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要債來了

葉凡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仍然在醫院花園的長椅上。

他真的有些弄不清楚狀況了。

剛剛的事情究竟是真實發生的，還是只不過是做了一場夢。

但是什麼時候一個人做夢居然像連續劇一樣，能夠接着故事情節往下續。

獃獃的坐了一會兒，葉凡不禁自嘲的一笑。

當一個人在生活中充滿了不如意的時候，總是喜歡給自己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來推卸。

災難和不幸本就是生活組成的一部分，無論你怎麼抗拒該發生的事情終究都發生了。

葉凡走進醫院站在重症監護室的外面，盯着躺在病床上的母親，靜靜的看了一會。

母親沒有任何要蘇醒過來的跡象。

留在醫院裏，他什麼忙也幫不上。

這個時候他才想到姜雨涵。

那個笑起來甜甜美美，性格溫柔似水的女孩。

姜雨涵是個孤兒，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再沒有別的親人。

葉凡在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姜雨涵心中不免充滿了愧疚。

離開醫院之後，葉凡直奔航空公司。

航空公司的業務大廳里擠滿了人。

葉凡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姜宇涵乘坐的那架航班忽然失蹤了，一直到現在也沒有任何消息。

能坐那架航班人員的親屬全都跑到航空公司來討要說法。

人們的情緒都很激動，而且瀰漫著很濃重的火藥味。

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員被這一群家屬圍在中間，只能任由這些家屬宣洩着自己心中的情緒。

葉凡嘆了一口氣，雖然他也是來打聽消息的，但是既然已經得到了一個確定的消息，就算是和航空公司的人再怎麼鬧也是毫無用處的。

站在那裏看了一會兒，然後葉凡轉身默默離開。

走在大街上葉凡的心中一片茫然，不知道應該何去何從。

回醫院嗎？

面對着躺在病床上的母親，他卻無計可施，心裏面反而更加難受。

姜雨涵的航班出事已經三天了，沒有任何消息。

按照以往的經驗航班出事，航班上面的乘客能夠生還的幾率幾乎為零。

等待也是一種煎熬，一種讓人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的煎熬。

這時候，葉凡的電話響了起來。

葉凡拿起電話，電話的那頭響起了一個非常甜美的女人的聲音，“你好，請問是葉凡先生嗎？”

“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宏宇財務公司的業務員，因為有一些特殊情況想要和您溝通一下，如果您方便的話，請您來我們公司一趟。”

“你們有什麼事嗎？”

這個宏宇財務公司葉凡是知道的前兩天他的那兩筆借款都是從這個宏宇財務公司借出來的。

“是這樣的，前兩天您在我們公司有兩筆借款，其中發生了一點小小的問題，所以必須您本人過來確認一下。”對方很委婉的說道。

葉凡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宏宇財務公司。

已經有兩名宏宇財務公司的職員站在門口等他了。

這兩名職員直接帶着葉凡進了總經理的辦公室。

總經理揮了揮手那兩名職員退了出去，總經理上下打量了葉凡一下，點手示意他坐下。

葉凡坐了下來，“有什麼事就快說吧，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總經理嘿嘿一笑說：“是這樣的，前一段時間你在我們這裏先後分兩次，一共借了四十萬，可是現在我們公司在財務上面出了一點狀況，需要你馬上把這筆借款歸還。”

葉凡騰的一聲站了起來，“我在借錢的時候，可是和你們簽了合同的，白紙黑字的寫的明明白白，借款的期限是一年，到現在為止一共才三天，你們就想把這筆錢要回去，如果不是有急用的話，我也不會把車子房子都抵押給你們，這個時候你們讓我還錢，我上哪籌錢給你們？”

“不好，意思至於你上哪籌錢給我們，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收回那筆借款，其餘的事情和我們都沒有關係。”總經理臉上的表情漸漸的冷了下來。

葉凡說：“你們這是單方面違約，別說我現在沒有錢就是有錢，我也不會還給你們的。”

“單方面違約。”總經理冷冷的笑了一聲，“你應該知道我們做的這種買賣基本上都是見不得光的，在外面通常把我們這種財務公司叫做放高利貸的，所以我們做事情基本上是不會受到合同的約束的，現在我肯坐在這裏和你和和氣氣的談，已經是給足你面子了。沒錯，我們這麼做的確是有點兒不近人情，而且其中也存在一定的過錯，所以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去籌錢，如果一個星期之內你不能把錢還上來的話，我就只好去收房子了。”

