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當牛做馬
這個女人還是和十年前一樣愛哭。
“不許哭,穿成這樣出現在這裏你還有理了。”顧景川凶她。
“你管我,你是我什麼人,我爸爸死了,媽媽病了,家也沒了,我靠自己的力氣賺錢我也有錯嗎?”她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壓抑在心底的悲傷,淹沒了她每一個感官。
顧景川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陸錦的眼淚
“喂,別哭了,醜死了。”他的語氣緩和了不少。
“顧景川,你這個大壞蛋,你來幹嘛,你是來看我笑話的?現在你看到了,當年那個小公主落魄了,你滿意了。”她哭得越發來勁,還把怒氣遷到了他的身上。
想起當年被她無情拒絕的往事,他到現在心裏還很不舒服。
當年他可是校園男神排行榜第一名,多少少女心中的白馬王子,偏偏這個該死的女人目不識丁,非得說自己是媽媽的乖寶寶,堅決抵制校園戀情。
初中畢業,她就出國了,沒過幾年,她就啪啪打臉了,不僅在十七歲那年交了男朋友,還敢學人家去酒吧蹦迪了。
這一直是顧少爺心頭的一根刺。
“對,我就是來看你笑話的,你當年拒絕我,就該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顧景川頓了一下,又恬不知恥的補充了一句:“要我說,你現在還不夠慘,老天爺是公平的,應該讓你再慘一點。”
陸錦聞言,哭得更大聲了,聲淚俱下的控訴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好人。
顧景川被她哭得煩了,拎着她的后領子就往外走。
陸錦慌了,這才想起今天可是她第一天上班呢,連忙掙紮起來。
奈何那甚微的力氣,只配給顧少爺撓痒痒。
“你這個變態,你放我下來,我還在上班呢。”
聽到上班二字,就像是一根引線,瞬間將顧景川點燃了,他拎着她的后領子,將她放到自己面前。看向陸錦的眼神,迸射出殺人的冷箭。
“你難道還想一直在這裏做下去不成?”
“當然,這裏工資又高,環境又好,還管三餐溫飽,難道還有比這裏更好的去處?我現在已經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陸家小公主了,我需要錢,很多很多錢。”
氣死顧少爺了。
他咬着牙低斥:“你他媽到底知不知道你的工作是什麼啊?”
“不就是服務員咯。”陸錦理直氣壯的回答。
顧景川氣得撫額,本以為過了這麼多年,她能長個心眼,咋光長年齡沒長腦子啊!
“你看看你現在穿的,是一個服務員該穿的衣服嗎?”
顧景川將套在陸錦肩上的外套扒拉開,一股涼風頓時灌了進來,陸錦一個激靈,趕忙裹緊了些。
“這也就增加增加氣氛,不然人家為什麼給我開出時薪一萬的高工資,有舍必有得,不就是穿個衣服嘛,我覺得值。”隱約猜到了自己的工作性質,但她仍然死鴨子嘴硬。
顧景川被氣笑了,舉起一巴掌蓋在她頭頂上。
陸錦被打懵了。
沒想到十年不見,童年陰影學會打女人了。
陸錦將他的魔爪從頭頂上扒拉下來,一臉兇狠的瞪着他。
“別對我動手動腳的,我跟你很熟嗎?”陸錦覺得,這個男人就是她命里的剋星,總是在她倒血霉的時候出現。
這奶凶奶凶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顧景川如是想。
不過熟不熟的,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你確定我倆不熟?”他壓着笑,故意拉長了聲線,說道:“唉,真是個蠢女人啊,自己把自己賣了還在替別人數錢,本來我還想念著兒時情誼,帶你離開來着,那既然這樣,我這個不熟的人,也就不在此多留了,陸小姐,好自為之。”
話音一落,顧景川便邁着步子瀟洒的離開,留給她一個挺拔的背影。
陸錦第一次出來找工作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自然也很害怕。緊跟着他的步伐離開,卻在進電梯的時候被兩個穿着黑色制服的保安攔了下來。
“你們幹嘛?你們還想逼良為娼不成。”被保安攔下來的陸錦有點慌。
“合同是陸小姐自願簽的,不是我們逼你的,陸小姐若是不按照合同上的約定執行,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陸錦從來沒有見過這陣仗,嚇得快哭了,此時,那個即將走進電梯的男人是她惟一的救命稻草。
她朝他拚命的招手。
“顧景川,救我,顧景川,救救我。”
背對着他的顧景川憋着笑,卻始終沒有回頭。
見對方執意不肯救她,陸錦拋出誘人的籌碼。
“顧景川,你要是救了我,我當牛做馬報答你,要不然,以身相許也可以啊!”
以身相許幾個字,讓顧景川眼裏染上了一絲溫和的笑意。
他轉身:“你說的,別反悔。”
陸錦生怕對方不相信,頭點的跟撥浪鼓似的。
他邁着步子朝她走過來,這一刻,他在陸錦心目中的形象陡然變得高大而光輝,宛如救世主一般。
黑色制服的保安認得他,ZK集團的總裁,也是這裏的黃金VIP客戶,得罪了他,便別想再香都混下去了。
“告訴你們老闆,這個女人,我帶走了。”顧景川拋下這樣一句話,便拉着陸錦離開了。
黑色豪華轎車裏,陸錦靠着窗坐着,身旁坐着顧景川,有專職的司機開車。
他從上車到現在一直都閉着眼,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做我女朋友。”他突然幽幽的開口。
陸錦一怔,回眸看他,正好對上男人認真的視線。
她確定自己沒有聽錯,男人剛剛一直沉默是在想這個問題。
時間恍惚又拉回到了十年前。
情竇初開的男孩將她抵在校園的後門上,強勢的表白。
“做我女朋友怎麼樣?我家裏很有錢,豪車隨便你開,零食隨便你吃,還給你買許多許多新衣服,把你當菩薩一樣供起來。”
彼時的小陸錦懷裏摟着練習本,扎着馬尾的黑髮被風吹得有些凌亂,臉上未褪的嬰兒肥泛着淡淡的粉紅,如一顆害羞的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