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失去孩子
車子很快到達醫院,洛陽被醫生和護士推進急救室里。
傅焱行和南宮書琴站在手術室外面,看着手術室的紅燈亮起。
兩個人就像是兩尊雕像一樣,一直望着手術室的門,一動不動。
南宮書琴的眼淚從洛陽虛弱的說話開始,就一直沒有停過,而傅焱行眼睛裏的猩紅就像是血液一樣,馬上就要從眼眶裏溢出來了一樣。
只有他的手,握緊了拳頭,指關節捏的咯咯作響。
管家和燕七,燕十一是後面他們一步,緊跟着過來的。
看到傅焱行那張緊張又冰冷的臉,燕七走過去,恭敬的站在他的面前。
“三爺,榮老太太跟榮大小姐,全部關起來了。”
傅焱行咬牙,眼睛裏迸射出殺意,好一會兒,他才點頭:“好好看着。”
“是。”燕七恭敬點頭。
其實,不用三爺交代,他也知道,這個榮大小姐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傷害洛姐,簡直愚蠢到了極致,她這是着急去閻王殿領盒飯吧?
燕三剛說完話,手術室的門打開,一個小護士拿着一張紙走了出來。
“洛陽的家屬。”
“我是。”傅焱行走上前。
小護士將單子和筆遞到他的手上:“先生,病人因為受傷的部位已經傷害到了胎兒,而且因為失血過多,胎兒已經保不住了。現在要做手術,所以需要家屬簽字。”
小護士的一句話,直接嚇得傅焱行朝後踉蹌了好幾步,差點兒摔倒。還好,他身後站着的是燕七,燕七見傅焱行神色不對,又踉蹌了幾步,連忙伸手扶着。
“三爺。”
小護士有些等不及了,但是,看着這個矜貴的男人此時傷心的樣子,又有些不忍心催促他。她着急的看了一眼手術室的方向,最後還是不得不再次催促道:“先生,麻煩你快一點兒,裏面還等着做手術呢!”
傅焱行拿着筆的手都在顫抖,而且,抖得很厲害。但是,他知道,如果他不簽字,很可能......將面臨他無法承受的後果。
最後,他只好顫抖着手,歪歪扭扭的在手術書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護士接過手術同意書,立馬飛奔向手術室。
看着再次打開又關上的手術室的門,傅焱行的心裏,憋悶得厲害,喉嚨也發緊得厲害,此時他的心臟,彷彿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攥住,在不停地揉捏,不停地用尖刀在上面扎着一樣的痛,痛得他連話都說不出來。
南宮書琴在聽到小護士說洛陽肚子裏的孩子保不住的時候,原本就自責又悲傷的心情,一下子承受不住,暈倒了過去。
在她旁邊的管家劉叔連忙將她扶着:“夫人,夫人,你怎麼樣?”
可是,南宮書琴卻沒有醒過來。
燕十一立馬跑過去,伸手從管家劉叔手裏接過了南宮書琴。
“劉叔,我抱夫人去病房裏,麻煩你去叫醫生。”燕十一說道。
“好。”
劉管家離開了,燕十一抱着南宮書琴去了下面上面一層的VIP病房裏,將南宮書琴安置在病床上。
不一會兒,劉管家就找來了醫生。
醫生檢查完南宮書琴的情況,便看向劉管家和燕十一。
“夫人沒什麼事情,就是氣急攻心,加上氣血不足暈了過去,我給她吊點兒營養液,等她休息一會兒,就會醒過來。”
“好,那麻煩了,醫生。”燕十一說道。
醫生點了一下頭,叫來護士,開了營養液,交代護士幫南宮書琴打好吊針,這才離開。
醫生和護士離開之後,燕十一跟劉管家說:“劉叔,要不您在這裏守着夫人,我去看看洛姐那邊。”
劉叔看了一眼燕十一,點頭:“去吧!這裏有我就行了。”
“好。”
燕十一又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南宮書琴,確定她沒有什麼事情之後,這才放心的去了手術室那邊。
到了手術室門口,手術室的紅色的燈還亮着,燕十一默默地站在燕七的身後,看到三爺那麼難過,他也跟着難過起來。
幾個人在手術室門口大約又等了半個小時左右,薛南城才從手術室里出來。
傅焱行看到薛南城,連忙緊張的上前去:“洛陽她,怎麼樣了?”
他這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音是沙啞的。
薛南城將臉上的口罩摘下來,有些歉意的看着傅焱行。
“洛陽,還好,就是......”說到這裏,他自己都有些說不下去了:“我怕她醒來......可能接受不了......”
說到這裏,他又說不下去了,喉嚨哽着的棉花,是怎麼都消不下去了,他努力讓自己鎮靜了好一會兒,才又再次開口。
“抱歉,哥,孩子......”
傅焱行眼裏泛着淚花,他努力將哽咽在喉嚨里的難受給壓下去,好半天,才沙啞着嗓子,咬牙切齒的:“冤有頭,債有主,這件事情,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薛南城也知道傅焱行說的是什麼意思,他默默地點頭,然後,拍了一下傅焱行的肩膀,給他無聲的安慰。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離開,去換衣服,洗手。
洛陽被推出手術室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她被推出來的時候,人還昏迷着,估計麻藥還沒有過去。
傅焱行和醫護人員將洛陽送進了VIP病房裏,是跟南宮書琴在一層樓。
在洛陽剛剛被送進病房不久,南宮書琴就醒來了。
醒來之後,她不顧劉叔的勸阻,直接扯掉了針頭,就來到洛陽的病房裏。
看到女兒那蒼白的小臉,一想起那個還沒有來得及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外孫,她好不容易才憋回去的眼淚,又再次簌簌滾落。
“媽。”
傅焱行沙啞着嗓子,喊了一聲南宮書琴。
南宮書琴這才轉過頭來,看着傅焱行。
傅焱行抿了抿唇,還是沙啞着嗓子。
“媽,不要太難過,如果洛陽看到我們難過,她會更難過。”
聽到女婿這麼說,南宮書琴的鼻頭都酸澀得發痛,她此時,更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感覺就好像是失了聲一樣。她只得用力的點着頭,努力將自己的眼淚給憋回去。
她不能讓女兒看到她這麼難過,就像傅焱行說得,女兒看到他們難過,她會更加的難過的。
她伸手,抓起女兒的手,將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臉頰上,讓她感受到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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