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

誤會

心驚膽戰兩天,齊宇本想問問林柯有沒有被展濤那個傻逼騷擾,但他最終還是忍住了,畢竟越是這樣越讓人懷疑他為何會這麼反感展濤,倒像是在賊喊捉賊。

齊宇一想到展濤的忽然出現就來氣,要知道前世他可是連展濤的面都沒見到過,沒想到這一世這傢伙不僅在他面前露面了,而且還知道他的事情。現在齊宇還不敢輕舉妄動,不知道對方手裏到底有多少底牌,總不會連他重生的事都知道吧?

齊宇想到這裏時眉頭緊鎖,不小心碰倒了桌上開了一半沒有封好的貓糧,這才想起來自家的貓還沒要回來呢。為此齊宇特地去了嚴昭家要貓,貓沒要回家人卻被扣下了,倆人還挨了周雅的一頓批。

“我說你們兩個,這都多少次了,跟你們說了月假一起回嚴家,小宇你也是的,小時候那麼聽話盼着來,現在長大了反倒嫌棄了是不是?”周雅一邊織着毛衣一邊碎碎念,頗有一副奶奶輩的架勢。

“不是,周姨,我沒有嫌棄。”齊宇悄悄地碰了一下嚴昭的肩頭,讓他幫忙說兩句話,嚴昭倒好,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在一旁擼貓,周雅的話於他而言就是左耳進右耳出。

“沒有嫌棄是什麼?我知道你們這些孩子的心思,不就是嫌棄我們這些家長嘮叨嗎?行,我也不說了,你們自己玩去吧。”周雅嘆着氣暗自傷神,齊宇被她這幾句話說糊塗了,嚴昭習以為常地對齊宇解釋道:“沒事兒,她就是今兒打麻將輸了,女人嘛,你懂的。”

“……”

在嚴昭家被念叨了兩天之後齊宇終於跟嚴昭一起來了學校,來時林柯已經不在寢室了,於是齊宇趕忙着去教室。

果然,林柯正坐在座位上看錯題集,見他來也跟往常一樣什麼也不說,繼續做自己的事。齊宇一坐下就問道:“這兩天那個討人厭的傢伙沒來煩你吧?”

“沒有。”

“噢那就好。誒,你嘴角是怎麼回事?確定他沒來找你?”齊宇瞥見了林柯嘴角的紅□□疼道。

“真沒,這是不下心撞到了。”林柯心虛地拿手遮了遮,心裏冒起一個奇怪的念頭來:為什麼打的不是左臉?

“是嗎?怎麼這麼不小心啊?有沒有消毒?你等着,我去醫務室給你買瓶消毒液。”

“別去,”林柯拉住剛說完話就起身要走的齊宇,“沒事的,過幾天就好了。”

“那不行,你先等會兒,我馬上就回來。”開玩笑,齊宇怎麼可能看着林柯受傷了連瓶消毒液都不給他買?要是可以的話他甚至希望可以把林柯受的傷都轉移到自己身上來。

齊宇雖是懷疑林柯為什麼恰巧這次月假回來就受了傷,但以林柯那個執拗的性子,只要咬定了一件事,沒有明顯的證據反駁他就不可能拗得過他。

於是齊宇也沒多問,給他上了葯之後就只好打算就此作罷。

上完晚自習回到寢室時另外兩人還沒回來,林柯一回了寢室就去廁所里洗了澡,這是他的習慣,只要一回寢室,廁所里沒人就立刻去洗澡,然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刷題。

齊宇上晚自習的時候餓得慌,一回來就打開零食吃,見着林柯從廁所出來時衣服已經濕了一半,從衣櫃裏取出一件新的睡衣,撈着就往廁所跑,只是還沒進去就被齊宇拎住了衣領:“你不會換個衣服也打算進廁所換吧?”

“大家都是男的怕什麼?再說了,嚴昭和唐澤那兩個老流氓又不在,沒事兒,放心大膽的換!”

“……”

“你先放開。”齊宇一放開林柯便往廁所里鑽,但還是被齊宇搶先一步攔住了,整個人沒剎住撞進齊宇懷裏,齊宇臉都笑出花兒來了:“還投懷送抱啊!”

