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越前，這麼巧啊？”淺影正要朝着二年級的教學樓走去，就碰到了左邊一年級教學樓出來的越前。
“嗯。”越前拿着網球拍，精神奕奕的模樣，讓淺影不得不笑了笑。
“那不打擾你去網球部了。”淺影揮手，準備朝教室而去。
“喂，學姐，等等……”越前握緊了球拍，走到淺影面前，平視淺影，琥珀色的眼裏滿是彆扭，又有幾許認真。
淺影看着越前如此模樣，活像極了自家堂弟被自己說中心事，鬧彆扭，拉不下臉的模樣，那副無辜中夾着赫然的樣子，似是重疊在一個眼光里。
淺影雙手抱胸，饒有興趣的等待着越前接下來說的話。
“那是什麼眼神，怎麼和不二學長騙我吃芥末的表情一樣。”越前嘀咕。
“你啊。”淺影忍住點點越前的額頭的衝動，說到：“好。”
“哦？學姐不問問是什麼嗎？”越前勾起嘴角好笑的問道。
“這麼單純，會被騙的吧？”淺影聽着越前調侃的話語，一陣黑線。
“課後吧。”隨即看了看時間，笑的狡黠。
然後似嘆似得的感慨了一句：“原來已經7點了啊。”
咚咚咚——
時鐘鈴聲響起，越前僵住了笑容，拔腿往網球場跑去。
“糟糕，來不及了……”
只留下一陣風吹拂起淺影的劉海。
傍晚時分，淺影和越前約在街頭網球場。
冷風凜凜，空氣濕冷，即使太陽在天空高高掛起，卻依然止不住的抖擻。
淺影站在一旁，看着越前和桃城對打，攏了攏衣服。
“淺川，你很冷嗎？”桃城乘着空隙，看着淺影凍紅的臉，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詢問。
“學姐……”越前的欲言又止。
“沒事。我習慣了。你們接着打吧。看你們的比賽是一種樂趣呢。”淺影笑了笑說。
本來嘛，說是來幫越前的，上次的過網球，讓越前馬失前蹄，念念不忘。其實，按淺影來說，只是她取巧罷了。第一次不過網，不過是越前一時大意，所以，今天的訓練，不到三球，越前已然掌握了竅門。自然的，淺影樂的個功成身退，站在一旁看比賽。
“那學姐就在一旁看着吧。”說完，脫下自己的外套扔給淺影，然後帥氣的把拍子指向桃城。
“阿桃學長，輸得人請吃漢堡。”
“你別太得意了。越前。”桃城大哼一聲，隨即兩人往球場內走去。
淺影好笑的看着這一幕，隨即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外套。這裏，似乎很溫暖呢。
溫暖不過片刻，未等淺影享受完，電話鈴聲躍然而起。
淺影看着電話中的陌生來電，微皺了皺眉頭。
“你好，是淺川影小姐嗎？”
“您的父親淺川明一發生了一點意外，目前在東京綜合病院。”
“麻煩您過來一趟。”磁性好聽的聲音響起，說出的話確是那麼的讓人沉重。
是詐騙電話吧？
應該是吧？
淺川明一應該出差去了，怎麼可能會在日本。雖是如此想，淺影還是不放心。
“越前，我有事，先走了。”
淺影對着兩人揮揮手，立馬奔着東京綜合醫院而去。
留下的桃城和越前，則是楞楞不已。
“出什麼事了？淺川好像很着急的樣子？”桃城凝重的看着越前說著。
“啊。很少看到她這麼急。應該是有什麼事吧。”越前也不確定，眼裏閃過一絲擔憂。
“那怎麼辦？”
“怎麼辦？”
兩人異口同聲，然後相互看了對方，無奈的嘆口氣后，兩人才想到，沒有淺影的電話號碼。
這邊，出了網球場的淺影，直奔東京綜合醫院。
一路上，淺影想了很多。對於淺川明一，對於這個世界的父母。
第一次，淺影覺得，她是不是做錯了，其實，無論是淺川影，還是淺影，都無法改變淺川明一是父親的事實。也許，淺影私心裏還是期盼淺川明一這個父親的，只是……
