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跟我搶女人
守備鄭建德是個身材高大魁梧的人，滿臉的大鬍子，本是世家子弟，從軍多年，態度甚是傲慢，一見朱子敬就趾高氣揚地問道：“你就是新任的巡檢司朱子敬，一上任就剿滅了飛虎山的土匪劉麻子？”
朱子敬之前聽朱子重說這鄭建德不是什麼好人，在戰場上坑隊友、搶戰功，壞事做盡，此時一見此人確實不怎麼樣，便心裏甚是惱火，但表面上假裝恭敬地答道：“是的，這些都是在知縣大人的教導有方、指揮得法，方取得如此勝績！”
知縣雖然是七品文官，鄭建德守備是正五品武官，按照明朝文貴武賤的慣例，陳友吉的地位比他要高，朱子敬抬陳友吉出來，讓鄭建德很不高興，說：
“哼！一個文官知縣，哪能懂得行軍打仗的事情……我不跟你廢話，趕快帶我去看看土匪的首級！”
“好，我這就帶路去……”朱子敬一邊走一邊答：“我們沒有砍下土匪的首級，大多數土匪還是全屍的。”
鄭建德輕蔑地道：“哼，首級啊，怎麼都不砍下來，這就是軍功啊，果然，你也是不懂行軍打仗的！”
朱子敬心裏一萬個草泥馬奔騰而過，但嘴上卻答道：“是，我們真不懂行軍打仗！”
朱子敬的兄弟朱子重當然知道將擊斃的敵人腦袋砍下來就是軍功，但是，在前來偷襲土匪的時候，他們沒有官方的名義，也沒有要邀功請賞的打算，只是想得到一點酬金罷了，根本沒想那麼多。
見到地面上擺在一溜的土匪屍體，鄭建德沒話說了，他走上前去一個個觀察土匪的屍體，問道：“很多土匪都不是兵刃致死的，是碎石打傷致死的，你們是使用了什麼武器？”
朱子敬說：“是使用了炸藥包轟炸的！”
鄭建德甚是疑惑：“炸藥包轟炸？給我看看你的炸藥包！”
朱子敬實話說實說：“在與土匪戰鬥時已經使用完了，現在沒有了！”
鄭建德還是不明白：“怎麼會有那麼多碎石迸發出來？”
“炸藥包是這樣做成的！”朱子敬也不想把這當作秘密武器，便拿起一個布包作了一個示範，就地撿起幾個小石頭，用一根繩索將布包和石頭捆在一起，便做成了一個模擬炸藥包。
“就這麼簡單？這就能殺傷敵人？”明末火.葯運用非常廣泛，但做成炸藥包來投擲利用碎石來轟炸敵人的，卻不是所有軍隊都會使用的，鄭建德在戰場上就不曾使用過這個方法。
“是的，我們的炸藥包就是這樣做成的！”
鄭建德與陳友吉這個文官不同，他對細節有些感興趣：“一次擊斃九十五個土匪，格斃二匪首、三匪首、四匪首，還擒獲大匪首劉麻子，你們使用了多少兵力？”
“就我們兄弟七人。”
鄭建德倒吸了一口冷氣，憑兄弟七人，就敢向超過百人的土匪發起進攻，雖然是偷襲，但換作他也是萬萬不敢的。
半晌后鄭建德又問道：“格斃二匪首、三匪首、四匪首的人是誰？”
朱子敬說：“都是我乾的。”
“都是你乾的？你沒受傷？”鄭建德在朱子敬身上來回打量了兩次，他怎麼看面前的這個斯文青年都不像是一個沙場驍將的模樣。
“我只是僥倖沒有受傷而已。”朱子敬當然不會將自己身上的秘密告訴他的。
“好啊，真是位勇將啊，願不願意來我麾下做一個百總，不，百總是委屈你了，過得一兩年，你再立下軍功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成為千總了……”鄭建德有意要將朱子敬收進自己帳中，這跟陳友吉一樣的想法，若是朱子敬立下軍功，那都將是自己的指揮下立下的軍功了。
“但是，我現在已經擔任飛虎山巡檢司的職務了！”在朱子敬的心目中，一個小小千總根本就不是他的理想，他想憑着自己的人體防護罩和領先幾百年的知識獨霸整個大明呢。
鄭建德有點急了：“什麼狗屁巡檢司，只是個不文不武的從九品小吏，你還以為是什麼不得了的官職，來我這裏擔任百總就是武官七品了，跟着我，你從此就可以平步青雲了，四五年後，沒準你就可以升任我這個守備職務了！”