“讓開!”林柯身上的衣服有些涼,濕答答地貼在身上很不舒服。

“幹嘛呀,這麼害羞,平時嚴昭那個老流氓光着上半身在寢室里溜達的時候見你沒少看他啊,現在怎麼還害起羞來了?”齊宇絲毫未察覺自己就笑得像個老流氓一樣。

“我……你讓我把衣服換了再說行不行?”林柯感覺鼻子痒痒的,身上微微發抖,再折騰下去不知道會不會感冒。

“行吧,不逗你了,趕緊換上,免得着涼了。”齊宇往旁邊一閃,手不小心碰到了林柯的腰,只見林柯表情變了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齊宇察覺到不對勁,剛想說點什麼林柯就衝進廁所里關了門,兩三下換了衣服出來時齊宇正守在門口,表情是少有的嚴肅。

“怎麼回事?”

“沒怎麼回事。”林柯低着頭,試圖從齊宇身側繞過去,齊宇一把揭開了他的衣服,腰上的淤青頓時暴露在二人眼前。

齊宇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別告訴我你撞到嘴角的時候還順便把腰也撞到了?”

“讓開。”

“讓什麼讓?不打算解釋一下嗎?果然是他又來了吧?”

“不是他。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林柯被齊宇堵得死死的,他抬頭對上齊宇的雙眼,加重了語氣道:“讓我出去!”

“事到如今你還在堅持什麼?你就這麼護着他是嗎?不行,這件事不能就這麼完了,我得找他算賬去,沈言旭呢?沈言旭是哪個寢室的?他一定知道那個畜生在哪兒!”齊宇雙眼發紅,說著就讓開了,往寢室外走去。

“我說了不是他,你管這麼多幹什麼?”林柯不想事情鬧大,更不想牽扯到別人,立刻拉住了齊宇,卻因為著急無意說了句不該說的話,想收回已經來不及了。

“我管得多?呵,林柯,你說我管這麼多幹什麼?是你覺得我不配參與你的事對嗎?還是說事到如今你還把他當兄弟看!”齊宇被林柯的話刺激到了,本就在氣頭上,這一刺激終於怒了。

“我說了不是他,你要我說幾遍!是,這不是撞的,這是被打的!被人拎着棍子打的!你開心了?你高興了?你滿意了吧!”林柯像是逃一樣走開,但寢室總共也就那麼大,就算逃也躲不掉。

“這時候被人打,除了他還有誰啊!我不是說了嗎?要是有什麼事就告訴我,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齊宇急紅了眼,委屈、憤怒以及不甘在心裏打轉,攪成一團,亂得讓他心煩。

“我把你當什麼?齊宇,那我問你你當我是什麼?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朋友,是你兄弟,可你呢!”林柯手捏成拳,似乎在極力遏制着怒火。“你呢?你把我當什麼了?你所謂的兄弟,都他媽是騙人的!都是屁話!你現在有什麼資格問我把你當什麼!”

齊宇後退兩步,心臟在胸腔里瘋狂的跳動着,有些發慌。“你什麼意思?”他聲音弱了下來。

“我什麼意思,呵,齊宇,你說我什麼意思?若不是他,我還被蒙在鼓裏,我還傻兮兮的以為你真的把我當兄弟看!”一想到月假前若不是他無意看到齊宇手機里全是他的照片他也不會因為好奇去動齊宇的手機,更不會無意翻到那個醉酒的視頻。

視頻拍得混亂,視頻里那個像小孩子一樣撒着瘋大喊大叫的人就是他自己,而漆黑的樹影下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石路街的標示牌。

原本的笑僵在臉上,心裏像是撒了一把糖之後又被澆上了辣椒,忽來的灼熱感從心底竄起,而這時耳邊忽然響起那日展濤的話來:“他啊,可是個比我還狠的角色,你還真的以為世上真有什麼所謂的兄弟情深嗎?這個人他早就知道你住哪兒了,還真以為你繞路他就不會跟着你了嗎?醒醒吧,他一個兵家子弟什麼樣的朋友找不到啊?非要來招惹你這個窮鬼,你以為還能是為什麼呢?”