“你們這種做法和強盜有什麼分別？”葉凡怒了，“如果你非要逼着我還錢的話，我會上法院去告你們。”

“到法院去告我們是你的權利也是你的自由，但是你最好做好準備，在法院判決下來之前準備好房子的交接手續。”

“你想都別想，我是絕對不會向你們屈服的。”葉凡憤怒的離開了宏宇財務公司。

離開宏宇財務公司，葉凡剛走到街口的一個轉角處的時候，從旁邊猛地竄出來三四個大漢衝上來直接對着他，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沒兩下子，葉凡就被打倒在地上，雙手抱着頭，任由那幾個人對他一頓狂踹。

他只記得那幾個人在停手的時候有人扔下了一句話，“你最好乖乖的把房子交出來，這一次只不過是給你一個教訓，如果還有下一次的話就直接弄死你，到時候房子還是我們老大的。”

葉凡也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從他身邊來來往往的經過了很多人，雖然大家都對他投去了抱以同情的目光，但卻沒有人肯彎下腰扶他一把，甚至都沒有人掏出電話替他報一下警。

過了好半天，葉凡才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這個時候的他鼻青臉腫，衣衫襤褸，那副樣子比街邊的乞丐都不如。

這個時候除了絕望和心寒，葉凡幾乎已經沒有其他多餘的想法了。

他拿出電話給他最好的朋友胖三兒打了個電話。

過了沒多久，胖三開着車出現在街頭，看到葉方現在這個樣子嚇了一跳，急忙把葉凡拉上車。

胖三是和葉凡從小一塊長大的發小，在上中學的時候就開始不務正業，成天和社會上的一些痞子混在一起，在上高中沒有多久，就因為打架被學校給開除了。

離開學校之後胖三一直都在社會上混，也沒有一份正經的工作，成了這一代出名的混混。

葉凡的學習成績一直都很好，順順利利的考上大學，大學畢業的又找了一份待遇相當好的工作。

按理說葉凡和胖三的人生軌跡完全不同，他們根本就屬於兩個世界的人。

但是葉凡卻喜歡經常約胖三出來，兩個人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

因為在和胖三在一起的時候，他感覺自己沒有那麼多的約束，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只有在那個時候，他才是一個真真正正的自己。

在家裏在父母的面前，他要做一個孝順的兒子。

在公司他要做一個能力超眾的員工。

在姜雨涵的面前，他又要變成一個超級暖男。

但是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真正的本性。

是一個不喜歡受約束的人。

但是為了生活，他必須在方方面面都受到別人的約束。

“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了？”胖三兒一看到葉凡這個樣子，徹底的怒了。

聽葉凡把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胖三狠狠的一拳砸在車門上，“就算是放高利貸的，也不能這麼不講道理，剛借出去的錢就急急忙忙的要收回來，居然還找人把你打成這個樣子，今天要不為你找回這個場子，我就不是胖三。”

“我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給你打電話的，你可千萬不要去惹事，他們只要是真的非得收我的房子的話，我就到法院去告他們。”

“葉凡你那一套根本就沒有用，他們肯定是把你的底細都摸得清清楚楚，才敢這麼對你的，那些放高利貸的每一個背後都有一大堆勢力在替他們撐腰，你要上法院去告他們，只是怕等不到法院為你開庭，他們就先把你給做掉了。”

“那我也不准你去惹事。”

“你不讓我管這件事，你給我打電話幹嘛？”胖三怒了，“好歹我胖三兒在這一帶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我的哥們兒讓人欺負成這個樣子，我要是連個屁都不敢放的話，將來還怎麼在這地面上混。”

胖三兒發了一通火之後，說：“你暫時也先別回家裏去住了，先到我那兒待幾天吧，你也是的，家裏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也不給我打個電話，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兄弟。”

“所有的事情都是錢鬧騰的，在那種情況之下給你打電話又有什麼用，你自己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能幫得了我嗎？”

“在錢的方面我雖然幫不了你，至少幫你跑跑腿總可以吧。”胖三兒發了一頓牢騷之後，發動了車子向自己的家開去。