的怨氣。
不然,他不會這般心情交談。
那聲音,又道:「這中土多少的野龍,即使窮盡一生,也觸碰不到三階的門檻。
而你,區區一落魄龍,卻獲得了這寶珠。
自此之後,於霜寒之道上,再無關隘,儘是坦途一片了。
所以,你不該懼怕我?」
「哼!」
白龍冷哼一聲。
「維達,既然你這般的好,我內心為何抗拒你,而不感激你呢。」
「呵!呵!」
那聲音,也就是維達,他道:「我不足懼,但我的行為使你恐懼。
那一顆寶珠之上,不過施了一點心咒,以作傳音之效用。
但你總覺得,我會額外施加惡咒,將你操縱於手掌之中。」
「難道沒有嗎?!」
白龍冷聲道。
他毫不懷疑,維達一定會這麼做,這種結論不需理由和證據。
以維達心性,如何允許超出控制的因素。
「呼!」
在白龍棲身的柱石上,一雙足飛龍,撲騰肉翅,快速降下。
在龍背,有咒騎士,持戰旗,俯視着白龍。
「來自河峽的白龍菲斯,至高的鳴海大君,正在召喚你。」
咒騎士道。
「是…」
白龍牙關顫顫,甚至不敢抬頭。
他艱難的展開肉翅,跟隨着咒騎士,往洞城的深處而去。
這洞城中,儘是潮濕水汽。
在這水汽之中,漂浮許多水靈,冰妖精一類的元素生命。
往深處,水汽漸無。
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流淌於黑岩間的溪流。
這溪流上,一盞盞的幽藍燈火,緩慢的漂流着,十分漂亮。
「煉靈燈盞!」
白龍見了燈火,忍不住驚呼一聲。
傳說中,這一種燈盞,就是鳴海大君懲罰罪囚的一種刑罰。
這刑罰,名叫「燒魂」。
其燈芯是以靈魂揉製成的,一經點燃,便能燒上個百千年。
「別想太多。」
耳畔,維達提醒道。
「能不想多嗎?!」
白龍心中傳音道。
「記住,待會兒我會中止心念,避免被大君察覺到異常。
而你則要按計劃走。
不要恐懼他,他不過是一條藍龍,血統不比你純正多少。」
「到了!」
這時,那咒騎士道。
「啊!」
白龍驚了一聲,又很快調整過來。
「下方就是一線天,大君的靜休聖所,你快去參拜吧!」
咒騎士一說完,便一扯韁繩,調轉龍首,直接駕龍而去了。
白龍忐忑不安。
他看向前方,那溪流,及各個燈盞,皆在不遠處的黑暗中,消沒了。
「來吧!」
黑暗中,一個聲音傳來。
這聲音,伴隨一道環狀音波,將白龍擒拿住,並推進黑暗。
「這是…一線天!」
黑暗中,白龍茫然抬頭,盯着那一道,向上,不知其末的光隙,呢喃道。
「咕嚕嚕…」
黑暗中,有龍低吼。
這一種吼聲,在喉中滾動,這是撲擊獵物前的一種威嚇。
「大君!」
白龍癱在地上,道。
「好沒意思的一條龍。」
龐大的龍,從黑暗中靠近,於光隙下現身,並失望的道。
「你能屠七八個龍家,數十條龍,為何膽量如此的小?」
「因我是小龍,只會仗力而縱性,不如您至高而至偉。」
白龍泣聲道。
他真被嚇破膽了,能說出這番話,已是小聰明的極致了。
長久的靜默,讓白龍肝膽破裂。
這是一種心靈壓迫,白龍沒承受住,所以致使臟器受損。
這種情況,讓白龍上腹劇痛。
如果疼痛加劇,他的癥狀會進一步惡化,甚至直接休克。
「齊德爾!」
大君喊了一聲。
有翼的龍人,從一扇任意傳送門中,優雅的走了出來。
「治療他。」
大君厭棄道,
一個小小的心靈壓迫的手段,竟也承受不住,真響踩死他。
「小問題。」
齊德爾舉起手來,在白龍的腹部一抹,醫療手瞬間發動。
「好了。」
大君揮爪,顯然有點意興闌珊了。
「當初梅拉爾,他們初次見我,便給予了深刻的初印象。
我以為,你能效彷他們,便也有幾分才情,才破例召你。
沒想到…」
白龍見大君的目光,冷了下來,知道再不挽回一二印象,真就完了。
「我是沒有才情,但…」
「但什麼?」
「但有一寶貝,能討得大君一二歡心,這也算我的價值了。」
白龍將「瓶寶」取出,沒有藏着掖着,也沒有故弄玄虛。
維達囑咐過的,在大君這裏,他不需要一切額外的小動作。
一旦做了小動作,只要稍被察覺,便是抽骨奪魂的下場。
小小瓶子,就立在地上。
「彭!」
大君一爪揮了下來,竟直接拍在瓶上。
「沒事?」
大君訝然道。
他這一爪中,力道可拍碎一座山巒,碾壓一條三階大龍。
而這瓶上,竟無一點刮痕。
「是個好東西。」
大君贊了一聲。
見大君來了一點興趣,白龍立馬介紹起這「瓶寶」的用法。
聽了白龍的介紹,大君的表情,顯得有一些捉摸不透。
「代價。」
大君臉色一沉,並不喜悅。
一般來說,旦凡心中有所欲求,都會對「瓶寶」心動的。
但看大君表現,似乎相當抗拒。
「獻上寶貝,你要換什麼?」
「呼。」
白龍鬆了口氣。
大君看上去,雖對「瓶寶」沒表現出極大的興趣,但也收納了。
並且,也給予了相應獎勵。
只是,不知大君得這寶貝,會如何去測試它,-會如維達所願嗎?
白龍驅散雜念,道:「大君,我希望換齊德爾的一次祈願術。」
「好!
如你所願。」
大君異常康慨道。
不管如何,這「瓶寶」的價值,確實大於一次祈願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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