朱子敬心想，還四五年呢，三年後大明朝都完蛋了，不過他嘴上卻非常恭敬地應道：“守備大人，對不起，朱某隻是一時的匹夫之勇，又不是很懂得行軍打仗的事情，並且，朱某現在不想離開家鄉開拔到遠方打仗去！”
朱子敬實在不想寄人籬下，他如果在一個不懂軍事的文官手下，在練兵事宜上還有更多不受干涉的自主權，控制好自己建立起來的軍隊把握極大，但如果在這位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懂行軍打仗的武官手下，就將會失去全部的自主權，那是他不想見到的，於是直接予以拒絕了。
鄭建德聽到朱子敬用剛才自己數落朱子敬的話語來回答自己，氣得臉孔通紅，幾乎就要拔出刀鞘中的佩刀來砍人了，但最後還是忍住了，氣得一跺腳道：“你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朱子敬卻道：“謝謝守備大人提醒，希望我後悔的時候，守備大人會高抬貴手，放朱某一條生路！”
“哼……”鄭建德一揮手袖，便轉身走了，不料從袖中掉下一幅畫像。
朱子敬拿起來的時候，那畫卷滾了下來，只見是一個生動艷麗的年輕女子畫像，窈窕身材，臉龐精緻，美目燦若星辰，上題詞落款“卞玉京”。
這可是這個時代天然生成的絕色美女，這讓朱子敬看得有點呆了！
朱子敬大腦迅速轉過一個念頭：卞玉京，這不是秦淮八艷之一么，難道成了鄭建德的老婆了？
鄭建德發現畫卷掉被朱子敬撿了起來，大怒，罵道：“這是我小妾卞玉京的畫像，你小子難道還想與我搶女人不成？”
朱子敬心中也是大怒，暗道，哼，老子來到明末早就立志要拿下秦淮八艷，想不到竟然被你搶先了一步，老子總有一天搞倒你這個鄭建德，把卞玉京搶過來，做老子的小妾！
但是，朱子敬知道自己已經得到了飛虎山巡檢司這個官職，割再多的土匪人頭也是沒有用，還不如送給順水人情，先穩住鄭建德，日後再找他算賬，便跟鄭建德說：“守備大人，這些土匪的首級請大人安排官兵帶走，算是朱某孝敬大人的禮物吧！”
朱子敬心裏想，總有一天，老子會連本帶利將這一切從鄭建德手中要回來的，連你的美女小妾卞玉京都搶過來！
鄭建德沒有作聲，但在他上馬之後，卻有幾十個官兵回頭過來，將土匪屍體上的人頭全部割走去邀功請賞了。
“憑什麼他們就這樣割走了土匪的人頭回去邀功請賞？”朱子安忍不住嘮叨了一句。
朱子敬安慰道：“五弟，這守備大人沒有將我們肩膀上的腦袋割走冒充軍功就不錯了！鄭建德對我們惱火，但讓他們割走土匪首級，他就不會給我們找麻煩了，至少他屬下的官兵對我們還有個好印象，不至於雙方就此立即鬧翻，而且，這只是小事，做好我們自己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大事，只要做好我們自己的事情有了力量，日後就不怕什麼鄭建德、歪建德啦。你放心，總有一天這鄭建德會跪在咱們面前的！”
朱子安默不作聲了一陣，覺得還是大哥所慮甚遠，問道：“大哥，下一步我們該幹什麼去？”
朱子敬：“我們該去處理鍾啟谷的事情了！”
“大哥，鍾啟谷只是個海商，他家眷不願意給我們酬金來救他，我們為何要花費那麼多時間去幫他處理家務事？”
“不錯，他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海商，但海商對我將來有非常大的用處，我們想要財源滾滾，就要從這個海商入手了！”
“海商對我們大有用處，還有財源滾滾？”朱子安等人打破腦袋都想不通，如何跟海商合作能賺很多銀子！
朱子敬知道一時半會說不清楚這個問題，乾脆沒有正面回復朱子重的疑問，而是說：“跟我走就不會錯的了，跟這個海商合作一定能賺大錢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