淺影站在319門口，深呼吸，手心的汗漬無一不在說明淺影此刻心裏的慌張。
哐——
“小影，你怎麼來了？”淺川明一詫異的看着淺影。隨即扯起了一絲慈愛的笑容。
淺影看着淺川明一平時儒雅整潔的樣子，現在多了份憔悴和疲憊。
“您……”淺影掃視一圈，不放心的詢問。
“沒事。只是路上發生了點事故，撞到了我的車，例行來醫院檢查一下。”
“讓小影擔心了。我已經讓騰衝不要告訴你了。怎麼……”淺川明一拍了拍淺影的肩膀，然後看了眼騰衝，責怪意思明顯。
“走吧，不是什麼大事，和爸爸一起回去吧。”
“其實經理很擔心你的，本來是後天的歸期，怕你一個人在家孤單，硬是把一個禮拜的工作量壓成了五天。小影，你……”
跟在身後的騰衝小聲的對着淺影解釋。
看着淺川明一高大卻孤單的背影，淺影突然覺得一陣心酸。
水中月，鏡中花，如果不把握，是不是連影子都消散了。
也許，這是上天的另一種安排，命運的另一種補償？
淺影疾步上前，並排在淺川明一的身旁。看着淺川明一柔和的眼神，充滿了疼愛，淺影脫口而出：“都說傷哪，補哪，今晚吃點豬肘吧。”
“胡說，我就沒聽過這種說法。”淺川明一溫和的臉上現在是一陣無奈。誰不知道他不喜歡吃豬肘。
“那是你孤陋寡聞唄。”淺影看着淺川明一不自然的神色，心情大好。
“這孩子，越來越沒樣子了。”淺川明一溫柔的眼光瞪了瞪淺影，只是眼中的殺傷性幾何，怕是只有當事人知道了。
兩人一路拌嘴閑聊回去。而不遠處的柳蓮二則是瞥了眼兩人的身影遠去。
“柳，在看什麼？”幸村一臉笑容的從醫院裏出來。
“沒什麼。醫生怎麼說？”柳把目光收回，擔憂的看着幸村。
三年前的那次大病，不僅讓幸村，也讓他們這些隊友擔心不已。即使後來病癒，他們還是會陪着幸村每半年曆來做一次檢查，剛好這次，輪到柳有空，陪着幸村前來。
“不要擔心，醫生說已經完全好了，以後不用再來了。”幸村精緻的臉上，燦爛的笑容，如向日葵一般，充滿了希望和光芒。
“真是太好了。”聽到這個消息，柳蓮二終於放下了心裏的包袱，露出了笑容，清冷的臉上，多了份溫暖。
“是啊，今年，我們立海大必定要一洗國中的恥辱，拿下立海大高中三連霸。”幸村輕柔的聲音，透着霸氣和堅定。少年自信的語氣，有着讓人不得不信服，不得不臣服的力量。
柳靜靜的站在一旁，看着冷風吹拂起幸村鳶紫色的頭髮，一如第一次見面時一般，柳轉頭望向遠空，那裏似乎可以見證立海大三連霸的時候。
“走吧，柳。和青學的練習賽可不能輸啊。”
“嗯。一定會贏的。”
小劇場--------------------------東京，淺川家。
吃過晚飯，淺川明一坐在沙發上，儒雅溫和的臉上，在燈光的照耀下，晦暗晦明，看不出思緒。
淺影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淺川明一有些落幕蕭瑟的背影。許久之後，淺影走到淺川明一身旁坐下，想要打斷這靜默的氛圍。
“我……”
“小影的廚藝真是越來越好了。”淺川明一看着淺影，目光欣慰，那裏似乎平靜的只剩下溫柔。
“你喜歡，這幾天就試試我做的好了。”想了想，淺影還是開口了。對着一個慈愛的父親，淺影有些愧疚。
“不許剩下。”淺影歡快的語調響起。
“不要豬肘。”淺川明一堅定的接上。隨即，兩人相對一眼，相視而笑。
回到房間的淺影，聽着剛才淺川明一關懷的語調。有些迷茫。
流年似水，浮生如夢亦如煙，斑駁疏影，夢裏不知身是客。
原來，並沒有那麼壞，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