“你急什麼?在林柯面前表現得這麼好,不過是同情他罷了。林柯啊,你還真以為他是把你當兄弟么?”

你還真以為他把你當兄弟了么?

“你看到了?”除了這個以外齊宇想不到別的理由會讓林柯誤會他。

“是。”

“什麼時候?”齊宇極力使自己冷靜下來,腦海里不停的地思索着該怎麼跟林柯解釋。

“現在問我什麼時候看到的有意義嗎?枉我這麼相信你,枉我以為展濤說的話都是挑撥離間而已,可你呢?真是幸虧你沒來得及刪掉啊……要不然,哈哈,我還要繼續上演這個笑話!”林柯抬起頭,努力讓自己不掉眼淚,但眼眶卻是不爭氣地紅了。

“可那又算什麼?是,我承認我知道你住在那裏,我一直都知道,可那算什麼呢?就因為這個你就信了展濤的話,覺得我是在憐憫你嗎?那我這一年來為你做過的這麼多事都算什麼?對你來說就只是笑話嗎?”齊宇沒想到自己當初留下的一個念想,被翻來覆去回味過好幾次的視頻會最終成了林柯懷疑他的證據。

“那你錄下來幹什麼呢?都過去了這麼久,這個視頻你是留着打算做什麼呢?”林柯一步又一步地向齊宇靠近,“還有那些拍我的照片,嚴昭發去班級群里害我被兩個班的人取笑的照片,那些又是什麼?為什麼你手機里沒有你那些好兄弟,偏偏就只有我?還有你給我買的酸奶,送我的衣服,如果真的是單純好兄弟,至於要這樣嗎?”

“我……”齊宇這時候突然後悔自己沒有早點像林柯表明心跡,不然也不至於讓他覺得自己是別有用心了。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啊!在你心裏,我就這麼值得可憐是嗎?就因為我家裏窮,就因為我住在那個魚龍混雜的地方,所以我才不配得到別人的真心相待是嗎?”林柯怒吼着,眼淚不爭氣地奪眶而出,他氣不過,一拳揮打在齊宇臉上,齊宇順勢後退一步撞在了身後的床的鐵架上。

就在林柯揮拳那一瞬間,嚴昭和唐澤開門看到了這一幕,二人頓時傻眼了,書包也沒來得及丟下就過來勸架道:“怎麼了這是?好好的怎麼突然打起來了?有話好好說嘛。”說這話的是唐澤,正攔在林柯面前,看到林柯嘴角的紅印還以為是齊宇打的。

嚴昭拉起齊宇,齊宇捂着腰坐到了床上。嚴昭回過頭去看林柯,看到了他嘴角的紅印,皺着眉問道:“你們倆這是幹什麼啊?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啊?實在不能好好說也等咱倆回來再說啊,真是的,就這麼一次晚回來一會兒還給我打起來了。”

林柯掙開唐澤的手,冷冷地看了在場三人一眼,什麼也沒說就爬上了床去。唐澤和嚴昭面面相覷,對着僅剩的一位當事人問道:“怎麼回事?”

“別問我,不想說。”齊宇也翻身爬上床,唐澤和嚴昭順勢聳聳肩,表示無奈。既然當事人不願意透露半點消息就算了,反正他們倆也不懂勸架,沒把人勸打上已經不錯了。男生嘛,打架很正常,打過了過幾天就好了。

於是剩下兩人自己做自己的事兒,讓他們倆自己冷靜了。

只是這冷靜似乎冷過了頭,誰也不理誰了,甚至連在教室也一句話都不說了。就這樣煎熬着熬過了一個月,直到放了月假齊宇都還是懨懨的,不管嚴昭怎麼問都不說,嚴昭猜測大概是齊宇趁他倆不在的時候告白,奈何被林柯給拒絕了。

嚴昭心疼地給齊宇一個擁抱,被齊宇無情地拒絕了,甚至給了他一個你有病嗎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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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體委看上學委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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